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宁愿相信,建这个衣冠冢的人并不是他。
奚月瑶垂眸看着一旁的二妹,双眸中满是内疚,“若是我当年还府中,定不会让她被人蒙骗。”
林书棠挽着她的胳膊,将头轻轻枕在她的肩上,“娘,现在你能回来已是大幸,至于二姨母,我想她和那位质子定是有什么误会,所以才蹉跎了这么多年。”
那个衣冠冢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衣冠冢,是用黄金打造的黄金屋,是由银珠建成的长河,更是由夜明珠镶嵌成的夜中星河。
她不相信,连个衣冠冢都这么上心的人,会不管二姨母死活。
奚月瑶长叹口气,轻轻抚过女儿的发丝,柔声道:“但愿是误会.......”
“肯定是.......”林书棠在她肩头蹭了蹭,随后也闭上眼睛,缓缓睡着了。
以前有段砚洲在,她才睡得安稳。
现在自从娘亲回来后,她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只要轻轻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她便觉得特别安心。
就像回到幼时,母亲拥着她在小床上入睡一般。
马车越跑越快,颠簸得也越来越厉害。
虽说自从来这里后,不是雪灾就是雹灾,可是有家人在左右,已敌过万家灯火。
林书棠靠着娘亲越睡越沉,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娘亲轻轻搂着她,将她放在怀里,温柔地替她盖上的被褥,随后像哄孩童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
林书棠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跟前母亲温柔的脸,而后满足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有娘真好。
马车外的段砚洲继续赶着马车,他时不时回头朝马车里看去,却又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握着手中长鞭,抓紧时间赶路。
这次大冰雹危害的可不仅仅是岐南,就连丹州和附近十多个小镇都波及。
原本平坦的官道,也都变得坑坑洼洼。
马车跑起来,摇晃厉害,若是再下一场雨,那路更难走。
岐南发生如此厉害的天灾,消息很快传到京城。
现在京城早就是贺王的天下,他这些时日也没忘记盯着岐南段家。
“王爷,王爷,岐南突发雹灾,整个县十三个村,全是都被碎石和巨大冰雹所掩埋.......”尚书令陈大人急急忙忙来宫中禀报。
“什么?一个小小的冰雹,就埋了十三个村?”贺王起身震惊道。
陈大人低下头,“不仅仅是岐南,连带着丹州和安州部分县城也受影响。”
贺王手一挥,“去,派人好好安置灾民。”
陈大人为难道:“王爷,我们国库本就空虚,怕是再难拿出钱银出来赈灾。”
他说着,眸微抬,“王爷,您在外的别苑是否可还有钱银?”
贺王在外的别苑被林书棠端了一个,但在外多少还藏了一些。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闲散王爷,也没有真闲着,手底下有不少产业。
不然雪灾近一年时间,他也撑不到现在。
可现在要他将自己的私银拿出来,他有些不愿,“先将城门守好,其他的容后再议。”
“记住了,不要再给本王放流民进来,要是再带来什么瘟疫,小心本王拿你们是问!”
陈大人忙跪地应道,“是,王爷,另外还有一事要告知王爷。”
贺王问道:“何事?”
陈大人小声回:“当初被流放到岐南的段家人这次也一同被山石掩埋,怕是无一活口。”
贺王顿了一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语气轻飘飘道:“死了也好,那段枫一家呢?可还活着?”
陈大人摇了摇头,“全都死在了山石下,王爷,这段枫一死,日后怕是再无人威胁你的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