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胡小非走上前,轻轻揽过胡小唯,顺便也将小狐狸圈在怀中。
他缓缓解释道:“我们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
即便面对解雨臣,狐族的身份依旧不能泄露,所以他只能把缘由都归结到张家头上。
况且,这也并非刻意让张家背锅,毕竟确实是张家邪神的血脉给女儿带来了这般困境。
“您的意思是说,阿飞她很快就要去跟一群邪神战斗了,所以才不愿拖累我?”
解雨臣只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虽说他身为九门中人,在各种古墓中见识过不少诡异之事,但神神鬼鬼真实存在这种事,还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尤其是得知,这个世界即将面临被一群邪神毁灭的危机,而自己的女朋友,竟然肩负着救世的重任。
“因为我要去救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所以提前离开你,免得你伤心。”解雨臣喃喃自语,这理由听起来多么伟大,可为什么,就没人问过他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阿飞呢?我要见她!就算真要分手,也该她亲自跟我说清楚。”此刻,解雨臣心急如焚,迫切渴望见到胡飞飞。
胡小唯低头看了眼怀中不安分的狐狸,它正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两人对话。
小狐狸一听解雨臣想见自己,忙用爪子拍拍胡小唯的手臂,“啊啊”叫了两声:“阿妈,我什么时候能彻底恢复人形呀?”
胡小唯抬手轻轻捏住小狐狸的耳朵,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既是回应解雨臣,也是在提醒胡飞飞:“飞飞这会儿还在训练呢,你想见她,恐怕得等到下午了。”
“好,我等。”解雨臣应道。
这么多天的苦苦寻觅都熬过来了,再等半天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见到阿飞就好。
“那小花,你先好好休息。遭了这么大罪,可得把身体调养好。”
“谢谢阿妈关心。”解雨臣乖巧回应,可等胡小唯夫妇带着小狐狸离开后,他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力气,颓然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阿飞,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粉白色的杏花簌簌飘落,打着旋儿,悠悠越过窗棂,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落在他的肩头。
解雨臣忍不住起身,朝窗外望去,只见外面已然是落英缤纷,满地皆白。
而在那巴洛克风格的西式城堡内。
胡飞飞从阿妈怀中挣脱,轻轻落在地上,瞬间幻化成了人形。只是头顶的狐狸耳朵和背后的三条尾巴,依旧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阿妈,我今天下午真能把耳朵和尾巴收回去吗?”胡飞飞满心担忧地问道。
此前她能幻化出完整人形,是因为体内灵力处于平衡状态,无论多寡,都是她自身所能掌控的。
可被灌入大量灵力后,她本就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才能完全炼化,然而时间紧迫,她只能勉强维持平衡。
但昨天输出不少灵力后,这个平衡被打破了,如今体内灵力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梳理。
“当然可以,只要你有足够坚定的信念。”胡小唯毫不犹豫地回答。
就胡飞飞的资质而言,天道已然对她大开方便之门。
而且为了确保最终那些怪物能被消灭,这段时间天道必定会时刻关注她,保证她有能力且顺利地进入青铜门。
说白了,胡飞飞就像一个工具人,只是目前天道只来得及打造出她这一个“工具”,即便不太好用,也只能多添些“零件”加以改进。
“哦。”胡飞飞轻轻点头,旋即马上去找老祖,请求加强训练。
事实证明,阿妈说得没错。
经过一上午的加训,胡飞飞体内的灵力很快又恢复了平衡。
胡飞飞心中既高兴又有些难过,天道还真是“偏爱”她啊,呵呵……
她刚把耳朵和尾巴收回去,便迫不及待地跑去见自己的爱人。
另一边,解雨臣和黑瞎子刚用完午饭,正一左一右地坐在杏花树下的椅子上。
准确地说,是解雨臣在发呆,而黑瞎子一脸无奈地陪着,偶尔百无聊赖地看向旁边。
黑瞎子远远瞧见胡飞飞走来,立马像弹簧般跳起来,拔腿就跑。
他可不想继续陪着一个男人发呆,还不如去找阿玄玩耍呢。
解雨臣似有所感,转头望去,终于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阿飞!”
“小花儿!”
二人紧紧相拥,在杏花树下,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粉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恰似一场浪漫婚礼的唯美落幕。
苍山似雪,华胥若梦。
这最后的一拜天地,亦是最终的一谢天地。
“阿飞,我找了你好久好久,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知道。”
“阿飞,我本来都打算向你求婚了,还特意为你种了一座山你最喜欢的山茶花,淡粉色的,都已经全部盛开了。”
“我知道。”
“阿飞,对不起,我在你衣服上装了定位,我真不是故意监视你行踪的,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我知道,没关系的。”
“阿飞,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你。”
明明仅仅分开了几天,他们却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像是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
解雨臣缓缓松开她,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胳膊,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阿飞,我已经知道你突然离开的原因了,你应该把一切都告诉我的,而不是瞒着我,一声不吭地就离开我。”解雨臣眼中满是受伤与无奈。
胡飞飞心虚地低下头,在其他人面前,她能坚定地说出离开他的话,可面对解雨臣本人,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此刻算是理解小说中男女主为何难以启齿了,有些事情并非不信任对方,而是因为爱得太深,反而变得小心翼翼。
“小花儿,对不起……”胡飞飞声音微弱,带着无尽的歉意。
解雨臣却自嘲地笑了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