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红齿白的少女面对镜子换衣服。

    八十年代深省先进的酒店设有取暖设施。

    因此她换了件月牙白色睡裙,肩膀绣着紫色鸢尾花,淡雅又清新。

    “回来了?”姜也惊喜道。

    习惯了陆见深无微不至的照顾,突然分开几天,她有些不习惯。

    在吃剩的食物没人接手时,在一个人孤独入眠时,这种微妙的思念会一点点放大。

    她对陆见深的喜欢,可能比她预想的要多一点点。

    从头到脚都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脱下大衣拥住她,弯下腰,额头抵着她脑袋,眼底笑意放大。

    “嗯,事先通过气,调查只是走流程,明晚过后,一切终将结束。”

    “你再没有后顾之忧。”

    阻碍她的将不复存在。

    他把他漂亮凶狠的未婚妻抱上床,俯身在她额尖落下一个温和、不带有欲望的吻。

    “你为什么喜欢我?”姜也脸微微发烫,问出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的问题。

    不是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女同志,也不是没有比她更坏的女人。

    可她费尽心机报复的陆见深独独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她手指把玩他腰侧盘旋的枪疤,有点不确定的想,难道他真是个受虐狂?

    陆见深声线偏哑,大掌插入她墨发,“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却还是被你牵引,心甘情愿被你报复。”

    “知道你恶劣、脾气坏、自私,然而喜欢就是喜欢,没那么多为什么。”

    他们天造地设。

    姜也一时无言,磨磨蹭蹭把脑袋往他怀里拱。

    “受虐狂!”

    陆见深感受着她的心跳,闷笑出声:“嗯......”

    姜也很喜欢被无条件包容的感觉。

    当梁大小姐时被梁聿泊深深纵容。

    作为陆见深未婚妻时,被他无条件宠溺,这种感觉让她兴奋,延伸出了比从前还要张扬的肆意。

    她从他怀里抬起精致的下颚,得寸进尺地咬破他嘴唇:

    “其实当初我在帮赵淮欺负你时,兴奋得都要炸了,你能不能再让我欺负一次?”

    “不准提他。”男人半掀的眼皮猛然跳了下,放纵她独特的爱好,“只允许你在床上过分。”

    “......”

    酒店外天寒地冻。

    房间内,他们相拥而眠。

    -

    梁家掌权人在内地身亡的消息并未引起轩然大波。

    有干部们的刻意引导,同样也有陆见深的操作。

    姜也当起甩手掌柜,装病发脾气一条龙,把林栾折磨得够呛,火气旺得跟内地领导连番拉扯好几波。

    关系僵冷得不能再冷。

    尤其当燕京传来梁时微惊吓过度,被送到医院抢救的消息时,火药味越演越浓。

    回香江的深夜下起磅礴大雨。

    姜也从林栾手里接过黑色骨灰盒。

    码头静悄悄的。

    白天她在深省招商局办公室大闹一场,后来愤而怒将梁家在深省中英街的门店全部关闭。

    消息绝对会第一时间传到杨洪等人耳中。

    姜也缓缓勾唇。

    有些玩味地扫视靠岸码头的万吨游轮。

    深省方配合又敷衍地安排零星几个工作人员随他们返回香江。

    更加坐实闹崩流言。

    这艘游轮足足七层,房间不计其数,是内地最大游轮之一,藏几个人轻而易举。

    林栾与一众黑衣保镖站在她身侧开道。

    “小姐,可以动身了。”林栾替她撑着黑伞,郁闷地剜了几眼她手上的骨灰盒。

    公安查了好几天,连根毛都没查出来。

    出发前六个小时,他正准备暗戳戳用点手段,拿两个司机亲朋好友出气,结果原本应该在香江阿泰把他拖到车上,将计划告诉他。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这几天白给老板哭丧了。

    他就说为什么小姐在拿到骨灰盒的那一刻,眼神古怪,看着骨灰盒嘟囔了句:“闻起来甜甜的,不知道尝起来好不好吃?”

    她一脸煞有其事,就差真把盖子打开了。

    他大跌眼镜,差点以为她疯了!没成想一群人独独瞒了他。

    姜也掀起眼皮,踱步往游轮上走。

    脚上的羊皮靴发出‘哒哒哒’的沉闷声。

    雨点噼里啪啦夹在甲板上。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游轮某间房间躲藏的女人激动地弓起身体,手指用力绞紧毛衣,盯紧来人。

    “先把她引上来,我要亲手从她手里夺回项链,再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