严聿声赶到餐厅的时候,就看见霍沉指着他们科室新来的实习医生霍轻轻笑他迂腐:“你的车轻轻以前也坐过,没见于静初说什么,怎么这会儿知道男女有别了?”
他,蒋越,霍沉三人既是同学又是好友,霍沉在医学之路上没走太长,毕业后便回公司做起继承人,这些年常是忙的见不着人影,亲妹妹倒是接替他干起医生的行当,在科室里干的有声有色。
霍轻轻笑嘻嘻的拍她哥肩膀:“别胡说,严医生下午有台手术走不开,我坐蒋医生的车来不一样么。”
霍沉撇嘴,倒是没继续这个话题,又对蒋应说:“你们两个一个赛一个的快,半年多时间没见,老婆孩子都有了,留我一个孤家寡人。今儿难得聚会,怎么不带上家属,尤其是你。”他看向严聿声,道:“老严,你就算不办婚礼,也得让我认认人吧。”
蒋越老婆这会儿出差回不来,徐知倒是有空,但严聿声并不打算叫她。他把酒开了,先给霍沉倒满,说:“你见过。上个月你输掉的知识产权侵权案,她是你对家的代理律师。”
霍沉琢磨了一会儿,笑骂道:“我道她怎么牙尖嘴利,怀孕了还那么大火气,把我公司法务怼的说不出话,不过跟你抱怨两句,迟早给她点颜色瞧,你还当真了。”
严聿声没搭腔,只把剩下几个酒杯都倒满了,似乎想到什么,有几秒的走神。
蒋越看了看他,对霍沉说:“你跟女朋友怎么样了,确定分了?算命的说你今年煞气重,专克女人,只要跟你搭上关系的女人今年都不顺,我看是真的,上次你来医院做检查,于静初不过跟你打个照面,下午病情就复发。”
“那神棍就想讹我点钱,你什么时候也迷信了。”霍沉一本正经道:“关倩今年犯太岁,于静初那是上回就没根治,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霍轻轻赞同道:“哪有这么玄乎。”
蒋越听到这话,不由得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那是你对你哥了解不深。”
霍轻轻不明白。
霍沉扬了扬眉,倒是自在的给她解释:“我跟关倩在一起之前,追过于静初几天,不成就换人了。”
蒋越对霍轻轻摇头:“关倩是于静初室友,当初还帮着你哥追她呢,后来你哥移情别恋,差点连孩子都搞出来,板上钉钉的要结婚,最后还不是闹着要分。”
说话的当口,他看了严聿声两眼,知道那天霍沉在群里无端提起徐知,当然不是无的放矢。
然而霍沉只是单纯的替人鸣不平,并不为别的。
他看人也挑的很,入不了眼的,哪怕硬件再好也不过尔尔。
严聿声忽然问:“你今天下午来医院看了于静初?”
霍沉点头:“我刚好有空,顺道见了,毕竟是同学,我跟她就算没可能,也还是朋友。倒是你,我是一路看着你们走过来的,那会儿她整天跟着你,有时心情不好会跟我发牢骚,说你对她不热情什么的,也不让我们几个劝,有几次还哭了,哭完又装的没事人一样。那么体贴矜持一姑娘,你对她没意思就早点提,平白耽误她好几年时光不说,她也不会和周淳搅合在一起。”
严聿声随意喝了口酒,说:“我没给过她,以后会结婚的信号。”
他又问:“你知道她跟周淳的事?”
霍沉看了看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出口:“这里也没外人,我就直说了,周淳现在都快成圈内笑柄了,他以前干的那点事早被林家捅的干干净净,林思明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也敢认……”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话题扯远了,要不是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也只当她是个笑话。是,你老婆长得是不差,但她当初为什么跟你结婚,你心里不清楚?我公司最近招了个姓郑的,以前就跟她有过什么。论能力,论品德,于静初处处都不差,对你又是真心实意,落得现在的境地,我真为她惋惜。”
严聿声不置可否,过了好久才散漫道:“只是吃个处分,等病好了,她回到原岗工作,依旧可以用工作成果证明自己。”
他有意无意的回避前面一个问题,因为现在谈这个无意义。
霍沉思索片刻,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科室里的处境,她犯的错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已经判了死刑。”
严聿声没搭理他,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完,才慢慢道:“听说霍家旗下有家私立医院正在接触她。”
霍沉挑挑眉,哂笑道:“她住院,你连一次都没去看过她,消息倒是灵通。”
严聿声也笑:“行了,难得见面,这事儿我管不了,以后也不会管。”
霍沉接口赞同道:“是管不了,你要想管早管了。”
吃完饭,几人叫来服务员收拾出桌子打牌,霍沉最近赌运颇旺,大有连吃三家的意思,一轮下来赢了十几把,只将亲妹妹都赢得受不了,打着哈欠要回去,道是明儿要上早班,求亲哥放过。
见霍沉不肯罢休,她又指着严聿声:“严医生一早也有手术,您让我俩好好休息成不?”
霍沉道:“你哥我兴致好,至于老严,人家老婆都没催着要回,现在不过才晚上九点多,急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严聿声手机屏幕跳起视频通话。
严聿声拿起手机起身去一边接通,徐知在那头听到的第一句话不是他说的,而是来自一个陌生的音色,那人笑骂道:“得,有人来查岗了。”
徐知顿了顿,语意简短道:“我在浴室腿绊了一下,抽筋了起不来,你不方便回来,我就叫姐帮我。”
刚好严聿微这天为了避开戚衍,宿在同个小区,但如果不是必要,徐知不想叫她帮忙。
严聿声仔细看了看,踝骨位置有些肿,看来不光绊了,或许伤到了骨头,于是便向他们告辞,临了了想起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等到代驾将他送回去,徐知已经从浴室出来了,靠在椅子上给自己上药油。
她自个儿按摩揉了半天,总是使不对劲,一时痛得额头冒汗,听到他回来的动静想叫他过来,却见他跟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看,也不吭声。
直到她开口问,他才过来蹲下,蹙着眉倒药油给她按。
徐知紧紧的盯着面前男人的脸,他表情的每一分变化都准确无误的落入她的眼中。
她的神情不自觉带上几分思索,迟疑着试探性地问:“你今天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严聿声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