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聿声没回答,见她困得抬不起眼皮,抱着人往床上放,他则是靠在床头。
他这会儿低头看他,眼神既不冰冷也不锐利,徐知试探的问了句:“让我猜猜,是人还是事?”
“人。”
“男人女人?”
他说:“女人。”
徐知看了看他的眼睛,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了。她想了想,说:“你很喜欢那种类型的人,也不用拘泥于一个,眼光放开点,世界上还有很多好女人,就比如我。”
严聿声听她毛遂自荐,觉得有点好笑,挑了挑眉,伸手搂她的腰。
徐知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他有多劲瘦,而是于静初在他家满衣柜的衣服。
她就算不太忌讳男女之间的事,一想到他们曾经同居,也有点膈应。
她对严聿声的示好也是一阵一阵的,这会儿冷了脸说:“走开,热得很。”
“有空调,热什么。”
徐知躲了躲,说:“你去上班吧。”
严聿声皱眉看她:“今天休息。”
徐知说:“你手机亮了,科室里有事找你。”
“不是电话都不急,医院离了谁都能运转,我也需要休息。”严聿声见她头发散乱,伸手给她理了理,又心不在焉的捏捏耳朵,“我等你睡着再走。”
“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严聿声挑眉问:“如果学长在,你睡不睡得着?”
“别瞎说,学长英年早婚,孩子都上小学了。”
男人冷笑道:“如果没结婚,你是不是就会追他?”
徐知拉下被子,脸色不太好看,“我都没拿于静初说事,你找什么茬?”
严聿声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伸手探进被子里。
徐知侧过脸避开,伸手推他,恨不得用力一脚将他踢下床,泄泄心里的火。
他不在乎说:“你可以问。”
“不行。”徐知脑袋有点犯晕,使劲推开他的手,想发脾气又顾忌伤口,“不许弄,你让我好好休息。”
“不是明天就出院了?况且你也不需要出力。”男人根本不在乎她这点反抗,径直把她拉起来。
徐知正抵抗着,冷不防扭到腰,想要直起身子,又被人按住肩,一双手在她腰上来回的揉。
腰痛缓解了,她也被他摸出点感觉。
严聿声低声问:“现在还横不横?”
徐知说:“你这么熟练,在谁身上练的?”
严聿声停下动作,摸了摸徐知的脸,薄唇微抿:“你挺会扫兴。”
她头也不抬:“我现在情绪不好。”
严聿声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再问一遍,你还和不和我横?”
如果他说的横就是不让这个,那她确实不想横了。
严聿声也没让她出力,两个人将就弄了一次,休息的时候,徐知盯着天花板发呆,半晌忽然问:“我表姐国庆结婚,你会去吗?”
严聿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看排班。”
说是看排班,实则就是不想去。
他虽然愿意和她继续,但并不想接触她的亲戚,毕竟在他看来,三个里面,或许就有一个记得他。
他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看见徐知的表哥扶着大姨走过去,他们挂的是蒋越的号,不知道具体病灶是什么,蒋越眉头皱的很紧。
正好蒋越看到他,就招呼他进来一起看。
严聿声手里拿着一叠病患资料,蒋越的学生见他进来,就给他让了位置,他虽然不想面对,但真来了也不会躲,坐下看片子。
大姨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蒋医生,你们医院医生都这么帅吗?”
蒋越笑道:“是帅。”
大姨又问,有没有对象。
蒋越道:“阿姨,我们严医生现在是已婚人士。”
大姨笑眯眯的说:“我侄女老公也在你们医院当医生,可巧了,他也姓严,没准你们还认识。”
蒋越的学生讶异道:“是哪位严医生,我们院里姓严的医生可不少,有四五个。”
严姓医生,也就是她侄女老公此刻扫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起检查结果,他表情太严肃,大姨也就不好开腔。
大姨其实身体没问题,经常性的心慌气短主要归结于心理因素,表哥在老家就知道这个结果。
生育不久后孩子夭折,老婆又闹离婚,对他们一家的影响比想象中深远,表哥很难二婚,表嫂也难再嫁,大姨郁结于心,只是她不放心,这才来大城市查一查。
大姨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严聿声不以为意,拍了拍蒋越的肩膀,说:“我晚上有手术,先走了。”
大姨一家对他没印象,他其实很意外。
他在徐家第一次吃瘪,就是在被带回去的第二天,刚进大门被出来的表哥撞到,表哥叫住他,问他哪位。
然后徐知表姐说,那是徐知找的陪读,是个小混混,据说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来,他妈有病,不干净,少和他来往。
表哥“哦”了一声,说回去得把衣服扔了,再洗个澡。
严聿声收回视线,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的手术,他凌晨四点才从手术台下来,等病人各项生命体征都稳定后,才捶着腰打算回家。
麻醉师约他吃了早饭再走,被他捏着眉心拒绝。
神外的同事笑道:“人家老婆才出院,你让他回家多待会儿,干咱们这行的一周上六天班,家属也不容易。”
麻醉师惊讶:“上个月你不是还单身嘛。”
同事道:“孤陋寡闻了吧,他家属勇的很,上回医闹,就是她挨的刀。”
麻醉师低低的发出一声惊叹。
三人一起洗了手,麻醉师又说:“恭喜恭喜,原来是隐婚啊,见外了这不是,我当初办酒摆了二十几桌,你们科室就属你最低调,结婚也不通知大家,家属没意见?”
严聿声擦完手,纸巾丢进篓里,说:“她没意见。”
麻醉师走进电梯,嘴角抽了抽:“你现在对她敷衍,等以后算账有的受的,隔壁肿瘤科的老赵最近老婆闹离婚,可不就是仪式感不够,要我说这方面不能亏欠,欠了就是给自己找事……”
徐知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