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暴雨将至时吻你 > 第50章祖坟选错地儿
    孟程骁的身手是勿庸置疑的,是齐从南唯一一个没打赢的。

    齐从南的身手不赖,以一挑十,他都跟玩似的,那一个叫游刃有余。

    能把他伤得这样重,确实有些让人感觉意外了。

    “别提了,那些人耍阴的,防不胜防。”

    齐从南刚刷过闸机,听见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监控盲区的立柱后站着一个粉色羊角辫,怀里抱着破旧兔子玩偶的小女孩,哭得稀里哗啦的。

    齐从南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小女孩上了个厕所,出来后就不见妈妈了。

    说好了在厕所门外的洗台旁等的。

    他瞬间明白过来了——

    小女孩很有可能是被母亲遗弃了。

    “小妹妹别哭了,我带你去找妈妈……”

    他蹲下想抱抱她安慰她。

    这时,六道黑影从自动售货机后呈楔形包抄。

    为首者左肩微沉,齐从南在对方抬膝瞬间旋身,拧断袭击者手腕的脆响,混着女孩的哭喊:“叔叔救我!”

    几个交手回合,齐从南从对方的手中抢回小女孩。

    但也因为要护着她,处处受掣。

    第二把甩出的三棱锥擦着他耳际飞过,第三把却精准扎进他右肩胛骨。

    齐从南借着剧痛带来的清醒,在锥体血槽喷出的瞬间辨认出螺纹钢特有的氧化纹。

    前两天,他协助宜山县公安局扫荡一家地下赌场时,曾在仓库看见过这种三棱锥。

    女孩突然扯开玩偶拉链,微型催泪瓦斯在人群中炸开。

    警笛声由远及近的瞬间,袭击者像退潮般散入烟雾。

    就连他怀中的小女孩也挣脱掉他的手,跟兔子似的钻入人海里消失不见。

    齐从南最寒心的是,那么小一个孩子,居然为虎作伥。

    疯子把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齐从南,“齐哥,你放心,这仇我和老大一定帮你报!”

    “这帮狗杂碎,真当我们好欺负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持械袭警报复,看来不是嚣张狂傲目无王法,而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疯子恨得咬牙切齿,“老子非要把他们的老巢也给端了!”

    齐从南没接苹果,“医生说,我这几天只能只流食。”

    “那等你好些了,再给你削。”疯子转手把苹果递给孟程骁,“老大,给你。”

    孟程骁不气,说声谢谢,把苹果往嘴里塞。

    酸酸甜甜的果汁席卷他的口腔,真不是他喜欢的口感。

    突然明白,为什么苹果在南方存在的意义是探病和供奉神台。

    “疯子你别冲动,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贸然行事搞不好要躺在这儿陪我。”

    “放心吧。”疯子拍拍胸脯,“我虽然性子冲动,但绝对不会白白送人头。再说了,不是有老大在吗?”

    孟程骁就从来不会打没有准备的战。

    每次行动前,他都会做好详细的战略布署。

    齐从南看了孟程骁一眼,笑道:“有老孟在,我的担心确实多余了。”

    他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从兜里掏出一铜制玩意儿递给孟程骁,“那天,我跟那伙人交手时,从头目腰间扒下来的。”

    孟程骁从齐从南的手里接过,低头仔细端详。

    这玩意儿看起来像是个钥匙扣,造型像正龇出獠牙的狼头,诡异而凶残。

    孟程骁迅速把苹果给解决掉,抽了张湿纸巾边擦手边问齐从南,转了个话题,“袁暖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齐从南的叹息声微不可闻,“这姑娘的身世,我只能用悲惨两个字来形容。”

    疯子也拉了个椅子在孟程骁的身边坐下来,一副听故事的八卦样儿,“怎么个悲惨法?”

    袁暖出生在宜山县篱竹村。

    漫山遍野都是竹子,形成了竹林,后来命名为篱竹村。

    暮春时节的篱竹村浸润在竹海涛声里,细碎的阳光透过青翠竹叶在石径上洒下斑驳光晕。

    疯子屈指贴在唇边吹了几声口哨,惊起几只竹雀,扑棱着翅尖掠过那些倚山而建的竹篱笆。

    那些被岁月浸润成琥珀色的楠竹栅栏足有半人高,劈开的竹片用山藤交错编织,宛如凝固的波浪沿着青石板路绵延起伏。

    孟程骁突然想起那句:青山修竹矮篱笆,彷佛林泉隐者家。

    他伸手抚过篱笆上凝结的竹沥,指尖沾了层湿润的琥珀。

    远处山涧腾起的水雾漫过竹梢,将整个村落笼罩在朦胧的青纱中。

    古榕树虬结的气根垂落如帘,树冠筛下的光斑随着微风摆动,在石桌上跳动着。

    穿靛青布衫的老者摇着焦黄蒲扇,竹椅随着他前仰后合的动作吱呀作响,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旁边裹蓝花头巾的两位老妪正将南瓜子嗑得脆响,瓜子壳簌簌落在青苔斑驳的砖缝里。

    “叨扰老人家。”疯子刻意放轻的嗓音仍惊得竹椅骤停。

    三双浑浊的眼睛齐齐扫来,蒲扇悬在半空,几粒瓜子从老妪指缝间滚落。

    疯子微微俯身,彬彬有礼道:“请问袁见山家怎么走?”

    “袁见山?”布衫老者眯起眼,蒲扇柄在石桌上叩出轻响,“后生仔找死人做什么?”

    孟程骁注意到坐在老者旁边的老妪攥紧了手中的瓜子袋,指甲在油纸包装上刮出细响,上下打量着他和疯子,眼底透着警惕。

    “老人家,我们不是坏人。”他从抖里掏出证件,我们是云京市局刑侦支队,来查袁见山的女儿袁暖遇害案。”

    石桌上的茶碗突然翻倒,褐色的茶汤在青石纹路间蜿蜒成河。

    老妪的蓝花头巾剧烈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孟程骁,“你说什么?你说暖暖那丫头……死了?”

    “是的,她在半个月前已经遇害了。”孟程骁道:“我们也想尽快抓到凶手,以慰她的在天之灵。所以希望老人家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协助我们警方尽快破案。”

    “造孽啊!”老妪枯槁的手抓住疯子袖口,指甲几乎掐进布料,“上个月她还给我寄了松子糖,说等中秋节就抽时间回来看我……”

    山风突然卷过竹林,千万片竹叶摩擦出呜咽般的哀鸣。

    老者手中的蒲扇颓然坠地,低声喃喃道:“死了,都死了……”

    树影婆娑间,孟程骁看见老妪浑浊的眼里泛起水光,哽咽道:“也不知道袁家是不是祖坟选错了地,这一家人竟然都死绝了。”

    另一位老妪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这一家子落得这样的下场,说到底要怪也只能怪袁见山那个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