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既白看着女孩那张漂亮却过分冷静的脸,没错过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躁意?
嗯?
不是担忧,不是紧张,而是……不耐烦?
似乎……并不想让他们押她赢?
尤其是,不想让他这五千万进去搅局?
“既然风险这么大…”他眉峰微挑,勾唇收起黑卡,“那我就不凑热闹了。”
这小东西……心思还挺野。
只怕是嫌他进来,扰乱了她自己闷声发大财的计划吧?
靳既白懒洋洋地靠回沙发,指尖轻叩扶手,琥珀色的瞳孔映着少女身影,笑意渐深。
他倒要看看,这小东西打算怎么吃独食。
与此同时,看台下方。
林志远攥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一看,就见是江烬辞的消息。
爸,用你的全部身家押红方,稳赢。
林志远猛地抬头,心惊肉跳地扫视喧嚣混乱的看台和拳场。
又赶忙低头打字:你在不夜城的地下拳场?!
江烬辞很快回复:路过,已经离开了。但我见识过红方少女的身手,那位堂主不是她对手。爸,信我,就赌这一把!
林志远心里顿时翻江倒海。
他从没碰过赌,更别说什么全部身家。
他一辈子老实本分,勤勤恳恳,工厂倒闭了就去跑外卖,风里来雨里去,从没想过走歪路。
可……
女儿的消息斩钉截铁。
他想起家里那狭小得转不开身的两居室。
想起每次送外卖遇到以前工厂的同事和下属,对方那鄙夷又带着怜悯的眼神。
他又想起女儿江烬辞回来后的变化。
冷静,沉稳,好像什么事都在她掌控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让人信服的劲儿。
她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她说稳赢……
算了!
拼一把!
就拼这一把!
林志远深吸一口气,将卡里仅有的一万两千块工资全都转进投注码里——押红方,新帮主!
投注成功!
屏幕上跳出确认信息,以及那刺眼的赔率——
红方胜,1赔300!
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砰砰砰地撞击着胸腔。
一万二……如果赢了……就是三百六十万?!
……天呐!
林志远脑子一热,咬牙拨通电话:
“老婆,我急需用钱,你和晏清那边还有没有存款?”
苏惠吓了一跳:“怎么啦,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就是……急用一下。”林志远声音发干,不敢多解释,只能硬着头皮说,“放心,我没事,等我回家再跟你们说。”
苏惠和林晏清虽然担心,但还是立刻将两人加起来的三万八千块积蓄,一分不剩地转了过来。
他们知道林志远老实,从不乱来,这么急肯定是真有天大的事。
看着手机余额里多出来的数字,林志远屏住呼吸,全部押在了红方上!
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一次豪赌!
押完之后,红方的赔率竟从刚才的1赔300,涨到了……1赔400!
林志远:“!!!”
……
选手即将上台。
江烬辞在更衣室换衣服。
靳既白靠在门口,琥珀色的眼眸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
红方胜率——已经飙到1赔500!
赛事甚至已经在暗网传开,直播弹幕疯狂刷屏:
开盘即暴富!赵堂主一拳一个小朋友!
虎头帮是没人了吗?让个小丫头来当帮主??笑死
赵堂主,下手轻点,别把小朋友打自闭了
赵堂主:职业生涯最轻松一局(狗头)
……
靳既白盯着屏幕,眸色渐深。
——这群蠢货,怕是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必败小朋友,才是今晚真正的庄家。
忽然,更衣室门“咔哒”一声开了。
江烬辞走出来。
她换上了一身黑色紧身背心,弹力布料紧紧包裹着饱满的胸线,下摆收束在纤细的腰肢上,那腰线窄得仿佛一只手就能完全环握。
短裤包裹住挺翘的臀部,两条长腿笔直修长,肤色冷白到几乎反光。
高马尾利落甩在脑后,把整个人衬得又飒又狠。
靳既白看的愣了一下,那双琥珀眼不自觉地盯着江烬辞裸露出的雪白腰线,喉结微滚。
江烬辞径直走到镜前,抓出两团彩泥,在掌心揉搓几下,对着镜子就往自己脸上一顿乱糊——
原本精致的小巧五官,瞬间被糊成路人甲。
靳既白:“……”
下一秒,他也伸手抠出一坨彩泥,按在她雪白的小蛮腰上。
江烬辞皱眉,本能地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靳既白邪气十足地笑:“我这是帮你杜绝以色侍拳的嫌疑。虽然这小身板也没什么好看的,但总归要防患于未然。”
说完,他又作势要往她大腿上抹彩泥,还一本正经问:“需要我帮忙吗?”
江烬辞瞪他一眼,咬牙道:“不用!”
她抓起彩泥,拍在胳膊、大腿、小腹各处。
靳既白看得很满意,手指却还残留着触碰少女皮肤时留下的滑腻柔软。
他若无其事地摩挲几下,却发现指尖莫名发热,一路烧至浑身,不由攥紧手指低骂一句:
“见鬼。”
等江烬辞来到准备室时,岳彪等工作人员直接看呆了。
眼前这彩泥人,哪还有半点刚刚帮主的美貌?
江烬辞一边往擂台走,一边将纱布一圈圈往自己手上缠绕。
地下拳场,从来不是什么正规比赛。
这里没有厚实的拳套,没有周全的护具,甚至连最基本的规则都少得可怜。
一纸生死状,便是踏上这片血腥之地的通行证。
以命相搏,就是这里的唯一准则。
靳既白单手插着兜,闲庭信步般跟在她身后。
灯光昏暗,他却恰好能看见少女紧身背心下裸露的脊背,几道浅淡却狰狞的鞭痕交错,是旧伤。
旁边还有些新添的淤青,显然是前几日挑战岳彪时留下的。
他琥珀色的眸子倏地一沉,眉心不自觉地蹙起。
他快走几步,与她并肩,声音压低了些:“你身上还有伤,别太拼命,一会儿听我指挥。”
这小东西有些招式凌厉有余,却失于迂回,典型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江烬辞脚步未停,冷淡拒绝:“不用。”
她自有一套搏杀术,无需这男人多此一举。
靳既白:“……”
很快,江烬辞走近擂台,一个利落的翻身,跃上了灯光聚焦的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