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会说:“等他整完林思明,下一步肯定要整你,他原本就有点神经质,没遇见陆青苒之前好歹算半个正常人,现在已经有点疯狂了。”
末了,她一改语气又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换工作?”
徐知摇头:“很难能找着更好的领导,而且以后养娃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钟会会不理解:“有什么可担心,工作不合适可以再换,而且你老公家里那么有钱,家产肯定有他一份,少不了你跟你孩子的。”
徐知叹道:“人还是得有份工作,你不也是这样吗,有些事情我也想过,万一换了工作发现不如前一份,想再回去就难了。至少以我和乔勇的关系,他肯定不乐意见到我,律所目前还不是程致远的一言堂。”
钟会会摇头:“你不用死磕这个行业,你要是想去严氏工作,难道他爸还会拦你不成?你做其他决定要是也能像结婚那样冲动就好了。”
徐知愣了愣,随后笑笑:“我肚子里多了个东西,当然要慎重,你是不知道,我那天发现出血,去医院的路上吓坏了,这段时间过去,我很难接受它这么轻易的离开我,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钟会会感叹:“我跟你不一样,我检查发现问题立马就把它给拿了,没来得及培养出感情,看来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倒也不算好事,至少钟会会因为这次元气大伤,气色差的厉害,最开始发朋友圈连脸都不敢露。
过了几天,她终于回来上班,养好身体之后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潇洒惬意的日子,下班后约朋友同事喝酒唱歌,要么就是拉着徐知上特色孕期瑜伽课,几乎全然忘却了小林总。
至于小林总的近况,徐知听同事提过几句,林家目前的情况确实很不妙,他虽然焦头烂额,但也只是每天一个电话确认自己是否还被拉黑着,甚至没心思找人问问钟会会是否回了海市。
只不过他不问,有别的人会问。
这天他们两个正在外面吃饭,徐知把过去未休的假期都攒在一起,打算提前回老家休息,等过完年再回来,钟会会有点舍不得一个月都见不着她,先是拉她去朋友新开的饭店吃饭,吃完饭又是打牌。
她们两个刚坐下,陆青苒就找上门了。
相比林思明被周淳弄的很烦躁,陆青苒的状态还不错,看上去挺滋润的,只不过她这一开口,就带了那么点阴阳怪气:“你不肯跟我们合作,现在倒是也挺滋润。”
钟会会的其中一个朋友临时有事要走,位置刚好由陆青苒顶上。
徐知往门外扫了一眼,不出意外的发现了周淳的影子。
她收回视线,淡淡的扔出一张二饼。
大概情场失意,赌场就会得意,这一晚陆青苒的牌运极好,连吃三家,钟会会另一个朋友和陆青苒也认识,忍不住发牢骚,说已经连输一个月的牌,回去看到老公的脸都是绿的。
陆青苒说:“谁让我前阵子都倒霉,也是该转运了,昨天晚上我男朋友和我儿子给我托梦,他们两个在底下做生意发了大财,等我老了直接去享清福就是。”
钟会会朋友看了她一眼:“你男友不是周……”
陆青苒不以为意:“周淳算什么。”
钟会会戳戳朋友,小声道:“她男朋友是病故的,这里面和周淳有点关系,她没出生的孩子也是。”
徐知没说话,只是又往门外看了一眼。
她总觉得,陆青苒这话是说给周淳听的。
果然下一秒,那个只露出半个侧脸的男人便快步走开了。
陆青苒大抵心情真的很不错,赢了牌便尽数将筹码散了回去,她话不多,但是朋友多,周围人讨论的时候都会带上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打招呼,不过还是有小部分话题跟周家有关。
一直到徐知拢好外套,要跟钟会会走的时候,她才慢悠悠迈开步子走过来。
徐知注意到原本已经离开的周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还端着杯热咖啡。
她猜想陆青苒应该是特地找她们,又想避开周淳,所以才在这里多聊了一会儿。
徐知看了眼钟会会,让她先走,随后才听陆青苒施施然问:“听说你要回去过年了?”
“嗯。”徐知问,“有事?”
陆青苒说:“提醒你一句,免得你忘了某个人,周淳为了获得我的谅解,愿意进去蹲几年,前提是我和他结婚。另外,他主动向我交代了很多以前做过的恶事,并且坦诚了当初于静初用孩子逼迫他叫人绑架你,最重要的是,他留下了录音。”
徐知感到几分果然如此,又有些怔忡。
她的余光里,看到周淳目光闪了闪。
徐知有些迟疑的道:“你会愿意和他结婚?”
“他倒是挺清楚我讨厌他,我当然也不会为了这个就和他结婚。”陆青苒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里面的讽刺感相当浓。
换个角度想,陆青苒愿意跟周淳订婚,但却连男朋友的称呼都吝啬给,更加不会给他老公的正牌身份。
至于陆青苒给出的后半句话的信息,她耐心的等着下文。
但等了片刻,陆青苒却什么都没说。
她是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才想起把这件事告诉严聿声。
“为什么陆青苒要特意提醒我?”她原本已经要睡着了,现在想起仍是不解。
“因为陆青苒是因为吃错药,才保不住孩子。”严聿声摸了摸她的头发,“她也有怨。”
“于静初不是儿科医生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孕妇吃药本就有诸多禁忌,陆青苒吃错的药,是周淳让于静初开的,两种药药效和性状都相似,但后者容易导致胎儿畸形。”他说到后面的时候,目光闪了闪,带着淡淡的抵触厌恶感。
显然将个人感情带入医疗行为,是为他所不齿的事。
徐知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认识她这么久,给我分析分析她的心理。”
严聿声说:“她有时候做错事,只是被情势推着走,不是本意。”
徐知把头埋到他肩膀里,没有说话。
事到如今,他对于静初,也还存着一分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