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犬齿擦过颈动脉的刹那，谌晞瞳孔骤然紧缩。
藏獒的獠牙撕开风衣布料，她甚至能听见动脉在齿尖下突突跳动。
就着旋身的力道，长靴狠狠蹬在铁笼立柱上，匕首自靴侧弹出时带起一串火星，精准刺入藏獒腰腹，撕开一道十厘米长的血口。
“呜——”
畜生吃痛的呜咽震得铁笼发颤。
谌晞甩出浸血的绷带，手腕翻飞间，甩向铁笼顶部。
另一头藏獒果然被血腥激得双目赤红，利爪在水泥地刮出刺耳声响，腾空扑向晃动的绷带。
两具兽躯相撞的闷响里，谌晞指节已卡住藏獒的下颚。
涂着氰化物的獠牙连根断裂，在痛苦抽搐之际，谌晞反手将军用匕首捅入藏獒的颈喉，不等它反应过来，滚烫的腥血随着军用匕首拔出而四溅。
藏獒轰然倒地，撞倒铁笼水碗，谌晞靴尖挑起水洼里半截铁链。
当另一条畜生凶狠扑过来做最后扑杀时，锈迹斑斑的铁链已在她手中绷成绞索。
清晰听见藏獒喉骨碎裂的咔嗒声。
铁笼外举着手机录像的萧嫚，指甲已经掐进自己掌心渗出血珠，气急败坏失抢过曹坤手里的摇控器。
三声枪响撕裂空气。
第一发子弹打穿铁笼锁头。
第二发擦着曹坤耳廓钉进混凝土墙。
第三发击落萧嫚手中的倒计时摇控器，震得她手腕发麻，惊得瞳孔地震，面色发白。
谌晞抬头时正撞进孟程骁的视线。
男人从横梁跃下的姿势带着破空之势，冲锋衣领口被钢丝划开，隐约可见锁骨处的陈年弹痕。
“是条子！”曹坤最先反应过来，抄起霰弹枪的瞬间，疯子从通风管破窗而入，催泪瓦斯弹砸中茶几。
谌晞看见孟程骁单手拎起已昏厥过去的小茉莉塞给疯子，另一只手在换弹匣，“先带人走！”
他手中的防弹盾牌擦着谌晞小腿砸落，堪堪挡住霰弹枪的钢珠。
防空洞瞬间化作修罗场。
老黑手中的蝴蝶刀抽翻两个马仔，疯子背着小茉莉往安全通道撤退。
孟程骁后颈汗浸湿发茬，喉结在硝烟中重重滚动。
谌晞刚要动作，膝盖突然传来锐痛。
不知何时被铁网划开的伤口正汩汩冒血。
铁锈味混着硝烟钻进鼻腔，腕间突然传来灼烫的禁锢。
孟程骁五指几乎要嵌进她腕骨，声音从紧咬的齿缝挤出，“你是疯了吗？一点后手都没准备，就敢往这龙潭虎穴里闯！”
谌晞挣动的瞬间，瞥见他喉头细微的颤动。
男人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握着她的指节却泄出一丝颤抖。
这发现比伤口更让她心惊，直到老黑的蝴蝶刀破风而来，她才惊觉两人呼吸近得能数清彼此睫毛。
萧嫚察觉情势不对。
对方的战斗力十分凶猛，藏匿的狙击手竟悄声息地被干掉，显然曹坤这边已经处于下，情急之下掀开暗门要跑。
谌晞怎么甘心眼睁睁看着萧嫚逃脱，可一时间又挣不脱孟程萧的束缚，就在这时，老黑的蝴蝶刀拦住她的去路。
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这时，谌晞又瞧见三个打手拼死为曹坤杀出一条血路，护送他从暗道离开。
暗门吱呀作响的刹那，谌晞抄起配枪就要追。
孟程骁突然侧身挡住弹道，后背重重撞上铁笼。
金属碰撞声里，他扣住她持枪的手腕往怀里带，温热鼻息拂过她耳际，“你不要命了？”
谌晞后知后觉发现他方才的语气显然是带着几分斥责。
他好像是在生她的气！
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冲着她发脾气？
霰弹枪钢珠擦着两人发梢掠过，谌晞清晰感觉到男人胸腔剧烈的震动。
他左手仍在不间断点射，右手却始终护在她腰后。
“孟程骁，让开！”
谌晞沉声道：“不能让他给跑了！”
孟程骁直接把配枪塞到她的手里。
谌晞扣动扳机的瞬间，余光瞥见孟程骁喉结上滚落的汗珠。
他的手始终挡在她侧腰，像是要替她拦下所有暗箭。
“呯”——
血花在曹坤的右小腿炸开。
曹坤身子失重倒下，痛苦的惨嚎响彻天际，瘫在地上抽搐时。
谌晞正要上前收拾曹坤，却被孟程骁伸手拦住去路，“别动！”
不等她问一句为什么，只见男人脱下冲锋衣。
“嘶”——
好好的冲锋衣被撕碎成长长布条。
孟程骁屈膝跪地裹住她流血的小腿。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像有股电流顺着小腿传遍全身，酥麻得让人脑袋发懵
谌晞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
“好了。”孟程骁起身。
“谢……”谌晞眼神有些闪躲，竟连说话也不利索了，“谢谢。”
不敢再看他，转身奔向曹坤。
染血的指尖划过曹坤抽搐的面颊，眸底寒光溶溶，“当年你老子都没能让我死在那畜生的利爪之下，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
曹坤额头猛飙冷汗，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牙齿紧咬显得阴冷而狠辣，“谌晞，你敢杀了我吗？”
他父亲曹爷的势力，别说是谌晞了，就连大当家四爷也要忌惮三分。
自从大哥死了之后，曹家就剩下他一根独苗继承香火。
谌晞要是敢动手杀了他，就等于让曹家断了后，父亲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看在曹爷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了你，可是……”皮靴重重碾在男人脚背，骨裂声与惨叫同时炸响，谌晞清冷的声音从头顶重重砸下，“你想要我的命，我废你一条腿，这很公平。”
就算闹到四爷和曹爷跟前，谁也说得一句她没理。
“曹坤你给我听好了，你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谌晞的声音如同在冰水里浸泡过似的，“若再有下次，这颗子弹就不是打在你的腿上，而是你的心脏。”
曹坤啐出血沫，阴毒目光在谌晞和孟程骁这两人间逡巡，“谌晞你他/妈竟跟条子勾/搭……”
他看得分明，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不清白。
说不准，这两人是有一腿的。
要不然，能护得这样紧？
谌晞蹲下来，抬手甩他一记耳光，“读书少没文化，你就别乱用词语。你知道什么叫勾/搭吗？”
曹坤肺都要气炸了，“谌晞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
“骂你没脑子还不承认，腿我都给你废了，我还不敢打你？”
话刚落音，谌晞抬手又甩了他一巴掌，“人家警察同志那叫除奸惩恶，见不得我和小茉莉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孩童被欺负，专门收拾你这种人渣败类的，懂吗？”
疯子快被谌晞口中的手无缚鸡之力这个词给逗乐了。
小茉莉确实是手无缚鸡之力。
可她谌晞……
除了她自己，谁敢把这词用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