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京城,难道他们不知道巴结你爹!”
“我瞧,是你爹得了瘟疫,被你娘赶出来,他走投无路找到你,为了让你收留他,故意这么欺骗你!”
“林晚晚啊,林晚晚,你真是害惨我们,他在我们房里待了这么久,估计早就将瘟疫传染给了我们!”
原本睡梦中的段月梅突然醒来,她一醒来便剧烈咳嗽。
林晚晚猛地抬头看向她,脸色凝住,“妹妹她.......”
段青阳又朝她挥了一掌,“要是我妹妹得了瘟疫,我们两个也都逃不掉!”
“不,不可能,我爹不会骗我!”林晚晚捂着红肿的脸颊,朝后退出数步,转身来到门外。
此时,林太傅已经是奄奄一息。
他看着县衙的方向,用着最后的力气,喃喃自语道:“书棠.......爹错了……爹真的错了.......”
“是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
“爹错了.......”
“爹真的错了.......”
他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
林晚晚的身子僵在原地,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涌,她犹如被人抽走灵魂一般,呆滞着目光缓缓走到林太傅身边。
尔后,她蹲下身,一把拽着林太傅的衣领,大声怒斥道:“爹,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明明知道自己得了瘟疫,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骗我!”
“你不是一向最疼我的吗?怎么不去找林书棠那贱人,为什么不去害她?偏要来害我!”
“你好狠的心!爹!我才是你的女儿啊!”
“爹,她林书棠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是个野种!”
她嘶声大吼。
这句话被奄奄一息的林太傅听进了耳朵里,他在气息微弱的一瞬,猛地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球瞪着前方。
林晚晚朝他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爹,林书棠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她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野种!”
“当初林夫人死的时候,那孩子早就被我娘给害死了!”
“我听那晚的稳婆说,当时她亲眼见到林夫人诞下死婴,还是个男婴,怎么可能会突然多出个女儿!”
“爹,你好糊涂!”
“糊涂啊!”
林太傅眼球往外凸出,死死盯着林晚晚,“我.......儿子........被……你娘.......给害死了?!”
林晚晚擦了脸上的泪痕,咬着牙道:“没错,是我娘每日给林夫人送去香料,让她注定无法生产。”
“这些年,我娘一直不敢告诉你,是因为他怕你知道真相追究她,反正是个孽种,养着就养着。”
“可谁知,你竟对她当真生出愧疚!真是蠢!”
林太傅痛苦挣扎着,一双眼睛依旧盯着林晚晚,嘴里发出嘶吼声,“还……我夫人.......还我儿子.......”
他说着说着,伸出手想要掐林晚晚。
眼见指尖就要碰到她的脖子,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满怀着恨意朝地上倒去,渐渐没了呼吸。
鲜血溅在了林晚晚的脸上,流进了她的眼睛里,缓缓跟泪水一同滴落。
她冷眸瞥了一眼,地上林太傅的尸身,转身准备回屋。
段青阳见着她满脸血,猛地将门关上,“林晚晚,你先别回来了,在外待上两天,确定没得瘟疫再回来!”
林晚晚大步走到门口,用力拍了拍门,“青阳,你快放我进去,夜里外面冷,我现在不是还没得瘟疫,你先放我进去!”
段青阳根本就不听,直接找到石头,将门给抵着,压根就不想管林晚晚死活。
然而林晚晚的敲门声却越来越大,渐渐惊醒了县衙的人。
林书棠也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她走到县衙时,言县令已经派人探了究竟。
“书棠,你爹得了瘟疫,已毙命。”言县令长叹口气道。
林书棠并不意外,她就猜到他活不过今晚。
说来,还是让他死得太过轻松,就应该让他和赵丞相一样,拖着惨败的身躯,受蹉跎一辈子,不然难以慰藉她死去的两位娘。
“派人将他拖出去烧了。”林书棠面无表情回。
言县令吃惊道:“烧了?这一烧,可就尸骨无存。”
林书棠缓缓道:“是的,烧了,不仅仅是林太傅,就连村子里其他感染瘟疫的死者全都一并烧了。”
“这样才方可杜绝瘟疫,若是村民有人不愿意,就给他们粮食,我想他们应该没人会拒绝。”
言县令身为县令,他自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没有犹豫,立马安排下去。
“嗯,我这就派人前去。”
他说完,又道:“那林家和段家长房,怕是也凶多吉少。”
林书棠缓缓抬眸,眸光冷冽,“言大人,不必理会他们,我们只要管好自己便可。”
言县令已知晓他们的恩怨,自然也不好再多嘴,转身离开。
这时,七舅和六舅也慌忙穿好衣裳赶来。
同来的还有二姨母。
二姨母的脸,在她做过几次激光之后,已经好了不少,只需抽个时间,再做一次手术,敷上她家祖传的祛疤药,基本上便可痊愈。
“七舅,六舅,二姨母,你们怎么来了?”林书棠朝他们问道。
二姨母擦了额头上的冷汗,柔声说:“方才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我和你舅舅们担心你,所以特地来瞧瞧。”
林书棠笑着回道:“姨母,你多虑了,在这岐南,还没人敢拿我怎么样。”
她说着,拿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倒是姨母你,脸上的伤疤还需要直接治疗,得好好休息才好。”
奚玉珠握紧她的手,犹豫片刻后说道:“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你娘。”
林书棠疑惑道:“我娘?她怎么了?”
奚玉珠低下头,长叹口气道:“梦到你娘说想要见你。”
林书棠笑道:“姨母,你定是想我娘了,才会做此梦,等我们日后回京城,再好好祭奠我娘。”
奚玉珠一惊,抬头看向一旁的七舅六舅,“你们没和书棠说?”
谢怀恩和奚远南一同低下头,“没……还没来得及说……”
林书棠见他们神色不对劲,小声问:“姨母,舅舅们是有何事没有告知我?”
奚玉珠有长叹口气,说道:“此事你也该知晓,当初你娘过世时,并未有陵墓。”
“只有一个衣冠冢。”
林书棠问道:“那是为何?”
奚玉珠缓缓道:“当年在你娘头七那天,你娘的尸身被人盗了,你外祖父外祖母伤心不已,后派人用你娘的衣物设了衣冠冢。”
林书棠恍然大悟,“原来是如此,那你们可知道是谁盗了我娘的尸身?”
他们三人一同摇头。
当时七舅六舅还小,更加不知。
林书棠倒是对这人起了兴致,能盗她娘尸身的人,定是在乎她娘亲的人,说不定是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夜色渐深,待闲聊过后,大家都回屋歇息。
翌日,林书棠醒来时,耳边突然又传来空间的声音,“恭喜宿主,第十四层空间升级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