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秦舟又接过她的话道:“是太便宜他们了,不过二嫂可没有就这么放过他们,你家那老爷先是挨冻受饿得了重病,然后变成瘫子,受了好些时日的苦才得瘟疫死的。”

    “死的时候,林府里没一个人念着他,就这么在大街上活活被病死的。”

    “还有你那姨娘,在流放路上毁容不说,还惹得一身病痛,就算是不被砸死,估计也没几天活头。”

    “好!好!”铃兰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缓缓松开紧咬的牙,眼泪又缓缓落下。

    姜氏走来打量着她,柔声道:“这丫头瘦得皮包骨,怕是许久饿了许久,来这里有饼,你先吃着,晚点我让冯嬷嬷再给你煮些热汤。”

    铃兰当真是饿急了,接过饼,囫囵吞枣似的,才两三口便将饼吃下。

    许是吃得太快有些噎,她拉直着脖子,往下用力咽着。

    林书棠忙拿出一壶水递给她,“别急,慢慢吃,饼这里还有,我记得你喜欢吃阳春面,待会儿我给你煮一份。”

    铃兰喝下一口水,忙摇头,“哪能让小姐来煮?奴婢吃这些饼,就已经很饱了。”

    她说着垂下头,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

    她当真是太瘦了,脸颊凹陷,锁骨手腕处都是骨头。

    跟原主记忆里圆圆小脸相比,还真是令人心疼。

    林书棠将她扶到一旁坐好。

    三妹和七皇子两人在一旁烧着炭火,架起铁锅开始煮汤。

    林书棠挽着铃兰的手,又问了许多有关她在荷香村之事。

    才知她不仅仅被孙家人欺负,还被尤家女儿欺负。

    尤家人虽说把她卖到孙家做妾,可是心底又嫉妒她的貌美,对她非打即骂。

    更是让她在雪灾天时在冰河旁凿冰洗衣裳,害得她好几次小产。

    铃兰将自己长满冻疮的手缓缓提起,“奴婢好几次想过要自寻短见,但是奴婢一想到小姐你,便忍了下来。”

    “想着日后总有一日能再见到小姐。”

    林书棠背过她,从空间拿出一支冻疮膏,将其轻轻涂抹在她的手上,“放心,日后你再跟着我,绝不会再受苦。”

    铃兰的泪水又涌出,扑在林书棠的怀里又哭了起来。

    段砚洲走到她们二人跟前,朝铃兰问:“方才听你说你在京城时被一位越国商人所救,你可记得那越国商人叫什么名字?”

    铃兰想了想后,说道:“那位老爷姓岳,至于全名是什么奴婢都不知道了,奴婢只听旁人都唤他岳老爷。”

    段砚洲紧接着又问:“你说你跟着他去了岐南,他在岐南干什么?”

    铃兰又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不过,奴婢记得这位岳老爷来时走的是后山,并未去县衙,好像凿了山。”

    段砚洲听后看向林书棠,“书棠,我觉得这位岳老爷说不定就是那位。”

    那位质子。

    林书棠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也朝铃兰问:“你可知那位岳老爷是长相?”

    铃兰听后,想了想,刚要开口。

    只见远方突然冲来两男两女四位村民。

    “好啊,你这个死丫头,居然跑到这里来,快给我回去!”其中两位年纪稍长,估摸着就是孙家两位公婆。

    还有一位年轻妇人,大概就是那位尤氏。

    铃兰听到他们的声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就像是被雷重击一般,捂着头慌忙地躲在了林书棠身后,“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

    林书棠伸手搂着她,安抚道:“别怕,有我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