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人？我进来之后也没瞧见有人进去啊。”
“刚才谁推过门？”
“不知道啊，人估计刚才都出去了吧。”
厕所里的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事是，在厕所浓郁的香薰味的掩盖下，他们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当然，不是尿骚味。
薛海洲迟疑了几秒，还是捏紧了手机，带着陈启华和李鑫两人走向最角落的那个隔间。
薛海洲让陈启华去推了推，但门没反应。
“好像反锁了。”
李鑫也去推了推，“好像不是反锁，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说完，李鑫猛地拍门，“向哲？向哲！”
敲门呼喊，里面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
“你们的朋友在里面？该不会出事了吧？刚才门反锁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有热心肠的年轻人上前问道，“我之前看新闻有人便秘强行拉出来，血流成河，直接晕在了厕所里，该也不会……”
“给人去找个服务员来，把门撞开吧！”
“直接撞。”薛海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当即做决定。
还是有好心人出去找服务员了，但薛海洲三人也不管，直接撞门！
卡在门缝里的衣物掉落，门也被顺利撞开。
撞开门的瞬间，现场就像是在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视线不受限的人都瞪大眼死死盯着门内的一切。
酒吧厕所相对昏暗的灯光，衬得厕所隔间内的画面更加诡异。
在隔间之内，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被挂在了金属挂杆上。
嘴巴最残忍地割开，一直延伸到耳根，像是保持着一个诡异又恐怖的笑容。
薛海洲忽然想到，这样的笑容像极了向哲那些亲密照里的笑容弧度，只是更夸张、更恐怖。
而他被钉在墙上的双手，手指被齐根切断，散落在地上。
至于下体，更是被整个割去。
场面惨不忍睹。
至于他的脚下，则是一个倒扣的水桶。
像是为了能让他更好地挂在墙上。
一直响个没完的手机，像是从门口响起来的。
但此刻，没有人有心思惦记手机的事。
“啊——”
不知道是谁率先发出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一片死寂。
接二连三惊恐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想要努力逃离却因为双腿不听使唤而变得东倒西歪的众人。
薛海洲呆立在原地，那少许被酒精带来的浑噩迷糊也彻彻底底消散，只余下恐惧一寸寸将他包裹。
第二次了。
第二次看到这么恐怖又诡异的画面。
薛海洲恨不得这会儿就直接晕死过去，可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双腿也像是扎了根，晕不过去，也逃不走。
-
他们调查的这家医院，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大型三甲医院，医院有在职职工近六千人，其中卫生技术人员四千五百多人。
他们这两天几乎是不眠不休地把这近六千人进行了初次筛查，先从直接联系筛查起，把和钱涛一家、薛海洲等人一家以及方黎姐妹俩有关系的人全部先筛选出来。
终于，在他们看文件都要看吐的时候，筛查出了几个人。
一个，是给方懋治疗过的心理医生。
一个，是之前他们提到过的护士叶秀。
以及其他五六个医护人员。
当然，他们的重点还是落在了心理医生和叶秀身上。
他们分了人手，分别去找这两位问询。
心理医生倒是联系上了，不过对方的职业操守比他们所想的还要好，还是直到武雯和陈珂拿出来文书，许医生在沉默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开口了。
但她说的话也是挑着捡着说的，以最大的程度保护了方懋这位患者的隐私。
其实到最后，武雯两人也只是得到了非常模棱两可的回复。
“心理医生不愧是心理医生，比普通人难对付多了！”陈珂感叹道。
甚至他们说自己在查案子的时候，对方还主动询问案件跟她的患者有什么直接关系，巧妙地避开跟案件没关系的信息。
所以到最后，她们也只知道了方懋前阵子情绪不好，在一次刺激之后和钱涛认识等等。
至于方懋为什么需要看心理医生，只有模棱两可的回复。
“但至少我们可以猜测……她的话和之前抢救方懋的医生的话其实有一点重合，方懋当初可能被……”
她们当时在调查孟奕晨的死因时就怀疑过这件事可能与孟奕晨有关，但因为有非常确切的证据，导致她们打消了这个怀疑。
但现在看……如果当初他们的怀疑大方向没错，只是侵犯方懋的不是孟奕晨，而是别人呢？
至于这件事为什么会跟孟奕晨他们扯上关系，或许其中还藏有她们还没发现的隐情。
而李怀和萧明德这边，去了医院一趟，但今天不是叶秀值班，她并没有到医院来。
在去叶秀家里找人之前，萧明德两人先找了几个和叶秀比较熟悉的护士进行询问。
“秀姨人很好啊，我刚来医院的时候很多事情都还不会，都是秀姨耐心教我的。”
“秀姨在医院很多年了，不管是我们同事还是病人，说起她那都只有夸赞！除非是人品不好，不然还真没人会觉得秀姨不好的！”
“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秀姨那都是无可指摘的，我那些同学都很羡慕我呢，来到这里之后有秀姨带着，少走了很多弯路。”
“……”
接连问了好几个护士，不管是男的还是女，对叶秀的评价都非常正面。
就连病人都说她温柔又专业。
“不过，秀姨这么好的人，偏偏嫁了个二婚男。听说那个男人不仅家暴，还酗酒赌博，我之前还看过秀姨顶着乌青的脸来医院。”
“就是，我之前也撞过一次，我还让她报警呢，可她只笑了笑也不说什么。”
“家暴男酗酒男公众场合吸烟男和赌狗能不能原地暴毙！”
“可不止老公差，听说她那个继女也不怎么搭理她，现在上了大学，就算放假了，也宁愿住在外头也不回家。这都快十年了吧，被这么一对父女折磨了这么多年，要是我早就疯了。”
“秀姨还总是帮她女儿说话呢，还说她不回家好，不亲近也好之类的，女儿是好了，花着秀姨赚的钱，只让秀姨一个人痛苦。”
“听说秀姨女儿叫乔什么，之前陪朋友来医院了，距离这么近，都不来看看秀姨。”
“好像是叫乔夏吧，之前听秀姨说过‘夏夏’这个名字。”
乔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