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郁礼突然站起身:“不对,张妈的退休金账户应该有一百多万存款,根本不需要筹钱。”
“除非……”裴枝桠猛地转向小兰,“你弟弟被绑架是什么时候?”
小兰脸色煞白:“昨、昨天下午……”
“时间对不上。”齐郁礼眼神锐利如鹰,“这是两起独立的绑架案。”
话音未落,齐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喷在雪白的餐巾上。
裴枝桠急忙扶住他:“解药不够!”
“让我看看。”
月嫂突然上前,熟练地检查老爷子的瞳孔,说:“需要再注射0.3ml肾上腺素。”
裴枝桠和齐郁礼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月嫂是三天前新来的。
“你怎么懂这些?”齐郁礼不动声色地靠近。
月嫂手指一顿,说:“我、我之前是护士……”
“是吗?”
裴枝桠突然抓住她的右手,掀开袖口,手腕内侧有一个小小的纹身:QC两个字母被蛇缠绕着。
齐郁礼瞬间暴起,一把掐住月嫂的脖子:“QC大厦的幕后人是你!”
而此时小九已经联系警察,他们正在寻找专业的拆弹小队。
月嫂突然诡异一笑,嘴唇蠕动。
小九大喊:“她嘴里有毒囊!”
但已经晚了,一缕黑血从月嫂嘴角溢出。
与此同时,倒计时只剩下00:15:00。
裴枝桠突然冲向二楼书房。
她记得齐郁礼说过,书房里保险柜里除了钱,还有……
“找到了!”
她举起一个小盒子,“当年设计的QC大厦原始结构图!”
还好当时齐郁礼收购的时候,问原老板要了大厦的结构图。
齐郁礼立刻让小九统治:“重点检查B区12号承重柱,那里有个检修通道!”
当倒计时停在00:01:23时,对讲机里传来欢呼:“炸弹解除!”
然而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别墅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透过窗户,他们看见一辆黑色越野车正疯狂撞向大门。
“是齐北庭的人!”陆淮大喊。
越野车后座,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缓缓降下车窗。
他举起一个遥控器,轻轻按下。
“轰!”
整栋别墅剧烈震动,地下室传来爆炸的闷响。
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与齐老爷子七分相似的面容。
“好久不见,哥哥。”他对着监控摄像头微笑,“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齐老爷子突然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齐怀川……”
齐郁礼的瞳孔骤然收缩,监控屏幕上的那张脸像一把尖刀刺进他的记忆深处。
家族相册里被撕掉的那一页,父亲书房抽屉里锁着的病历本,所有零碎的线索在这一刻突然串联成一条清晰的线。
“齐怀川……”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人类,“父亲说你在二十年前就自杀了。”
越野车撞开最后一道铁栅栏,轮胎碾过庭院精心修剪的灌木。
陆淮已经挡在众人面前,但齐怀川只是优雅地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
“郁礼,让保镖退下。”
裴枝桠突然按住齐郁礼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他手里有震动感应器。”
果然,齐怀川的拇指始终没有离开遥控器中央的红色按钮。
地下室爆炸后的烟尘还在从通风口往外涌,整栋别墅的电力系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聪明。”
齐怀川的声音通过越野车的扩音器传来,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失真。
“裴小姐比我想象的敏锐。不过你们现在应该更关心老爷子的情况吧?”
餐桌上,齐老爷子的抽搐已经发展到全身,那口黑血在雪白餐巾上晕开成诡异的蜘蛛形状。
裴枝桠突然抓住老爷子的领口往下一扯——锁骨位置赫然出现三个针眼大小的红点,排列成等边三角形。
“毒龙!”她猛地抬头看着齐郁礼。
“这不是普通中毒,是最新实验室研究的神经毒素!”
齐郁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毒龙项目是五年前齐氏生物被上面人叫停的机密研究,配方应该早就销毁了。
他的视线在月嫂尸体和齐怀川之间来回扫视,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收买了实验室的人。”
他声音发冷,“但就算这样,你也拿不到完整的配方。”
“所以需要老爷子亲自告诉我啊。”
齐怀川终于推开车门,黑色风衣下摆着。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面容与齐老爷子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右脸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狰狞疤痕。
“毕竟当年是他亲手把针头扎进我脖子的。”
别墅内突然响起小兰的尖叫。
众人回头时,只见张妈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转角,手里握着的根本不是手机,而是一个微型注射器。
小兰被她反剪双手,针尖距离颈动脉只有寸许。
“抱歉少爷。”张妈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他们抓了我孙子……”
齐郁礼这才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那是她结婚五十周年时老爷子特意定制的,从不离身。
“两起绑架案。”
裴枝桠轻声说,“小兰弟弟和张妈孙子,都是幌子。”
“他们真正要控制的是能在老爷子身边下毒的人。”
齐怀川已经走到落地窗前,防弹玻璃映出他扭曲的笑容:“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哥哥。”
他突然换了称呼,语气亲昵得令人作呕,“比如为什么当年我的好哥哥宁愿要一个小三生的野种,也不抚养你这个名义上的亲孙子?”
齐老爷子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青筋暴起的手抓住裴枝桠衣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书……房……暗……”
话音未落,第二声爆炸从三楼传来。
整面书房的墙体坍塌下来,无数文件如雪片般飘落。
齐郁礼看到几张烧焦的纸页上,赫然是二十年前的医院记录和DNA检测报告。
“没用的,哥哥。”
齐怀川用指节敲了敲玻璃,“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当年那个律师把一切都告诉我,您为了让情妇的儿子继承家业,连亲生骨肉都能下手。”
裴枝桠突然感觉齐郁礼的身体僵住了。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飘落的文件中有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齐老爷子抱着两个男孩站在游乐园里,其中一个分明是幼年的齐郁礼,而另一个……
“那不是我。”
齐郁礼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从来不去游乐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