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舅睡得迷迷糊糊,“书棠,你来找我有何事?”

    林书棠回道:“七舅,我要和砚洲出趟远门,你可有要送给舅母的信件?”

    七舅坐起身,“出门?你们要去哪里?现在四处都有瘟疫。”

    林书棠回道:“我们绕过有瘟疫的州府,去附近的城镇添物资。”

    七舅眉头皱着,“你让砚洲去便可,何须自己动身,现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林书棠安抚他笑,“七舅,我自己也想外出走走,你放心,有砚洲在,我不会有事。”

    七舅知道自己这外甥女一向很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劝,也劝不住,“那好,你们路上小心。”

    他说着起身,拿出笔墨,写下了一封家书,递给林书棠,“信若是送得出去就送,若是送不出去就罢了。”

    “等过些时日,我就回雁城。”

    林书棠接过信件回道:“好的,七舅。”

    她收好信件后,同段砚洲回到房内,两人准备明日一早再动身。

    长公主说的三天,他们还能提前一天到达雁城,顺便探探路。

    他们这边等着收粮食,魏家那边却是天塌了。

    魏家夫妇裹着草席,来到了府中库房。

    两人本想用玉石换粮食,可是魏家夫妇将库房门打开,见到了却是空空荡荡的屋子,以及呼啸而来的冷风。

    魏知府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就知道,奚家人不会放过我,他们就算是死,也要让我下地狱!”

    “完了.......都完了.......”

    他面色惨白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语。

    魏夫人只裹着草席,早就冻得全身发紫,嘴唇干裂,“老爷.......我们这下该怎么办啊?”

    魏知府瘫坐在地上,双眸无神地看着前方,“还能怎么样?自然是等死.......”

    魏夫人连忙抓着他的手臂,惊慌道:“不,老爷,我也不想死,我们府里不是还有家财吗?我们快些拿去换袄子,换粮食!”

    魏知府仰着头无力道:“没了,都没了,我方才去库房看过,全都没了。”

    魏夫人大惊失色,跌坐在地上,失了顷刻神,又道:“老爷,我们不如去街上找人先借一件衣裳,或者借一些粮,等熬过这几日,就进京找贺王.......”

    魏知府眉头紧皱,绝望地摇了摇头,“你忘了,我们早就将这座城的百姓都赶出去,现在整个城内,就只剩下我们.......”

    魏夫人急哭了,朝着自己大腿一拍,“早知道如此,我们当初就不该将他们赶走!”

    “真是报应!报应!”

    魏知府随后又吐出一口血。

    零下几十度的天气,两人衣着单薄地在外冻了一宿,眼下五脏六腑都坏了。

    待傍晚时,魏知府最先断气,闭上眼睛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喊着奚大人的名字。

    “大人!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听信贺王之言害你们满门,大人!”

    他喊着喊着,脚一蹬,渐渐没了呼吸,但脸上的愧疚却久久散不去。

    魏夫人趴在他身旁哭了一整夜,翌日独自一人离开安州,但能不能活着走过这冰天雪地,那就未知了。

    翌日清晨时,林书棠和段砚洲已来到雁城。

    雁城内虽说天气也冷,但是温度却在零度以上,没有下雪,只是断断续续下着雨。

    这对于他们长期生活在冰川里面的人来说,已经是温暖适宜。

    林书棠难得褪下了自己厚厚的披风。

    两人从空间出来后,坐着马车从城门入。

    上次长公主送了她一枚令牌,她拿着令牌可以自由出入。

    虽说宣国和大渊国交好,但若是没有令牌,平常百姓无法进入宣国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