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全套故事的卡瑞克思浑身僵硬，空气似乎焦灼了起来，连他的长须都不再随风舞动。
他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问卡塔琳娜是不是搞错了。
毕竟他好歹是个神，还是种族神。
卡塔琳娜说的到底是实话还是假话，他听得出来的，并且还能感觉到，卡塔琳娜说出来的那些，其实比真相还差很多。
虽然小狼语气夸张了一点儿，但她只是在已知事实上夸大了影响力，并没有特别发挥。
而告诉她真相的人，多少给温特留了些脸面，所以话没说的太透。
正好小狼虽然嘴巴大，但脑子没那么活络，就把听到的故事当成了真相。
卡瑞克思的眼睛终于看到了那艘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天鹅船……说不定那上面味道有些邪门的人类，知道的都比这只小母狼多。
但他，也的确，只需要知道这么多就好。
把卡塔琳娜派出来的人，真的是心里有数。
不但知道卡塔琳娜自己的性格，也知道……不，这应该不是冲着他来的。
应该是，温特。
看来这孩子虽然表面上不要脸，实质上还是有些追求的。
只是，当初被抓住的时候，几乎是闹得天下皆知。
在不能将所有知情者全都搞死的时候，表现得脸皮厚一点儿，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反应越大，嘲讽的人才会越多，挖掘当初秘密的……也会更有精神。
不过也是，虽然他是以色迷心窍眼睛又瞎的形象出的名，但另一边的两个女神之中，还有以暗夜为名的强大神力呢！
因为这样的存在失去理智，虽然也不咋地，但也能理直气壮地说一声‘换你你就行？要不你试试？’
只要那位女神不喜欢宣传这件事，那她就会让自己表现得冷若冰霜……性情古怪，对所有试图追求她的家伙都坚决拒绝。
时间久了，温特当初的选择再愚蠢，也会得到一些认可的。
当然，也一定要对另外一位参与者追杀到底。
这样，他的选择，就不能算是太过可笑。
虽然脑子的确进了点儿水，但似乎很快就控出去了，也不算太丢他父亲的脸。
那他可以不用太着急。
孩子早晚能揍到。
幸好，温特还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孩子留在这个世界上。
真是，分不清楚轻重缓急的家伙啊！
虽然他之后还能再生，可那已经与世界法则相融合的神力之下诞生的孩子，还能像过去那么纯粹吗？
巨龙，即使一直住在某个世界，也不愿意和那个世界彻底绑定的原因，可不仅仅是他们自私贪婪不想承担任何责任啊！
虽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没有几个世界真的愿意给巨龙这个机会，愿意接受他们的，大部分都有自己的毛病，甚至很可能已经病入膏肓，死到临头。
开门就是无底深渊也很正常。
虽然不是打不过，可哪有愿意为了别人出生入死的巨龙呢？
所以，那些气息上的改变，基本上也无龙在意。
但对于卡瑞克思这样来说，哪怕是一点点儿的气息变化，都十分明显。
不过，他琢磨着，那种一听就底线很高，正面秩序为主的世界，如果温特真的得到了承认，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冲掉一些提亚马特的味儿。
赫拉斯瓦尔格尔本来就很好，留给温特的也都是好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他那点儿不自在立刻就收回了。
不过，他还是将露丝卡妮亚的重要性往上拉了拉……这可能是温特，血脉最纯净的孩。
现在的温特还不懂，但……雄性巨龙，总会在某一时刻突然升起对血脉的执着。
就像他那莫名其妙的父亲。
行吧……蠢孩子什么时候都能打，等那个世界平静下来，温特目前的打算完成之后再说。
以‘破坏者’为名的龙神很清楚，没有世界会欢迎他的到访。
以前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可，为了温特，他可以稍微忍一忍……看看他是个多好的叔叔啊！连揍孩子都能考虑时机。
想好了未来对温特的安排，卡瑞克思心情总算放开了，然后就突然想到了那条人形龙。
他不需要多问，就能听出来，那个叫洛瑞的，返祖返的很彻底。
虽然没有初代人形龙那种天然的半神威压，但已经走在了正确的路上。
这就是那种不需要多费力气，就能在自己选择的职业上直达30级的幸运儿。
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法师。
和人类这种没用的生物比起来，大概力气很大，但在巨龙里，属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和他卡瑞克思，正好是巨龙的两个极端。
不过，据他所知，有世俗后裔存在的人形龙，只有，和战斗天使相亲相爱的那一位。
其他的那些，即使也追求了什么爱情，基本上都是生下对方的种族。
毕竟，平衡到了极致就是一种奇迹。
被打破的平衡，那些极致的特殊性只会迅速流失。
而战斗天使之所以能有这个结果，是因为她曾经属于天堂山。
卡瑞克思是九面龙神艾欧最开始创造的那些巨龙。
他们天生强大，诞生的那一刻就拥有了属于种族的神职，但也有，特殊的弱点。
毕竟，那只是艾欧以自己的设想，分出的一小部分神职……如果不是后来他通过搞出来巴哈姆特和提亚马特得到了灵感，又将其他种族的巨龙研究出来，那只有神名神职，性格脾气都极为偏颇的他们，绝对没办法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即使他们活得够久，但也没有办法学会吸取教训，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犯同样的错误。
卡瑞克思是聪明人，他早就发现自己的表现不太正常。
所以，经常在宇宙里闲逛，看看别人的悲惨来填补自己的空白。
天堂山这群战斗天使就是当年他最爱的乐子，自然也亲眼看到了他们因为和恶魔的战斗而变得越来越肮脏的外表，邪恶的脸庞。
其实，那个时候，他们也只是外表改变了，但还是能坚守职责，英勇奋战。
可惜，天堂山那群老蠢货，竟然就因为他们变丑了就想要驱逐他们。
听到这件事的战斗天使之王，那张美丽至极的脸是怎么慢慢地升起黑色的纹路……卡瑞克思都曾亲眼目睹。
战斗天使们几乎都跟着他们的王一起选择了堕落。
不过，他本来以为阿斯摩蒂尔斯会率领那支连恶魔之王都能干掉的军团直接冲上天堂山呢！
结果对方只是要了之前因为战败而空了一大半的九层地狱名义上的占有权。
和觉得自己甩掉了一个大包袱的天堂山不同，九层地狱几乎是狂喜的迎接了这位强大的战斗天使之王。
这本来没啥关系，对于其他势力来说，能看到天堂山那群老家伙自寻死路总是一件大好事。
但这对某位人形龙来说，却和晴天霹雳没啥区别了。
有着大理石般洁白光滑的肌肤，洁白羽翼，轻盈美丽的心上人，变成了皮肤惨白、黑色羽翼，满脸恶意的黑暗天使。
最重要的是，他就算能接受心上人的转变……但从天堂生物变成了地狱生物的那位姑娘，是不是还记得当初的一切？
幸好，阿斯摩蒂尔斯虽然已经变成了另一种生物，但他对战斗天使们那种执着和保护欲还是保留了下来。
所以，在天使们转换的时候，并没有被剥夺情感与记忆。
那姑娘虽然开口拒绝了，但话却说的是‘她只会永远追随在阿斯摩蒂尔斯大人身后，不可能轻易离开九层地狱，忠诚比爱情更重要。’
然后那位人形龙就以大无畏的精神冲进了九层地狱……比提亚马特去的还早呢！
但那姑娘还有刚刚堕落的黑暗天使们，估计还处于彷徨阶段，竟然还挺欢迎他，甚至接受了他居住在黑暗天使的专属区域……于是，这俩在地狱里生了一窝孩子。
大概是九层地狱的气息太浓郁，即使这些孩子还有一些人形龙的特征，但还是更像黑暗天使的模样。
甚至有些……和阿斯摩蒂尔斯一样，皮肤泛红，头生双角。
直到地狱发生了大变，地狱之主身边只剩下了一个脑袋不怎么正常的女儿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婚姻不顺，所以看不惯手下甜甜蜜蜜的爱情，阿斯摩蒂尔斯最后把那对儿小情人丢到了某个物质界镇守……带着他们的孩子。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提亚马特给他的惊喜太大，让他对巨龙这种生物都有些敬而远之。
哪怕那条人形龙除了恋爱脑了一点儿没太大毛病，阿斯摩蒂尔斯也无法接受自己的住处旁边竟然有个提亚马特的同族。
真可怜，竟然敢把提亚马特提拔成一狱之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婆死了，手下叛了，连黑暗天使都陨落了一支中队而失去了理智。
最后暴跳如雷那不是很正常嘛！
卡瑞克思能理解地狱之主为什么那么愤怒，他最后选择在喧嚣空隧定居，就是因为不想看到提亚马特那……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