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神采奕奕的,果然昨天晚上的采阴补阳效果很好。陈老太却在把孩子送回张蕊房间以后,告诉陈哲,张蕊好像病了。
车子顺着老太太的指引,来到了庆云街上。老太太指了指坐落于洛塘河南岸的村坊,说道:“和你姑姑来过一次,应该就是这了。”
陈哲又往前开了一段,看了看细长狭小的巷子,便把车子向后倒了倒,停在了一家药店门口,熄火,下车。
陈哲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在他的里,看不见张蕊和张蕊孩子的身影,有的,只有林佳和林佳的孩子。
在陈哲的心里,林佳的孩子,才是自己的孩子,至于张蕊。只是工具,对,发泄欲望之火的工具。是什么让陈哲变了?是他妈妈。
跟在老太太的身后,左拐右弯的,终于在一幢普通的两层小楼前面,老太太停了下来。
“哦到了!到了!”,老太太招呼着陈哲进屋,看了眼屋子旁边的沙发上,齐刷刷的坐了不少人,心里一个不悦,抱怨着:“哎呀,来晚了,这么多人了,那得排队到什么时候哦!”
可是抱怨归抱怨,老太太还是一屁股坐在了最外侧的椅子上,生怕自己一个耽搁,连这个外置,也要被后来的人给抢走了。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等!
陈哲看着自己老妈一个一个的往里面挪着椅子,越来越靠近那个大木桌了。大木桌上,点着几根香,一个穿着僧袍的白发老人,正微闭着眼,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抚着佛珠,嘴里,还念念有词着。
然后对来人的提问,一一解答着。
来人报上家里所有人的生肖,老者便掐指一算,选了一个好时辰,据说,是和主人家里生肖不相冲的时辰;
来人报上男方与女方的生肖及生辰八字,老者再掐指一算,又选了一个可以结婚的大喜日子;
再有人报上新生儿的出生时日,老者便信手拈来,又是一个剃头酒的日子出来了——
几木鱼一敲,几佛珠一捋,几句话一出口,老者的红票票,便轻轻松松的进了口袋。
陈哲母亲正在暗暗自喜,想着只有老者的金口一开,自己的乖孙的剃头酒一摆,自己的人生,也算是完美了。在她看来,孙子远比儿媳妇重要的多了。
陈哲又抬起手腕,不耐烦的看了眼时间,都快10点钟了。老太太见了,安慰道:“快了,快了,就快轮到我们了!”
呵呵,她又哪里知道,陈哲急的不是这个。
陈哲又看了眼坐姿端正的老者,心里暗想着:你好歹是起来上个厕所啊!
又等了一会,眼看着前面再一拨人,就轮到自己个了。陈哲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否则,自己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空了。
“不好意思啊,稍等一下!”,惊醒地听到老者慢悠悠地说道,然后起身,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大时钟,“我要去淘下米,把米放在了电饭煲里,我再回来,马上!马上!”
陈哲噗嗤一笑:原来他也要吃饭的啊!
“原来这个风水先生不是盲子啊?我还以为他是盲子呢!”,挨着陈哲老妈坐的老太太,看着步履轻盈出门而去的老者,不禁感慨着。
“不是盲人!不过听说!他很灵的!”,这话是陈哲他妈说的,说的时候,还神神叨叨的。
陈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赶紧说了一句:“妈,我去上个厕所!”,然后就急着出门了。
“老师傅,洗个手啊!”,陈哲推门而入,走向水槽漫不经心的洗着手,“老师傅,您的生意,很好么”
“哪里,哪里混口饭吃”,老者插上电饭煲的插头,如那惊弓之鸟一般,看着陈哲,生怕他是来扫除迷信的。便急急的想出门了。
陈哲往老者面前一跨,从皮夹里面,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叠钱,扬在老者的面前。慢悠悠地说道:“钱是个好东西啊,赚钱嘛!无可厚非”
然后,又看了眼被自己弄的迷糊了的老头,笑了起来。
“只要您把我的话,讲给一会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听,这钱,便归你了!”
老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钱。
“你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厨房,就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谁也不认识谁,更没有那1000元的出现。
“男属虎,女属兔,本就是天作之合的生肖配。再让我掐指算一个天作之合的好日子。”,在听了下一个来访者报上的新人生肖八字时,老者手摸佛珠,一本正经地说道。嘴角慢慢地扬起一丝笑盈,仿佛已经有了一个好日子。
只一会,来访者交了香火钱,又谢了几声,便高高兴兴的走了。所谓的香火钱,便是来访者交给老者的诊金。据说是给这屋子里的菩萨,购置香火的。可谁也知道,购香烛的,又哪用的掉这么多钱。最后这钱,还不是由这老者买了米了?买了肉了?没准还买了酒了!
谁都只是混口饭吃,又何必较真呢?陈哲想着:也亏了他是个认钱的主,否则自己这1000元钱,还没地送了。
“终于轮到我了!终于轮到我了!”,看着自己老妈激动的喊着坐到离老师傅最近的椅子上,陈哲不屑老妈的态度。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张蕊的孩子无动于忠。
“唉呀!不可不可!…”,老拍微闭上眼,一副惋惜之情。
“怎么了?老师傅?!”,陈老太太紧张了起来,莫不是自己的大胖孙子有什么事情?
“此娃子的八字太小气!”,老者张开眼睛,又把大拇指和中指指腹点在一起。
“就像有些人怀孕了,得过了头三个月,才能告诉别人。就怕提前说了,肚子里的孩子一小气,便没了。”
老者慢悠悠地解释着:“这孩子也是太小气了。切不可一个月就行剃头之理,就怕当日拜访人带多,冲撞了孩子的灵气!”
陈老太太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一个劲地问道:“那怎么办?可有破解的方法?!”
“其实想要破解的方法也简单的。只要推迟孩子剃头的时间,家里少来生人,最好是连这孩子已经出生的事情,也缓上一缓!否则…”
“啊?!”,陈老太太的嘴巴张的足以放进一个鸡蛋。“否则会怎样?”
“否则,轻者重病一场,重者…”,老者顿声看了眼陈哲,又敲了下手里的木鱼,继续说道:“否则,便是要打哪来,回哪去了……”
老者一席话,把陈哲老妈说得如那霜打的茄子,全然没有了来时的喜悦。
回去的时候,陈哲却无比的轻松。果然:钱能办到的事,那就不叫事儿!
回家的路上,陈母坐在车后座,一个劲地拍着大腿哀声叹气的。
“唉,这张蕊也够没福气的,本来给孩子摆了剃头酒,也便能让她风风光光地进门了,可没有想到…,唉,真是可怜我的孙子了。”,陈母身子仰上前,用手拍拍陈哲的椅背,“儿子,你看这事,回家可怎么跟张蕊说好,这孩子,等了这么久,就等这一天了,你回去啊,可得好好安慰安慰她。”
昨晚上陈哲进了张蕊的房间,天亮才出来,她又岂会不知道。陈母也欣慰他已经放弃了林佳,却不曾知道陈哲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妈,你想多了,不就是晚段时间再摆酒么,回去就实话实说好了。”,陈哲单手握着方向盘,即使一路赌车,心情却好久没有这么舒畅过。望着车窗外,天,原来还是碧蓝的。
到家的时候,张蕊已经起床下楼,在厅给孩子喂着奶。这孩子很多时候不哭,一哭便连续哭上个两三个小时,谁也哄不好,直到把嗓子哭哑,虚弱的睡去。和林佳的孩子相比,陈哲总觉得这个孩子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唉呀,快上楼快上楼,你都还没有出月子,怎么就下来了呢!”,陈母上前接过张蕊怀里的孩子,又撵着张蕊上楼。
“妈,我觉得好多了,床里躺多了不舒服,您就让我在楼下坐坐嘛!”,张蕊一边磨蹭的上楼,一边回头怏求着,“就坐一下会,好吗?”
“不行,上楼!你这还没出月子了,早见风了,对你的身体不好。这月子里要是落下了病根,老了可是要吃苦头的。听我的没错!我可是为你好!”
老太太说的振振有词,其实她哪里是真心关心张蕊的身体,她是害怕自己孙子这么早曝光小气,那风水先生的话,可句句吓得自己背都凉了。
“好,我听妈的!谢谢妈!”,张蕊听了这话,先前还愁眉不展,这下,却是欢甜喜地上楼了。
他骗骗你,你骗骗她,这个社会,呵呵。故事写到这里,有时候,我突然开始同情起张蕊了,这个为了爱情而迷失了方向的女孩子,我应该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而陈哲,无疑也成了一个悲剧的角色。
是什么导致了这个结果呢?是陈哲和张蕊的懦弱,还是他们的胆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