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私下不回消息,不来往,就连工作的时候都不会跟她有任何多余的沟通。

    避嫌避到了极点。

    春节假期前,律所很忙,他经常外出办事,周末也不休息,忙完之后就是春节假期。

    大概有一个多月,他跟归晴私下都没见过面,也没有再发生过什么。

    春节的时候,归晴发了拜年的消息过来,蒋誉序都没回复过,他那时候是铁了心想要和她断掉的,可最终还是破功了。

    假期结束的第一周,他在律所加班到十点钟,到地库开车的时候,归晴就站在他车门口等着他,他刚停下来,她就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亲他的下巴。

    蒋誉序要推开她,可她力气挺大的,根本推不开。

    他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他对异性太过粗鲁,因此也不好使出全部的力气和她对抗。

    推不开,蒋誉序便打算用语言沟通,可他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她问他:“蒋律,你为什么忽然就不理我了?好渣。”

    他脑子里想了很多理由给她,比如他们不合适,不能继续纠缠,再比如,他不喜欢她,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可他也知道,这些理由根本说服不了归晴,她也听不进去。

    所以他没有浪费口舌,直接回复她:“这不需要理由。”

    她听完这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一贯带着微笑的脸上忽然没了表情,抱着他的力道也变小了许多。

    蒋誉序以为她会就此放开,孰料,几秒之后,她忽然再次发力,狠狠勾住他的脖子,咬上了他的嘴,将他整个人逼到了车前,压了上去。

    蒋誉序完全没料到她会那样做,他大脑空白了一瞬,之后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车库有人会来,还有监控,被人看见了不好。

    于是他推开她的肩膀提醒她,“这里随时会有人来。”

    “来啊,给他们看。”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她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蒋律现在这么石更,他们肯定没见过。”

    她总是会如此直白清晰地说出这些难以启齿的话,蒋誉序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单纯的男人,男女之间的事情他懂,基本生理常识也了如指掌,但懂和说得出口是两个概念。

    他被她的话逼得急了,声音愈发地哑,质问她到底想怎么样。

    最后,被她威逼利诱着开了车门。

    她理所应当地坐到了他的副驾,跟着他回了公寓,那天晚上,他们又理所应当地滚到了一张床上。

    那次之后,他再用同样的办法也没用了。

    就算他上不回她的消息,她也不会因此停止对他的纠缠,一缠就是快两年。

    从回忆中抽身出来,蒋誉序拿出手机,想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却发现全部都被他删干净了——他没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但因为归晴发来的消息都太赤裸,每次看完他都会直接删掉。

    他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因为删掉消息而后悔。

    还有——

    他只是一次忽然被冷暴力,就这么不舒服,那之前归晴被他无视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蒋誉序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脸上的表情有些懊恼。

    他好像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还有弥补的余地么?

    “哎,啥情况?”湛墨急匆匆地走过来,停在蒋誉序面前,“我刚看到晴工回去了,你半天没出来——你这表情,怎么了?”

    蒋誉序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湛墨,“你觉得,弥补有用么?”

    “啥弥补?”湛墨一头雾水,“蒋大律师,你把话说明白,别打哑谜。”

    “你欠晴工什么了?怎么还扯上弥补了?你又没渣过她——”

    “如果渣过呢。”蒋誉序看着他,“现在道歉弥补还有没有用?”

    “昂?你渣她?”湛墨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不是被刺激得神志不清了,你这人都没追到手呢,怎么渣她?”

    蒋誉序抿了抿嘴唇。

    他忽然想起来,他还没跟湛墨提过他和归晴之前的事儿。

    在湛墨看来,他现在只是一个归晴的追求者。

    要亲口说出这种事情,还是有些艰难,蒋誉序沉默许久,才艰涩吐出一句话:“我跟她之前私下一直有联系。”

    “联系?哪种联系?”湛墨眯起眼睛,“不会是我想的那种联系吧?”

    蒋誉序:“……嗯。”

    “你俩地下情?!”湛墨惊呆了,“多久?”

    蒋誉序:“两年吧。”

    湛墨捂住心口,“啥?!她不是来北城才两年多?合着她刚来没多久你俩就搞在一起了?”

    他实在忍不住八卦:“怎么在一起的?谁追的谁?为什么分的?”

    蒋誉序:“……我跟她没有谈过恋爱。”

    “靠。”湛墨推了一把他的肩膀,“你真是一玩就玩个大的,你俩是炮友?”

    蒋誉序:“……”

    他想否认这个粗俗的称呼,但湛墨的形容其实没错。

    他和归晴之前,最多也就是那种关系。

    湛墨:“别告诉我,你就这么不负责任地跟人睡了两年,然后还主动跟人提了分开,现在后悔了又想把人追回来当女朋友。”

    蒋誉序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