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花儿爷，那可是京城来的大老板，以他的能力，买下你们这儿一座山都是洒洒水的事。他既然答应了，就肯定能把你儿子和孙子的事儿安排得妥妥当当。”
盘马喏喏地看向解雨臣，眼前这五个人里，确实就数解雨臣和胡飞飞的气质最为出众，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感。
盘马的神色犹豫不定，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
那个贫穷到极致的时代，就像一片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每一个人。
为了能在这黑暗中活下去，人往往会被逼至绝境，做出许多超乎想象的事情。
那时的巴乃，比现在更加荒芜饥馑。哪怕身为村长，家中的米缸也常常见底。
可考察队的到来，却像是打破了某种平衡。一袋袋粮食被源源不断地送进村子，那白花花的大米，在盘马眼中，就像一道无法抗拒的诱惑。
他望着家中那几乎见底的米缸，心中的贪念悄然滋生。
一天深夜，月色被乌云遮蔽，四下里一片死寂。盘马带着另外三个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朝着考察队的帐篷摸去。
他们本想着偷些粮食，解一解家中的燃眉之急，却没想到，刚一动手，就被考察队的人逮了个正着。慌乱之中，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挣扎，混乱间，他们失手杀了那个人，而处理尸体的时候，又接连杀了第二个人。
盘马心中清楚，死了两个人，这事肯定瞒不住，考察队的其他人一旦发现，自己等人绝无活路。
恐惧与绝望瞬间将他吞噬，在那一刻，理智彻底崩塌，他一不做二不休，和同伴们一起，将整个考察队的人全部杀害。
“你是说，陈文瑾那支考察队，在巴乃就全军覆没了？”吳邪满脸震惊，眼中满是质疑，“可当年的记录里，考察队并没有任何队员死亡啊。”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陈文瑾和霍玲并没有死，后来她们还去了西沙参与考古。
“那是一群死而复生的怪物……”盘马回忆起那段经历，眼中只剩下对未知的深深恐惧。
第二天，当盘马再次来到湖边的帐篷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得呆立当场。
考察队的人竟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仿佛前一晚那场血腥的杀戮从未发生过。若不是家中还藏着抢来的粮食，他真会以为那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或许是心理作用，盘马总觉得，从这些死而复生的人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死人的气息，那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味道，仿佛来自湖中的深处。
“你当然会害怕，毕竟是你杀了他们。像你这样的人，心里恐怕没有丝毫对杀人的愧疚和悔恨，你只是害怕遭到报复罢了。”胡飞飞看着盘马，目光锐利。
看着盘马瞬间面露狠意，吳邪心中了然，飞飞说得没错。他微微抿了抿嘴，接着说道：“死而复生的人未必就会害人，你这么害怕，想必后来一定还发生了其他事情。”
“当年和我一起去的那几个人，后来也去了湖边，结果碰到了湖里的妖怪。回家后没多久，他们就都死了。”
两个上吊，一个喝农药。虽说都像是自杀，但偏偏都是和他一起抢粮食的人，这怎么可能是巧合？他吓得在山里躲了整整三年，才敢出来。
后来他在湖边捡到了一件血衣，衣服的口袋里便是和王胖子手里一样的铁块。
吳邪又问：“那塌肩膀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你来杀我们？”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知道我干的所有事情，他交代我如果有人来问考察队的事，便把他们带到水牛头沟去。”
盘马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铁块，交到吳邪手里，哀求道，“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了，那我的儿子和孙子……”
吳邪看向解雨臣，解雨臣微微点头：“我会派人送你儿子一家离开，不过你，还得留下帮我们。”
至于让盘马去自首，别开玩笑了。先不说考察队并无队员死亡记录，就说他去自首自己杀了几个后来还活着的人，别人肯定以为他疯了。
再者，他一个七旬老人，哪个监狱会收呢？不如留下来对他们还有点用处。
回到阿贵的吊脚楼，屋内昏黄的灯光摇曳，映照着众人的脸庞。
王胖子坐在桌前，手里反复端详着两块几乎一模一样的铁块，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难不成真像盘马说的那样，那支考察队是死而复生的妖怪？这也太邪乎了。”
“我不相信世上有死而复生之人。”吳邪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神色冷静，开始分析起来，“当年进山的和出山的，肯定不是同一批人。第二批人说不定早就对考察队心怀不轨，一直在暗处觊觎。恰好盘马他们杀了第一批人，他们便趁机顶替了考察队的身份，顺理成章地继续活动。”
“吳邪，你的意思是，第二批人易容成了第一批人的模样，还成功骗过了盘马他们？”
毕竟，这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多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恰好都混进了同一支考察队，那就只有易容这一种可能了。
而说到易容术，解雨臣可是个中高手。
胡飞飞这时突然开口提醒道：“别忘了，我们在塔木陀的时候，拖把的手下就是易容的。”
解雨臣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它’便已经盯上我们九门了。”
不，或许还要更早，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解九爷临终时留下的那些隐晦不明的话语。
黑瞎子在一旁适时地补充道：“目前已知陈文瑾和霍玲他们几个没有被顶替，后来还去了西沙考古队。”
吳邪听后，心中有了新的推测：“盘马杀人的那天，陈文瑾他们或许刚好下水探测，幸运地躲过了这场灾祸。等他们从水里上来，恰好被回湖边的另外三人撞见。那三人本来就做贼心虚，心里害怕，便以为陈文瑾他们是从湖里冒出来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