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冷敷过了,但早上温时酌起来洗漱的时候发现眼睛还是肿了,眼尾的红还没消。
虽然不明显,但只要稍微认真看还是能看出来了。
温时酌对着镜子揉了揉眼角,无奈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昨晚就少哭会儿了,演的有点用力过猛了。
用凉水扑了两把脸清醒几分后,温时酌收拾好东西下楼。
易珏已经坐在饭桌旁了,看见他慢悠悠地下楼梯,不耐烦地皱眉。
“快点过来,等会晚了我不会让司机等你。”
催什么催什么,催命啊。
尽管心里已经把易珏骂了个狗血喷头,但是顶着系统的警报声,温时酌只能咬牙压下火气。
赶紧下楼坐到了餐桌边,拿着筷子不敢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易珏的脸色。
生怕自己哪个动作又会惹到少爷。
“快吃饭啊!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能当饭吃?”
易珏注意到了他的探究的视线,出声道。
温时酌正在出神想事情,被易珏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晃就打翻了旁边的豆浆。
刚打好的豆浆带着滚烫的热度全撒在了他的胳膊上。
温时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无措地甩了甩手,抽了几张纸巾,慌乱地擦拭着桌上残留的垃圾。
他绝对和易珏八字犯冲,但凡是遇上这个大少爷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是蠢货吗?现在还管桌子干什么?快去冲冷水。”
见温时酌烫到后还顾得上擦桌子,易珏下意识地骂了句。
只是还没等他站起来有所动作,等在餐桌旁的余泽就拉着温时酌往厨房走。
袖子被小心挽起,露出大片被烫红的皮肤。
余泽抓着温时酌的手腕,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的流着对着烫红的地方降温。
好在冲冷水冲的及时,烫伤并不严重。
已经不疼了。
温时酌抽回自己的手,主动关了水龙头。
“真的没事吗?”
余泽不放心地追问,温时酌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上去换件衣服,要是少爷不等你的话,我留下来送你。”
见他没事,余泽终于放心。
为了节约时间,温时酌赶紧回去换了件衣服就匆匆下楼。只是刚才还说不会等他的易珏竟然还坐在那里。
温时酌低头小步挪到他身旁,打了个手势,
少爷,我好了,可以走了。
易珏没好气地在他刚才烫到的地方用力按了下,如愿看到他吃痛的神情后心中的郁气才散了几分,恶意满满道,
“本来就是个哑巴,现在又来了个手抖的毛病,蠢成这个样子早晚把你赶出去。”
温时酌也不回应,忍住想要一巴掌呼他脸上的欲望,任由他骂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直到上了车,易珏才把兜里放着的东西扔到温时酌的身上。
是烫伤的药膏。
这东西放在厅的医药箱里,大概是易珏趁着温时酌在厨房冲冷水的时候拿的。
“赶紧上药,别整天让我看到你哭丧着脸的样子,晦气死了。”
易珏见温时酌把药膏收起来没有抹,故意道。
我知道了。
温时酌已经习惯了易珏喜怒无常的脾气,往后座的角落里缩了缩,自顾自地上着药。
刚才的不疼是温时酌唬余泽的,滚烫的豆浆结结实实全撒他胳膊上了,怎么可能不疼。
他对痛觉的敏感度本来就比普通人强,又长了一身豆腐皮肉,平时磕了碰了都要青紫半天。
更别说是被烫红了这么大一片。
如今药膏接触皮肤带来刺激的痛感,温时酌只能一边上药一边小声吸气。
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的疼痛。
哪怕易珏不想听,那轻微颤抖的抽气声还是不断往他的耳朵里钻。
像有根小针在刺他的心,不疼,但那种不受控的扰乱感让他更加心烦气躁。
“上个药都上不明白,坐过来,我帮你抹。”
温时酌涂药的动作一顿,乖乖地靠到了易珏身旁,把手里的烫伤膏递给了他。
“怎么还是红的,你就不知道多冲一会凉水?”
易珏粗鲁地扯过他的手腕,却在看到泛红的皮肤时下意识放缓了力道。
明明嘴上说话难听的很,指尖揉开药膏的动作却又过分轻柔。
还要上学,不能浪费时间。
温时酌替自己辩解。
“他妈的这学有什么好上的,值得你伤都不处理好就往外跑,难不成你脑子也被烫到了?”
易珏没好气道。
温时酌撇撇嘴不说话,反正无论他怎么样都是要挨大少爷骂的。
倒不如沉默些,得不到他的反应,易珏觉得没趣就会自己闭嘴。
确实,温时酌开始扮演木头人之后,易珏也不搭理他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校门口,温时酌刚松口气,准备开门下车。
就被易珏揪住了后衣领。
易珏把用完的药膏顺着温时酌的领口扔了进去。
冰凉的包装贴着皮肤滑下,温时酌抖了下,赶紧翻起衣服的下摆把药膏攥到了手里。
“今天晚上有个聚会,你陪我去怎么样?”
易珏捏住温时酌后颈的软肉,逼他仰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温时酌并不想去。
要是换在之前,他还挺乐意去这种party上放纵一下,顺带物色几个新男人。
但易珏那些狐朋狗友每次聚在自己都会故意对他言语调戏,还会逼他喝酒,似乎以看他难受的样子为乐。
这具身体酒量不好,稍微喝点就会上头,脸红头疼,就连脑子都转不动圈。
易珏从来不管,甚至还和他们一起欣赏温时酌的狼狈。
所以温时酌极度反感易珏口中所谓的聚会。
只不过易珏每次都会逼着他去,温时酌的意愿并不重要。
“我...我不想去。”
温时酌摇了摇头,抗拒。
易珏却揪着他的衣领猛的往后一扯。
温时酌失去了平衡,仰躺在了易珏腿上,手忙脚乱地想要起身时,却被易珏按住了脖颈动弹不得。
“温时酌,你以为我在询问你的意见吗?”
易珏把手按在温时酌的衣扣上,漫不经心地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重复道,
“你去还是不去?”
车里司机还在,温时酌急得眼前泛起水雾,想去护住自己的扣子,却被易珏抓住了手。
“最后一遍,去还是不去,三秒钟得不到回应的话,你知道后果...”
易珏把指尖滑到第三颗扣子上,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温时酌只能点头,生怕慢了一秒。
“这才算听话...”
易珏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脸,轻声慨叹。
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时冷漠的样子,轻蔑地扫了眼狼狈的温时酌,毫不留情的把人推开,拉开车门下了车。
只留温时酌一人红着眼睛把解开的扣子重新系好。
司机看惯了这场面,没有反应,只是在温时酌下车的时候出声警告,
“易总不希望看到小少爷和你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他今晚会回别墅一趟,你好自为之。”
温时酌搭在车门开关上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一言不发地接受了司机的冷嘲热讽。
下了车,温时酌才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
易珏他爹晚上要回来,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每次易建峰回来,两个人都会吵架,自己也不用跟着易珏出去鬼混了,省心又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