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遭遇的一切,都是拜叶晚竹所赐,萧子景已经控制不住要扳回一城的迫切心思了。
他要让叶晚竹比自己还惨百倍,千倍!
在萧子景目光灼灼的盯视下,冬生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那,那就是京城里的一个小乞丐……”
“怎么可能!”
萧子景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瞪着双眼朝冬生看去。
“怎么可能?”他重复着,“叶晚竹疯了,为了一个乞丐,把延儿伤成那个样子?”
冬生嘴唇哆嗦着,不敢再开口,萧子景一句话毕,自己又颓然地垂下了目光。
叶晚竹难道不疯?
“你们可查清楚了?”他犹不甘心,再次问道。
冬生的脑袋都快埋进胸口里去了,却还得扬起声音。
“王爷,这,这是真的,那小乞丐全家早就没了,从前也根本和王妃没有来往……”
小花有名有姓,身家背景都清楚无比,就是再怎么查下去,也找不到王妃身上啊。
况且,王爷离开的这几年间,王妃也没有长期离开王府的记录,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怀孕生女?
听完这话,萧子景抄起桌上的杯子,狠狠丢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不是和奸夫生下的野种!
那他还怎么对付叶晚竹?
难道就要自己咽下这个委屈?
王府外的那些议论似乎又在耳边回响,萧子景目光狂乱,再次站起身快走几步,却碰到了冬生担忧的目光。
那眼神里似乎还掺杂着些别的情绪。
“你也相信叶晚竹编的鬼话,是不是?”
萧子景难以置信地盯着冬生身体僵硬的模样,而后勃然大怒!
“滚,滚出去!现在就滚!”
他又不知道抄起了什么东西砸向冬生,冬生慌忙后退两步,赶在萧子景砸第三下之前,没命地冲到了卧房之外。
房门关上,乒乒乓乓的动静立刻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冬生惊魂未定地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额头被砸到的地方破了皮,鲜血正顺着脸颊流下来。
主子这次气得着实不轻,也不知道会怎么罚他?
他也不是故意要这么想的,实在是隐风那话……
屋中打砸声音不停,冬生的胡思乱想也跟着越发激烈。
不知过去多久,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冬生猛地一扭头,“阮,阮姨娘……”
阮莹莹蹙着眉头站在廊下。
“我来看看王爷,你们都退下吧。”她扫视着院中的下人们。
这会儿,屋中的声音依旧没停,一众下人本就瑟瑟发抖着,闻言忙不迭地转身往外走去。
冬生走在最后,要离开之前,才被阮莹莹又叫住了。
“传言的事情,你去处理干净,不许让默言阁的任何人再提起!”
阮莹莹的眼神很冷,透着一股狠辣的坚决。
“若是敢让王爷再听见一个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冬生连连点头哈腰,压下所有心绪,大步离开。
目送着所有人走出院落,阮莹莹这才转回目光,面上显出了温柔而忧虑的神情。
这段时间,萧子景仍是没有再去春风居过夜,不仅如此,连白天过去的次数都少了许多,瞧着也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阮莹莹是不会相信什么断袖龙阳之说的,萧子景对她这般冷淡,只怕是因为那些私房银子。
贫贱夫妻百事哀,果真如此。
可王府又不是当真穷困潦倒,都是因为叶晚竹才会如此!
等解决了叶晚竹,王府迟早都要重新辉煌起来,她可不能就这么让萧子景疏远了自己。
还没等阮莹莹想好办法,没想到,现成的机会竟然就这么自己找上门来了!
定了定神,阮莹莹轻叩房门。
“王爷?”她柔声道,“妾身来看您。”
屋中声音稍歇,萧子景却没出声,阮莹莹心一横,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满地狼藉,萧子景衣冠不整,神情难看地坐在床边。
他看向阮莹莹的眼神满是戒备。
连冬生都相信了叶晚竹编出来的那些鬼话,莹莹她——
“王爷受伤了!疼不疼?”
阮莹莹皱着眉头快跑进屋中,跪坐在萧子景身边,一把捧起他被碎瓷片割伤的手臂。
“王爷也真是的,识人不清,就当吃一堑长一智罢了,怎么好如此折磨自己?”她嘟起嘴,“那梁大人居心叵测,与王爷有何干系?”
一边埋怨着,阮莹莹又连忙起身去拿药箱过来。
萧子景看着她的动作,神情不明。
“你相信我?”他迟疑了半晌,看着阮莹莹替他小心包扎着伤口,这才问道。
“王爷在说什么胡话呢?”
仰起头斜晲着萧子景,阮莹莹嗔怪道,“王爷是什么人,妾身再清楚不过,怎么会因为一点流言蜚语,就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人便被萧子景一把扯过,猛地抱进了怀中。
“莹莹……”萧子景把脑袋深深埋进阮莹莹肩头,“本王就知道,你一定会相信我的!”
阮莹莹反抱着男人,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察觉到萧子景急促的呼吸,她又在男人背上一下下地轻拍起来。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光景,萧子景才渐渐平复了心绪,呼吸重新变得和缓。
阮莹莹的手微妙地一顿。
“王爷,”她小心地措着辞,“好端端的,梁大人为什么要这般败坏您的名声?他对您不是向来敬佩得很吗?”
听见这话,萧子景的后背又是一僵。
“是叶晚竹!”
他咬牙切齿的声音闷闷地传了上来。
“这个贱人,她看不得本王舒服一点!”
好不容易才能吃上的饱饭,如今又没影儿了!
也不知道阮莹莹手里还有没有私房钱。
想到这儿,萧子景抬起头,眼中深情款款。
“莹莹,多亏有你!”
阮莹莹同样眼眶微红,顺势倒在萧子景怀中。
“妾身自是相信王爷,可京中人愚昧,若是不尽快解决此事,只怕对王爷的清誉有损啊。”
喃喃低语着,阮莹莹眼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不能再让叶晚竹这么闹下去了。
她可不想给一个身败名裂,遭人嫌弃的男人当妻子!
萧子景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贱人的确该死,可她手段了得,让本王抓不住半点把柄!”
心下苦闷,他一股脑地把小花的事情倒了出来。
阮莹莹听着却转了转眼珠。
“不若王爷再仔细查查?万一是姐姐早有准备,隐去了那孩子真正的背景呢?”
萧子景眼中闪过一丝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