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跨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也难怪能让本王的二弟心甘情愿的屈居人下!这一点,陈公子可比本王厉害的太多了!”
此话一出,陈然等人都沉默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拨陈然与闻人羽的关系。
他陈然倒是无所谓,可闻人羽会不会受到影响,那可就不一定了。
果然,闻人羽沉声道:“大哥这么说就不对了!小弟与妹夫的乃是天作之合,强强联手!不存在谁高谁低,就算退一万步讲,也是小弟心甘情愿的投靠在妹夫的麾下!要不然…估计小弟早就被大哥您害了性命…”
陈然面色稍缓,内心感慨不已,看来成长是每一个人的天性。
闻人风变的狡猾多端,这闻人羽似乎也不遑多让了。
但这对陈然来说算是好消息。
毕竟,政治斗争有利于陈然,因为他这一番目前的战斗力在纸面上是远不如烈亲王的。
他麾下好歹有三十万绿营军,就算粮草方面是短板,可真拼起命来,对陈然的威胁也非常大。
所以,如果闻人风一改常态,希望用政治对话的方式解决问题,那陈然反而高兴。
说明闻人风心里没底了,不敢真的出兵。
因为他输不起。
陈然是光脚的,就算输了大不了继续做土匪头子。
可闻人风要是输了,那就是万劫不复,朝廷不会放过他,各路反王也会第一时间将他吃干抹净。
闻人风长叹一声,神色复杂的望着这个弟弟,沉声道:“二弟,其实当年的事本王早就放下来!但本王知道你放不下!外界都认为是本王弑父篡位夺权,但你可知,这都是咱爹故意安排好的?”
闻人羽猛然站起身:“不可能!!你少在这妖言惑众!!老爷子最讨厌的就是白眼狼的行为,而你恰恰就是个白眼狼!你是担心斗不过我,所以才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先下手为强!可怜咱爹还那么相信你!更可怜我一直以为你还能遵守心里的底线!”
眼见他越说越激动,陈然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沉声道:“夔王殿下稍安勿躁!当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而且,事关政治,是不分对错的!”
闻人羽明白陈然是告诫他不要上了老大的恶当,被挑动了情绪,冷哼一声坐回石椅上,扭头看向一旁的池塘。
而闻人风的眼前一亮,抱拳笑道:“诶呦,没想到陈公子会是最理解本王苦衷的人!这一切还真就是没有什么对错之分!用陈公子的话说,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吧?”
陈然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自己说话的话,他都能说出来,那就证明北域早就被闻人风安插了探子。
而当初他说这句话是在瓦岗寨,那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那些将士中,肯定有不干净的人。
“咳咳!!本公子今日登门,只为一事!那就是希望烈亲王能将曹谦放了!这老头与本公子乃是忘年之交…”
闻人风戏谑道:“他是你忘年之交,却是以出卖本王为代价!换做从前,本王早就活剐了他!但本王也变的不再那么极端了!所以,暂时留他一命,也可以给陈公子刚和面子!”
“但不可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就在本王手中救人吧?”
陈然微眯起眼:“你想要什么?”
“听说陈公子手中近期刚得到一款新式武器,叫什么嵌套式暗弩,能否也给本王这方面的技术?”
陈然一挑眉:“技术?如果王爷想要几百几千的暗弩,本公子倒是可以满足!但要技术,这事可就难了!”
“呵呵,没关系!陈公子要是一口答应,本王心里倒是不放心!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你可以慢慢的考虑!甚至,本王可以安排陈公子去大狱探监,先看看曹谦现在的样子!”
闻人羽皱眉道:“你对他用刑了?”
“当然,作为本王曾经的心腹,他做出离经叛道之事,本王自然要狠狠收拾一顿,才能以儆效尤!不然,队伍散了是真不好带啊!”
看着闻人风云淡风轻的样子,陈然明白,这一回合是他败了。
本以为闻人风会像之前那样气急败坏,然后急匆匆的下杀手。
这可就给陈然机会了。
他可以复刻夺取虞城的成功案例。
可一切都讲究个师出有名。
如果闻人风不翻脸,陈然又要如何出手?
直接下令杀人放火?
这青城内显然也被烈亲王提前布置了不少力量。
思来想去,陈然点头一笑:“也好,那就有劳王爷了!正好本公子还正想见见曹先生!!”
在没有摸透闻人风底牌前,他是不能过早暴露自己手中牌的。
尤其是韩慕那边。
按照之前预定的计划,韩慕会在天黑前在云县的大营放火烧粮草。
所以,陈然必须要在这之前将所有问题都解决,只有这样,云县那边才能算是筹码。
如果真等到云县被大火烧了粮草的消息,估计闻人风会气急败坏,直接大开杀戒。
那陈然他们可就危险了。
之后,众人浩浩荡荡的一路来到王府大狱。
陈然等人才刚刚走进大狱通道,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鬼哭神嚎一般的惨叫声。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恶臭的怪味。
每一间牢舍内都被关押了满满的罪犯。
陈然看在眼里,不由暗暗皱眉。
而闻人羽更是一脸悲伤,因为他在这些囚犯中,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他们都曾是老爹生前的心腹,如今却都沦为阶下囚了。
这也是闻人风故意在他俩面前展示自己的恩威并施。
他可以用心平气和的态度,与陈然这个大敌谈笑风生。
但也可以拿出铁血手腕,将一切反抗者尽数镇压。
所表现出的态度,就是要让陈然和他二弟胆寒,好为最终谈判奠定胜势。
他不允许汉阳郡境内再出现第二股可以与他分庭抗礼的势力存在。
很快,他们来到大狱最深处。
只见一片空旷地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木架,岩壁四周嵌着火把,勉勉强强能照亮这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