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慕戏谑道：“不让外界知道不就行了？或是将失火的责任扣在乌坦王的身上，反正他们在城内也不干人事！”
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史明远和闻人羽蒋大通先是一愣，但转念又倒吸一口凉气。
“你俩疯了？难道要将城内十万人一起坑杀？”
韩慕看了陈然一眼，自顾自说道：“又有何不可？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心狠手辣！而且，乌坦王笃定这次能吃定主公，那主公就反其道行之，打他个出其不意，让他为这次决定付出惨痛代价！最终关键的一点，就是现在汉阳郡是僧多粥少，要是能削减十万人，在今年冬季，即可为北域减轻巨大压力！”
“而如果咱们分兵两路，还可以去掠夺乌坦部族，那边听说有金矿，而且草原肥沃，养了上万匹的战马，这些可都是鞑靼铁骑厉害的根本原因！”
众人做梦都没想到，韩慕和曹谦这种曾经毫无交集，甚至还结过仇怨的两人，居然配合的这么默契。
一唱一和间，已经为陈然搭好了台子。
但最让闻人羽史明远蒋坤吃惊的是陈然的态度。
这两个毒士一个比一个毒，提出这么毒辣的计谋，按理说陈然早就应该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
可这次，偏偏陈然一言不发。
这让他们三个都瞬间明悟。
原来，毒的不是韩慕和曹谦，他俩估计是主动说出了陈然的心思。
替主公分忧是效忠，替主公背锅同样是效忠。
果然，陈然于心不忍道：“这计划的确是厉害！不过…让本公子以十万条人命的代价换来这次胜利，那本公子宁愿去死…”
此话一出，韩慕和曹谦同时跪在了地上，抱拳道：“主公，此乃天赐良机，断不可弃！！待到时候，我等愿接受任何惩罚！”
他俩刚刚说这毒计的时候，心里还不是特别确定，但眼见陈然的这番表态，他们终于笃定了陈然的态度。
而史明远和闻人羽蒋大通也不是傻子，就是反应再慢，也明白过味儿，也都跟着跪在了地上。
陈然长叹一声：“你们这是非要逼着本公子做这个恶人呐！也罢，既然是为大局着想，牺牲在所难免！待到战后，本公子愿自刎归天…”
“公子英明！！”
众人齐声呐喊。
陈然说道：“曹谦蒋大通，你二人立即动身返回黑山盐厂找六子，他会给你们准备足够多的燃烧瓶！然后前去稻城与丁原和张震汇合！接下来的全部指挥，由你曹谦负责！”
“听仔细了！本公子只要结果，不管过程！！”
“遵命！！”
之后，二人躬身离去。
陈然又看向韩慕和闻人羽，戏谑道：“他乌坦王不是想靠坑蒙拐骗发财吗？那真是巧了，本公子发迹前做土匪头子，也是靠烧杀抢掠过日子！你俩直接去瓦岗寨点兵五千人，直捣乌坦王的老巢，记住，送你们六个字‘杀光、抢光、烧光’！”
“是！！”
韩慕与闻人羽也躬身离去。
很快，这偌大的厅堂，就只剩下陈然和史明远。
“公子，咱们就在这等消息吗？”
陈然冷笑道：“当然不能！本公子要么不做，做就要做绝！所以，你安排个心腹看住这衙门！随本公子去看热闹，如果条件允许，再顺便给他们一个惊喜！”
史明远一脸懵逼，他虽然不清楚陈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有一点肯定，这位公子肯定是要干坏事。
毕竟，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这知道的人越少，就证明破坏力越大。
而短短两天时间，两路人马就各司其职，展开了对乌坦王和乌坦部族的围猎绞杀。
乌坦部族那边的情况，陈然暂时不知道，但有闻人羽和韩慕配合，多半是没太大问题。
毕竟，乌坦王这次将力量都带进汉阳郡，老家空虚，他做梦也想不到陈然会这么狠。
此刻，陈然高坐一处半山腰，故意找了一处好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稻城和两军对峙的情况。
这边，张震沉声道：“曹先生，你确定公子让你全权负责接下来的指挥作战任务？”
曹谦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含笑道：“张大人别误会！小老不是来抢你的权，更不是胡乱指挥！而是严格奉主公的命令而来！而接下来小老要做的事，可能会让你们感到不适！所以，主公让小老来，也是对你名声的一种保护！”
曹谦才不在意自己毒士的身份，他更在意的是这个毒计的实行效果。
张震点点头，下意识看了眼跟在曹谦身后的大量马车，车里显然是装满了一箱箱的货物，具体是什么还不确定，但他心里已经冒出一股不祥之感。
这时，蒋大通撇嘴道：“张大人能别这么多问题了行吗？还是快些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要请那些鞑子吃烧烤了！！”
张震吃惊道：“吃烧烤？什么意思？”
曹谦阴森一笑：“张大人不必好奇，你马上就知道是什么了！”
说罢，他一挥手，那些坐在马车上的车夫同时跳下来，并将马车帘子掀开。
一些汉军将士有条不紊的将一箱箱的燃烧瓶搬了下来。
“这是…燃烧瓶？你们难道要在这稻城放火？”
张震毕竟也是北域这个圈子的核心人物，所以很清楚陈然他们之前是如何攻破虞城，又是如何在云县的绿营军老巢放火的。
这绝对是相当危险，且狠毒的绝计。
曹谦赞许道：“还是张大人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到问题的关键了！”
“不行！！我不同意！！这稻城内只有几千的鞑子，剩下十万人可都是我汉阳郡的百姓…”
“张大人，咱们当初好歹也都在烈亲王麾下效力多年，您难道还不了解小老的作风吗？只要能达成目的，小老可不会管一群蝼蚁的死活！何况，这次是彻底解决咱们大后方威胁的唯一机会！一定要将乌坦王连同心腹统统杀死在这里！”
这一刻的曹谦，充分展现出毒士的一面，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