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然做不到，但我们却能让他们也没法做！”
伊恩丝斩钉截铁地说。
苏尔雅尼一瞬间突然觉得刚刚那么想的自己是疯了。
她怎么忘了，伊恩丝向来最贴合暗月本质，主打一个不讲理呢！
“随你便吧~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苏尔雅尼翻转手里的叉子，招手又叫了一块特制牛排。
“你要知道，你已经吃了三块牛排，还有一堆配餐，一公斤一个的香肠也吃了两个……苏尔雅尼，再能吃，一顿十公斤也有点过了，你竟然还加？”
“你在说什么？”苏尔雅尼一脸麻木地问，“什么时候我们的胃需要考虑食物的分量了？
伊恩丝，你这段时间是疯了吗？”
伊恩丝低下头，手里的甜点叉不停旋转：“我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你说，会不会是，我那次……被人察觉到了？”
苏尔雅尼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伊恩丝，你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失误。
即使你的直觉向来灵敏，不也一样十次只有五六次是准的吗？
教会对你的重视是因为你成功率是最高的，又没指望过你次次成功。
别这么为难自己。”
伊恩丝手指猛地一攥：“可，我失败的那些，事前我是有感觉的。
犹豫不决，左右为难，最后勉强才下了判断。
在做之前我就有失败的感觉了！
这一次，不一样。
无论是对那位的警惕，还是……对你，我都没有动摇过！”
伊恩丝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判断失误。
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直接的把正打算接任务的苏尔雅尼带到北地王国。
她们暗月在北地王国虽然还不至于举步维艰，但也不敢轻易接一些对付正经贵族的活儿。
潜伏与暗探可不需要高阶暗月出手，她们最强的能力还是直接送人上路。
然而，当不得不对强者让步，将自己的行为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那暗月过高的价格就没必要了。
即使她们动手的时候的确能做到谁也抓不到把柄，但对付那些‘真正的’恶棍，谁都用不着藏。
正常来说，暗月真正的限制只有不对好人下手。
死在她们手上的贵族，都是死有余辜的那种。
所谓的恶棍，基本上都是被这些贵族放在明面上，随时准备丢出来祭天的打手。
但白龙国王不接受她们那种付费的替天行道，即使她们会在之后将这些贵族犯了什么罪行公之于众，以暗夜女神的威严保证她们所作所为是正义的杀戮也不行。
他的确在一些地方对这些教会势力稍微让了点步，但，凡是关系到王权本身的东西，绝对寸土不让。
如果暗月真的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请直接送到他的王宫里……白龙国王相信暗月们的本事。
他会按照王室与贵族的规则处罚这些人。
但每个人都很清楚，暗月能拿到的那些证据，顶多让这些贵族伤筋动骨，绝不至于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之中唯一获利的就是白龙国王。
在他即位的这些年里，白龙国王靠着对某些被抓住了小尾巴的贵族的惩罚，已经能做到不用王室资产去养活大量的政府工作人员了。
当然，这不是说被没收的那些资产被归为所谓的政府和议会所有。
东西都还是在王室名下的。
只是利润被用来提供给政府使用了。
如果有一天，后任的哪位国王脸皮够厚，脑子也进了水，直接将这些东西拿回来给自己用，那他也顶多迎来一个摆烂的王国，但却完全没有法律上的错误。
贵族们也不是没想过请这位很有头脑，干脆把暗月当消息来源的国王陛下稍微分润出一些没收的资产来专门做某些部门的财务来源。
不过白龙国王说得也没错，比起考虑会不会出现一个愚蠢至极的后代，他更担心有了自己资产的政府不再把王室看在眼里。
还有，他也担心，过个百八十年，那些资产就又流回到贵族手里了。
没有一个贵族敢当面承诺这些事情绝不会发生，以‘某某某’的荣誉起誓。
没办法，大家能走到今天，全靠祖辈努力。
后辈也许不能将家族发扬光大，但也不至于去坑爹坑爷坑祖先。
奇幻世界的誓言可是真的有效果，一个不小心，发的誓言就能把整个家族都坑进去。
贵族们也不傻。
再说了，他们会提出这种要求，本来就是心怀鬼胎，只不过白龙国王有那个底气直接戳穿甚至反过来讽刺他们罢了。
然而，对于北地王国来说可能只是一点财产纠纷的小事儿，对于暗月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
暗夜教会并没有退出北地王国，可暗夜女神那高不可攀的威严却的确因此受到了损伤。
毕竟，暗夜教会一直宣称暗月就是暗夜女神威严的象征，是代替她惩罚世间邪恶的人。
虽然收钱，但暗月也不是不做白工的……很显然，只有高阶暗月才有那个本事去对贵族下手，中低阶那种能干吗？
哪个贵族身边没点防护手段，尤其是那些作恶多端的。
所以，中低阶暗月一般都是去给那些受苦受难的平明百姓打抱不平去了。
正好可以练练自己的本事，免得实力到了，能力不够。
对于任何一个高阶暗月来说，合适的，有工钱的任务都是难得的，合情合理的资产来源。
虽然教会会拿走三成，但总归情报来源于教会，而且，她们也需要教会帮忙做一些清场之类的小事。
说穿了，教会顶多不赔本，但绝对没从这些任务里赚到什么钱。
暗夜教会真正指望这些暗月的，反而是她们中低阶时期的奋斗结果。
越有能力的暗月，在这期间给暗夜教会带回来的声望就越多。
而高阶暗月，实质上更多的是一种威慑力。
利益并没有谁指望从她们那里得到。
但也正是因为暗夜教会这种做法，高阶暗月们也更加忠心耿耿……她们唯一的免费服务，自然就是对教会的敌人下手，以及为了教会出一些特殊任务。
换言之，因为伊恩丝的决定，苏尔雅尼不但失去了一个巨额奖金的任务，还白白给教会出了一个中阶暗月就能完成的白工。
毕竟，暗地里那个任务可没法拿到明面上来说。
伊恩丝真的很火大……要不是苏尔雅尼和她关系够好，就这一件事都够她俩翻脸的了。
那可是和海岸领主有关的任务！
没有一个正经海岸领主会在10级以下，否则都不需要外力，他们就得死在自己人手里。
那和忠不忠诚已经扯不上关系了。
利益太大，哪还可能有忠诚可言。
海岸领主又不是什么好人，有点良心的人在那边都做不下去。
那里，可是连行事嚣张霸道的白龙都觉得自愧不如的地方……在邪恶程度上。
但同样的，不是活不下去的正经人，根本不会往那里去。
凡是去那里的人，自然都是奔着发大财，并且愿意为了发财放弃自己的良心而去的。
所以，几乎没什么好人能够激发暗月任务……别看暗月好像和杀手差不多，但她们自己明白，两者完全不一样。
每一个能拿到暗月祭桌上的暗杀任务，都要得到月光的认可。
也就是说，暗夜女神虽然允许她们使用暴力手段驱逐邪恶，但必须经过她的检验……任务必须和各种证据同时盛放在神像脚下的桌子上。
如果暗夜女神有异议，那份卷宗就会直接燃烧殆尽。
而暗夜女神是不会为邪恶者复仇的。
所以，每份能拿到台面上的海边任务，都是值得争抢的。
苏尔雅尼明明都抢到了还因为伊恩丝的决定不得不放弃……伊恩丝知道，能没有一点怨念，都是苏尔雅尼真的人够好。
她低着头仔细思索：“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的判断失误，是因为……那个骑扫帚的。”
——
洛瑞非常不爽的撇了撇嘴。
他就知道，凡是对他有所不满的人，必然都会拿他的扫帚出来说事儿。
啧，一群只会耍嘴皮子的。
当他不知道有多少人试图复制他的扫帚吗？
呵呵，飞天扫帚并不是只有他搞出来过，但那么多年一直没能发扬光大，里面的说法多着呢！
最起码法力过大烧屁股这种事情，就一直没人想得出方法……当然，他们倒也不是不知道有些材料可以拿来用，但他们研究飞天扫帚是为了省钱省力，不是拿着造魔法船的钱去修一把破扫帚的。
洛瑞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被包括法师在内的各种职业诟病，完全是因为他们因为穷而破防。
所以，这段时间的他，越来越不在乎自己那‘扫帚骑士’的绰号了。
反正，谁喊就是谁嫉妒。
他轻轻敲了敲桌子，突然有了一点点感觉。
说穿了，如果他不是这个有其他记忆的他，那有些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虽然艾利克斯看起来没啥改变，但谁能和洛瑞相处这么多年却真的一如往昔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