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
城外，旷野中。
昏暗的天空下，乌云密布，不时还可见到远方雷电闪过。
成群结队的恶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追了过来，一下就集结了三五十只之多。
罗伊带着天使爱丽，少女之颅，普兰婕和妮莎等坐在魔毯上，看着芙丽雅在下方猎杀恶魔。
这里的许多深渊恶魔，品种和外形都与外界大相径庭。
这是百万年来不断进化蜕变，融合了各种各样的力量所导致。
其中最为常见的，是一种外形如同鬣狗，身上带着腐烂血肉的地狱恶犬。
它们其实是古斯布尔的郊狼和犬类生物杂交所演化。
长期的深渊力量侵蚀，已经将其转化成为兼具恶魔和不死生物特性的怪物。
芙丽雅并非战斗人员，见状不免有些慌乱。
不过，关键时刻，仿佛本能涌现，一股白色光华点亮身躯轮廓。
“那就是天界力？”
普兰婕和妮莎面上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目光炯炯的看着。
“天命族特有的，掌控光元素的天使之力……
但却又不是源于光辉之主或者其他天堂山的神祇！”
“感觉和圣骑士坚信内心的力量有关，是源于自身的力量！”
罗伊沉吟一阵，道：“有人曾经猜测，那是古神的力量。
也就是说，每一个天命族，本质上都是小号的神灵。”
“是了，我也听你说过，这个世界的土著曾经无节制盗取世界意志的力量……
终究还是拥有了神性？”
说话之间，芙丽雅手中长剑已经被光芒覆盖，成为了一柄长长的光剑。
挥砍之间，锋芒划过那些怪物的身躯，竟是如同光线驱散黑影，轻易将其击杀。
随着最后一只恶犬也扑通倒地，芙丽雅身上精神起伏，似乎大量源质凝聚，气息都浓厚了许多。
魔毯降下，罗伊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罗伊大人，好些有种精神振奋的感觉。”
芙丽雅微微喘息，随后却是伸出手掌，看着白蒙蒙的光华如同萤火飞舞。
“也变强了一些！”
“不要贪多，慢慢来。”
罗伊叮嘱道。
“古斯布尔天命族”可以依靠战斗代替冥想之类的修炼。
看来，今后也可以适当的赋予芙丽雅战斗的力量了。
……
试验之后，罗伊回去整理资料，定下诸多计划。
但最重要的，无疑还是自己的晋升。
自己的灵魂源质规模和承载的知识能力，远远不是芙丽雅可以相提并论，实行灵魂转移的难度也不可同日而语。
但因为已经基本摸清这当中的关窍，罗伊对此也是胸有成竹。
他不需要准备什么三级巫体，于是便先从灵魂宝石的材料着手。
光是这一点，所需要进行的准备，就是芙丽雅的上百倍。
因为他现在的灵魂规模和灵性总量高达65万单位以上，这是比过往在兽人世界的“无光之所”捕获的虎人灵魂还要强大数倍的规模。
所幸，容器这种东西的造价，丰俭由人。
甚至于，不考虑灵魂的舒适度，很便宜的白水晶也可以。
这就好比豪宅能住人，茅庐也同样能住人。
“在这方面，是有类似之物可以参考的，那就是巫妖的命匣。
它本质上就是一个坚固的金属盒，或者白水晶之类的器物，里面填充以撰写魔法文字的羊皮纸。
一般而言，自然凝成的大块魔晶，或者无瑕的大块钻石，天然宝石都可以使用。
还有就是类似图腾石，圣痕石的灵性结晶体！
灵魂之石碎片融炼之后的产物也行，就像玻璃渣回炉再铸！
但不需要里面的灵性，仅仅只需要它的物质形体！”
罗伊想起戈瓦的计划。
大概也是利用碎片熔铸容器。
而里面的灵性，是用来构建等价交换之类的巫术仪式，赎回女儿灵魂的。
但是自己的灵魂就在自己身体里，并不用那么麻烦。
罗伊综合灵魂常驻的舒适度，铭刻巫阵的难易程度，还有材料本身的坚固度等等考量，选择了和芙丽雅相似的天然魔晶。
“罗伊大人，您征购的天然魔晶已经到货了。
这是价值百万的魔石矿精，还请过目……”
城中，堡垒仓库。
罗伊再次花了一笔钱，得到一块个头比芙丽雅所用小了许多，但是更加坚固，也更具灵韵的宝石。
看着这枚只有核桃大小的半透明灰黑宝石，罗伊若有所思。
“作为灵魂，并不在意物质形体的大小……
至于代表自己的灵魂圣徽。
就把星宫命盘刻印上去吧。
再辅以一些保护灵魂的阵式。”
一般而言，这种东西只需考虑到三级之后，5000度左右的精神力上限就行。
那相当于数千万级别的灵性单位。
再往上，灵魂将会发生质的蜕变，再不需要借助这种实体之物，也能自然凝聚。
甚至于，掌控“实体化”的能力。
所以不需要这种容器。
……
不久后，罗伊带上刚刚收获的灵魂宝石材料往回走，心中仍自盘算着整个计划的诸多细节。
这种东西是典型的三级物品，普通炼金师还真不容易炼制。
但对自己而言，却似乎已经水到渠成。
“这铁匠铺怎么开张了？”
突然，跟随在旁边的少女之颅提醒了一声。
它漂浮在罗伊上空，飞得高看得远，所以提前发现了异常。
罗伊走下台阶，来到下方的广场中，果然见到了失踪一段时日的戈瓦。
他原本就是一个胡须拉碴的中年人，这下变得更加憔悴了。
似乎就连灵魂，都受了一些伤害，精神力也从原本的二级巅峰倒退到了400度上下的模样。
“罗伊！”
看到罗伊出现，戈瓦眼前一亮，快步迎了上来。
“我正好想要找你呢。”
“有什么事吗？”
罗伊不动声色道。
“我这里有一把二级的古代武器原胚……寻光者之剑！
是以前捡漏回收到的宝物，你要的话，便宜卖给你，1000万怎么样？”
戈瓦热切推销，然后不出所料的提出了要求。
“但我想要灵魂之石碎片交易，不要魔石……”
******
“你又缺碎片了啊。”
罗伊微微皱眉。
戈瓦面色微窘，并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多说别的什么。
只是问：“你手里头还有吗？”
他从空间戒指里面，把刚才所说的武器原胚掏了出来。
这是很多年前，精工锻造的宝物，是来自教先发展的高魔文明的造物。
罗伊稍稍的用赫尔墨斯之眼鉴定了一下，果然看到一片湛蓝辉芒，是不错的二级宝物根基。
但却还是道：“抱歉，我最近刚刚用掉一批，实在拿不出多少了。”
他手里头其实还有刚发的100枚代币，价值百万魔石。
但这也远远不够。
不料，戈瓦立刻掏出几件傀儡零部件和一些珍贵原矿，其中赫然有一枚散发紫色微芒的小块三级矿物。
“克拉玛合金（三级）……
古斯布尔文明特有的魔法合金，通常被认为是蕴含神力的金属之物，深藏于古斯布尔人建造的远古遗迹中。”
“这种东西好像能与天命族的力量起反应，制作成为专属装备！”
罗伊第一个念头，就是用它制作芙丽雅使用的武器或者防具。
于是简单询问了一下。
结果，小小一块也需要80多万。
不过，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微微的刺痛之感从眉心袭来。
炼金天赋获得中（100%）
逆向工程（青铜级）
进行炼金操作时，概率掌握相关知识和配方，生效范围限于三级内
“竟然……”
罗伊心中微微震动。
这个炼金天赋只对三级内炼金操作起作用，但实际上，绝大多数知识和技能，都是从中而来。
哪怕仅仅只是学徒级，仍然可以举一反三，应用到高层次的炼金术上面。
它绝不是孤立存在，而是许多基础能力的聚合体。
果然，照映脑海之中的星宫命盘，璀璨群星深处。
诸学目录、灵感启发、工匠技艺、炼金符文、基础炼金阵等等。
构筑成为了一个更大星座。
齿轮状图案的星座！
这实际上已经是许多理论天赋和技艺天赋的结晶，兼具神秘学的灵感加持。
“好吧，我就买下这东西。”
罗伊略作沉吟，没有多讲价，掏出代币买下了这东西。
“如果再有什么锻造材料上的需求，可以找我！”
戈瓦大为满意，对他说道。
……
“罗伊大人，你回来了。”
炼金工坊，临街商铺前。
芙丽雅看着罗伊回来，手里还提了个小兜，不由略感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
“刚才碰见戈瓦，从他手里买了点材料。”
“怎么变卖起材料来了？”
芙丽雅略感诧异的走了上来，帮忙查看和分类。
罗伊把大多数零碎杂物交给她，那枚小块的克拉玛合金却是自行带走，准备用刚刚获得的逆向工程能力试试看。
其实，就算没有这一天赋，他也可以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和能力进行同样的逆向操作。
过去波伊特合金，就是这样解决的。
但逆向工程毕竟是青铜级天赋，它所拥有的效果，绝对远胜没有天赋的状态。
而且，炼金操作……
鉴定算不算是炼金操作呢？
赫尔墨斯之眼拥有的鉴定本能，还有“进行物品鉴定时，对应能力等级+4”的超级效果。
如果作用于此……
就在罗伊想到这里的时候，多看了几眼。
结果，真的有莫名灵感自脑海浮现，关于克拉玛合金的种种信息，自然而然的出现。
“还真的成了！”
罗伊自己都震了一下。
不同能力相互搭配，所展现出来的效果，真的是不同凡响啊！
趁着这股新鲜劲，罗伊又再掏出了好些材料和炼金产物，不断的查验。
结果大部分能力范围之内的，都掌握了相关知识和配方。
这下可真成了“瞪一眼就复制”的复制眼了！
不过，更让罗伊在意的，还是这逆向工程，在星宫命盘里面所呈现出来的图景是星座，而不是艺术大师那样的全新光点。
这种形式也昭示了，它实际上是由很多种基础能力构成。
自己过去所猜测的“拼图”理论是正确的。
“由此推及，随着基础能力的完善，今后获得青铜级、白银级甚至更高级，别的能力会变得越来越容易！
因为我不再是从零开始，而是有了深厚的黑铁级的基础！”
……
在这之后，罗伊继续使用逆向工程，补全各种配方。
戈瓦的一些经历，也随着各方顾，还有蒂凯尔告知传入他耳。
“戈瓦那家伙啊，好像是因为雇佣了几人进入熔炉湾，损失惨重呢！”
“这怎么说？”
“你想想啊，雇人办事，那不得负责各种补给？
还有战斗损伤，各种开销，也得提前说好是否报销。
本来大家都是二级高手，结伙行动，很少遇到危险，但偏偏，倒霉的遇到了虚空崩塌，连带着被困的人都死伤了好几个。
那些人都是一伙的，冒险小队的头目向戈瓦索赔，拿了好几件巫器和装备抵债。
堡垒那边，为了拯救他们，也发布任务，费了好些资源，这些同样得戈瓦承担。”
堡垒的背后是七塔联盟，赖是赖不掉的。
跑到哪里都赖不掉。
冒险者小队又追得紧。
这是死了人，但没有死透。
戈瓦确实倒霉到家，最不利的情况，叫他给遇上了。
“这么说来，给女儿打造灵魂宝石的事情也失败了？”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大概是失败了吧。
以他这么些年的执念，要是成功的话，不会是这种模样。”
聊到最后，蒂凯尔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同为二级巫师，被逼到这个份上，确实并不多见。
如果换成其他心性较为凉薄的，或者理性冷静的，早就已经果断舍弃。
旋即，却是又提醒罗伊。
“现在，他正在到处变卖各种装备和材料。
毕竟是二级的铁匠，几百年下来，也确实攒了不少好东西。
你可以多留意留意。”
“哦，你自己不考虑一下？”
“我是药剂师，就不跟你抢了。”
******
在那之后，罗伊稍微打探了一下，果然听到戈瓦变卖各种财产的传闻。
他这么些年过来，开销不小，已经没有太多本钱。
但有时候，偏偏是能够留下的，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成型的装备，具有太多加工锻造的附加价值。
但我其实并不需要这种价值。
我自己就是炼金术师，弄来材料和残骸等物，可以自行修复和加工。
就好比那把价值1000万的古代武器‘寻光者之剑’，根本就没有必要。
只要给我找到相同材料，就能自己锻造！”
罗伊很快结合自己实际，定下了以求购材料为主的策略。
不过在这时，戈瓦主动找上门，却是有意变卖另外一种东西。
那就是他手中所掌控的无形资产，“铁匠”的知识。
他自身也是炼金术师，但却是以金属矿物和金属器具为主的锻造类专长者。
几百年来，涉猎诸多基础之后，逐渐的放弃了药剂师，魔偶师，机械师，珠宝师，造物者等等系列专精，选定“铁匠”这么一个原始而又传统的职业，加以发展。
这是和罗伊截然不同的路线。
这种舍弃，再加上几百年间的浸淫，竟是抹平了天赋的差距，让他在这个专项领域拥有着堪称大师级别的水准。
“大师级锻造笔录！”
罗伊目光炯然，看着戈瓦珍而重之的掏出的一个小本，轻声低语道。
棕褐色的皮质封面已有些斑驳，但是翻开之后，纸张完好，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解。
“这是我多年精心选录的，自身锻造技艺的精华。
包括但不限于心得体会，关键配方，还有相关知识的脉络。”
戈瓦道：“如果你想要的话，便宜点儿卖给你……”
“简单的东西不用人教，困难的教了也白教。
大师级的锻造技艺，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经年累月的实践成果。
我不用这种东西，光凭自身努力，也同样能够开创大师之路。
但……
还是算了。
反正开价也不贵，还是买下吧，可以少走一些弯路！”
由于这种东西能够复制，戈瓦卖得不贵，仅仅只是50万魔石。
罗伊很快答应下来。
……
戈瓦离开后，罗伊翻开笔记，细读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是那种传说中的“学霸笔记”，看起来“有用”，但又“没用”的东西。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本身炼金天赋加持，他在读到一些配方时心有所动，莫名的生出几分灵感。
“赛琳，帮我整理一下这部分数据，结合活化术法术模型进行推演……
我之前早就已经尝试过利用活化术取代某些锻造工艺，应该是可以据此推导出熔铸术的巫法！”
通常情况下，铁匠锻造，离不开火焰的运用。
但究其本质就会发现，锻造的关键在于重组材料的分子结构，而非火焰加热本身。
奥克米巫塔，是拥有通过活化术直接操控金属活性，使其自行流动、塑形的巫法的。
这可以跳过高温熔炼的步骤。
罗伊目前其实也掌握一部分这样的能力，但仅在硫汞理论所带来的扎比尔魔金上面获得成功。
现在，他想要将其拓展至更大范围的金属，逐步完善这种活化术的新变种……
熔铸术的应用！
少女之颅应了一声，协助他利用这些知识推演起来。
在那之后，罗伊进行了简单的试验，成功验证了好几种魔金的熔铸过程。
在这个过程当中，活化术的演变路线也愈发的清晰起来。
一种针对金属材料的活化金属锻造法成型。
在这之后，罗伊又把它应用到了原本就具有不错活性的血汞上面。
因为使用了大量血汞来取代自己躯体，罗伊现在的血汞巫体，实际上已经达到了堪比液态金属所造的机器人的地步。
但目前而言，这种东西活性有余，刚性不足。
对于魔力的吸收和释放，性能也略有欠缺。
他正在致力于将其改善。
忽然，罗伊感应到，自己灵魂深处，某些悸动传来。
恍若斗转星移的变化中，星宫命盘里面的繁星出现了某种变动。
还是像之前的逆向工程那样。
熟练工、炼金机器、工匠技艺……
一系列的星点，构筑成为了类似锤子的星座图案。
当罗伊把注意力投在其上的时候，眉心隐隐刺痛，半透明的虚幻面板无声浮现。
炼金天赋获得中（100%）
锻造大师（白银级）
精通锻造领域的炼金知识，并将部分锻造才能推及至大师级别，进行锻造操作时，对应能力等级+2
“竟然是白银级天赋！
而且，是依靠低级能力组合而成！”
罗伊看了看这个“锤子”，又看了看旁边的代表逆向工程的“齿轮”。
再把注意投在旁边的诸学目录、修复专家、硫汞理论等等代表青铜级天赋的光点上面。
竟是隐隐察觉，它们里面也有好些细小的，应是黑铁级的星点。
多个模糊不清的星点，照映出“书本”、“扳手”、“矿料”等等星座图案。
这些种种，合并在一起，又将会是更高级别，更大范围内的图案的拼图！
这时候，罗伊才知，自己的星宫命盘，竟然是这种分层缩放的模式！
……
正当这时，铁匠铺中。
戈瓦坐在桌前，呆呆的看着身前悬浮的一枚拳头大小的事物。
它呈现出玻璃般的质地，里面火光照映，呈现出烛焰的形态。
玻璃的表面，人影浮动，面上带着几分惊恐和慌乱，仿佛有人在其中捶打敲击，急欲从里面出来。
但很快，背后魔影浮现，一个狰狞如异怪的魔鬼化身烟雾升腾，无声嘲讽般对着戈瓦狂笑。
“该死……”
戈瓦面上隐隐浮现几分愤怒之色，手臂上青筋暴起，缓缓抓住那玻璃般的灵魂之石。
但就在想要把它掐碎的那一刻，一个声音却从中传了出来。
“爸爸！”
“不要，我不想死啊！”
“辛恩，你赢了……”
戈瓦怒气腾腾的松开手。
******
不知不觉，又一个“发薪月”到来。
罗伊照旧领取了自己的“工资”，然后前往仓库消费。
依旧是例常的囤积，攒下各种本土的特色物资。
这同时也是在为打造自己的灵魂之石而做准备。
芙丽雅身上应用的成功，让他看到了转移自身灵魂的希望。
与此同时，更进一步深入看到星宫命盘的细节，也让他笃信，炼金大师的天赋确实存在着。
这是一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本能般的直觉！
……
在那之后，罗伊又来到图书馆。
诺大的殿堂中，科佩斯领着几名大耳侏儒迎了上来，各自手中抱着一些资料和书籍。
他正是为罗伊抄了好几年书的那名高级学徒，早已晋升精英，身上气息都精悍了许多。
科佩斯躬身行礼道：“罗伊阁下，很高兴再见到您，这是之前您要的那几本书……”
“很好，先放着吧。”
科佩斯指挥大耳侏儒放好书籍，旋即却是告知了他一件事。
“我将要去往战场深处执行任务，接下来可能没有机会接取您的抄录任务了。”
“哦？”
罗伊抬眼看了看他，旋即暗自点头。
殖民地出身的学徒，在巫塔序列当中，其实就是个炮灰角色。
很多强制任务是无法避免的。
虽然自己挺欣赏这个年轻人，但也没有办法对此多做干预。
只能是祝他好运了。
不过看科佩斯忐忑之中略带几分兴奋的样子，罗伊大致也猜测得到，此人即将晋升正式巫师了。
原本就已经成为精英多年的他，各方面的积累都已经足够，只差关键的最后一跃。
“你的巫师格言是什么？”
突然，罗伊开口问道。
科佩斯微怔，旋即回答道：“阁下，我所信奉的巫师格言，是‘书籍是通往真理殿堂的阶梯’……”
罗伊想到他这么些年的经历，暗暗点头。
虽然对于自己来说，这几年只不过是生命当中的短暂时光。
但是对于学徒而言，也算是挺漫长了。
经常为自己抄书，得到好处，无形之中也影响了理念。
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转变。
“送你一件炼金小玩意吧。”
罗伊随手掏出一件乌尼戈林终端，抛给了科佩斯。
后者有些意外的接过，连忙道：“实在太感谢您了！”
罗伊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离开。
……
“主人，您刚才情绪略有波动，是否想起了自己过往的岁月？”
等到离开之后，少女之颅漂浮在旁边，提供了监测督导的数据。
包括体内激素水平以及精神与灵魂的波动，都被以精确的形式表现出来。
“确实如此，看来我还是没有斩断感性的东西啊……
不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高级生物原本就有共情的能力，一时的感触，也不算什么。”
“您开心就好。”
少女之颅对此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提醒道。
“但是据我推算，此人有82.3%的概率陨落在接下来的战争任务当中。
这是结合过往几年数据得出的预测。
堡垒方面，也是一直都将其作为消耗品来使用。”
“这也意味着，我刚才给的那份乌尼戈林终端，等于是扔水里了吗？”
“不，它远远没有您一时的情绪价值重要……”
“那你这提醒，还真挺不合时宜的！”
“抱歉，我正在努力学习人性化。”
“这玩意恐怕不是学习而来的，改天我再看看，是否能够赋予你真正的生命与灵魂……
不过，如果你真的恢复成为了赛琳那个家伙，怕是会变成和她一样的闷葫芦！
怎么突然感觉，好不到哪里？”
意念的交流中，罗伊来到图书馆深处的一个高大立柜下，让漂浮在上面的书妖精取下自己想看的书。
结果，一个正在离去的背影出现在了眼帘中。
“那是……戈瓦？”
罗伊刚想要上前打声招呼，结果对方似乎没有发现他，径直转过拐角离去了。
图书馆中法阵弥补，感知能力确实是会受到一些影响。
不过，罗伊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对方心事重重，这才没有发现自己。
“对了，这大半年过来，怎么感觉他不忙女儿的事情了？
天天都跑图书馆，不像过去那样出城任务。”
“可能是被某些难题困住。”
少女之颅猜测道。
“算了，不管他。”
罗伊微微摇头，道了一声。
结果，就在收回目光之际，忽然瞥见，一个10多厘米高的书妖精扇动着翅膀，正把戈瓦刚才借阅的书籍放回原位。
“《审判庭纪事：灵魂救赎案例》……”
罗伊心中微动，忽的好像想到些什么，但一时又莫名所以。
……
从图书馆出来，已是夜幕降临。
堡垒城华灯亮起，各处警卫开始沿街巡逻，空中也多出了一些漂浮或者飞行的身影。
这处地方建立在四面绝壁的山上，周围有裂谷阻隔，从基本面排除了绝大部分恶魔的侵袭。
唯一能够攻进来的道路，只有正前方的大斜坡。
然后就是各种飞行单位。
罗伊过来多年，感觉这里的战争烈度普通寻常，并不像之前所以为的那样激烈。
不过，就在他刚刚生出这样的念头时，一个通体呈现暗红之色，如同烧红铁块，背上生长巨大蝙蝠翅膀的恶魔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中。
它拥有着接近4米的身高，身材魁梧雄壮，面目狰狞，青面獠牙，头上两侧长着尖长的犄角。
右手持剑，左手持鞭，尽皆烈焰依附，熊熊燃烧的特征，更是明显的彰显出其身份来历。
“巴洛炎魔！”
在罗伊认出了这个大型跨位面生物的身份之后，空中忽然飞来大量黑色的身影。
那是夸赛魔。
与此同时，大量狂战魔，怯魔，迷诱魔，弗洛魔，狩魔蛛，深渊开膛魔在下方旷野出现。
数万以计的恶魔大军带着滚滚而动的气势，如同黑色潮水向这边涌来。
“呜——呜——呜——”
长长的警报声响了起来，紧随其后，几名高级巫师同时出现，在空中与那巴洛炎魔展开了大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