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和唐敏走之后,就剩下同学们和许兮颜。
警察就问他们,有没有关于唐敏本子被偷的线索,同学们答不出个所以然,警察没多久也走了。
许兮颜受了伤,脖子上缠了一圈的纱布,瞧起来怪可怜的。
同学们也就忘了她冤枉唐敏的事,而是更关心她与梁明洲的八卦。
“许同学,梁同志之前不是棠棠谈婚论嫁的对象吗?你咋跟他好上了?”
梁明洲一听,赶忙摆手:“你们别误会了,我一直是拿许兮颜当妹妹!”
同学们瞪大了眼:“之前,你还跟许同学单独约会来着,现在就成妹妹了?你难道想始乱终弃?”
“不是,我……”
梁明洲又气又无奈,这件事是解释不清了:“你们聊,我出去打个电话。”
走之前,他幽怨的看了许兮颜一眼,要不是她让陆棠知晓了两人的事,能有今天吗?
许兮颜对上视线,知道他又对自己有了怨气。
可她也冤枉!
但她没多少时间细想,围着她的同学抛出一个接一个问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最近好像很少跟棠棠说话,是因为梁同志才闹掰了?”
“你跟梁同志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谈婚论嫁?”
“梁同志是做什么生意的?咋就这么有钱呢,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五百块!”
“听说梁同志是少见的万元户,你跟他之间能成,也是好事!”
出乎预料,竟然没人说闲话。
许兮颜心里有些窃喜,露出了笑容。
“大家别这么说,我跟梁同志也就是普通朋友,是棠棠对我们产生了误会。”
同学们却是变了脸色,尤其是男同学。
“什么鬼?这也太不清不楚了!”
“就是,本来还以为你和梁同志能成,害我白开心一场!”
许兮颜错愕:“我跟他能成,你们开心什么?”
一个头发较短的男同学笑了笑:“棠棠是有分寸的人,你跟梁同志能成,她绝对不会吃回头草!如此一来,我们的机会不就大了?而且你也想想,就梁同志在王麻子面前都能跪下的熊样,全身上下恐怕也就只剩下钱,棠棠都跟他掰了,这说明什么?”
“什么?”
“说明棠棠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你看,棠棠有钱人不要,前未婚夫有权,也是不要,那她要什么?”
那男生说着,表情尤为亢奋:“肯定是要文化人啊!而我们,不就是文化人么?”
说完,男生们开怀大笑,之前被秦霄打击的灰心一扫而空!
梁明洲是有钱,那咋了?
秦霄权高位重,咋了?
不还是没被瞧上?
大笑声里,许兮颜的火气直冲脑门。
什么叫梁明洲的熊样,还希望她和梁明洲能成!
怎么?
陆棠就应该配文化人,而她配的就是熊样了?
……
陆棠进入秦家的时候,竟然没多少秦家人在。
秦父在军中,秦母打牌去了。
秦珊出门玩,秦风在学校跟老师做研究。
为陆棠开门的竟然是秦霄。
推开妮妮卧室的门,她正和保姆玩耍呢。
“棠棠姐姐!”
看见她来了,妮妮小脸上的眼睛一亮,似鸟投林一样上前,抱住了她的腿。
保姆把书桌收拾出来,方便她辅导。
十点多钟的阳光不急不躁,从打开的窗子照进屋里,晒得暖洋洋的,连空气里的浮尘也慢悠悠,只剩下静谧缓缓流淌。
坐在书桌边的女人穿着黄色碎花掐腰的棉裙,乌黑长发扎成麻花辫,茸茸的额发贴在光洁额头、鬓边和细嫩的后颈上。
眉眼如画。
此刻的她伸手点着童话书上的英文,轻声念着,声线缱绻如春风吹开江面薄冰。
温柔的声音落下,随即是稚气未脱的童声。
此起彼伏,谱写了一曲轻快的歌谣。
一直到保姆轻敲了门,进来道:“陆老师,妮妮该喝药了。”
“不喝不喝。”
妮妮小小的脑袋摇着。
陆棠摸了摸她的头,轻声:“不吃药,一会儿还如何有精力跟姐姐玩?”
妮妮扁了扁嘴,纠结三秒之后跳下椅子:“那好,我先吃药。”
说完,她就跑了。
保姆看了直发笑,妮妮还是头一回吃药如此积极。
屋子里安静了。
陆棠整理着被打乱的书桌,瞧见了一张叠起来依靠着课本的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是一张三人合照。
站在右边的男人比一旁抱着孩子的两人还有高出一个头,面容是熟悉的英气俊朗,应该是秦霄。
好奇心趋使,她拿起了照片,才确认就是秦霄。
其中抱着孩子的是秦家大哥,秦朗。
以及他的爱人。
都穿着军装,背景是一排白杨树,两人分别抱着一儿一女,那时的妮妮还非常瘦小,而小脸蛋跟母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秦霄穿着简单的衬衫,负手站着,比白杨树还笔直挺拔。
他抿着唇瓣轻笑,温润如书生,并没有现实中看起来那么有压迫感。
如果把他的脸印在挂历封面上,那一定卖得极好!
其实也不光脸,这身材也怎么看都养眼,跟衣服架子似的。
陆棠想着,伸出手挡住秦霄的脸,想验证自己的想法,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吓得她手一颤,做贼心虚的把照片藏于身后。
一转身,就对上了秦霄含笑的脸,狭长的眼眸因为眯着,敛去几分凛冽,只剩下温和:
“还藏呢,都看见了。”
脑袋里的旎旖仿佛被针戳破的气球,‘嗤’一声,漏气飘走了,漏出的热气从耳朵里跑出来。
“谁藏了,我就瞥一眼而已。”陆棠说着,垂下眼眸,眼前这张俊秀的脸多看一眼都怕再也不舍得移开视线:“你走路咋没有声音,想吓我一跳?”
秦霄不语,径直在椅子上坐下,朝她伸手,四指弯了弯。
陆棠赶紧把照片还回去。
“那时候,妮妮也才三岁多。”秦霄看了看照片,说道:“拿到照片的第二天,我就带着她回京了。”
三岁啊,陆棠在心里掐算,那就是四年前,那时候的秦霄也才21岁。
嫩的能掐出水的年纪,难怪看起来那么温润。
她站着,秦霄坐着。
把照片放下之后,他从口袋掏出一颗糖:“给。”
陆棠失笑。
她又不是妮妮,可还是顺手接过。
随即才发现是巧克力,包装上还印有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