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没想到,当夜,皇上竟然又翻了她的牌子。

    香君是真的意外。

    因为除了贵妃娘娘和前段时间盛宠过的秦昭仪,满宫里都没有其他宫妃,能被连续宠幸。

    而且那半年,秦昭仪盛宠,全是因为皇帝的病没好全。

    虽然每个月有三天是治疗日,但剩下的日子,身子也是带毒的。

    他不在乎一个异国妃嫔的身体,所以才会只宠幸她一个。

    秦昭仪还以为皇帝多喜欢她呢,实在是可怜。

    可现在,皇帝连着两天宠爱香君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的表现有那么好么?

    ……

    香君做出一副温柔小意的样子走进太极殿。

    没想到今日守在碧纱橱隔断外的人,竟然是顾亭雪。。

    这皇帝可真是狗皇帝啊。

    昨日才让人血雨腥风里走了一遭,浑身是血的回来,今天就让人在这里值夜伺候当奴才,哪有这么用人的?

    这么好的臣子不晓得珍惜,就别怪她抢人了。

    顾亭雪目不斜视,香君也不敢多嘴,依旧保持着自己那娇羞的小女儿情态,绕过碧纱橱隔断,走到了暖阁里。

    皇上正坐在床上看书,这让香君想起了顾亭雪。

    她第一次见顾亭雪,他也是在床上看书。

    这主仆俩还挺像。

    看到香君,皇帝也不装了,直接扔了书,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

    “发什么呆呢?过来。”

    ……

    皇上今日比昨日还疯一些。

    香君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帝今天还召幸自己了。

    动情的时候,皇帝告诉香君:他一整天都想着香君哭着掰开自己的样子。

    啊,真是恶心的狗皇帝。

    心里这么想着,香君脸上却是羞得要哭了。

    搞明白了皇帝的想法,香君就有了决断。

    果然还是昨日侍寝她表现得太好了。

    上辈子侍寝,她总是放不开。

    因为满宫的人都瞧不起她,她便越发想要学那高贵的做派,显得自己也和那些贵人们一样。

    这辈子换了思路,没想到却成功得了皇上的喜欢。

    果然,狗皇帝就是下贱。

    “谁让你不专心的?”

    皇帝惩罚似的用力动了一下。

    香君有些吃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香君不是不怕痛的人,甚至她的一切感觉都比一般人要敏感许多,对疼痛更是如此。

    她只是特别能忍。

    香君蹙着眉,忍受皇帝的粗暴。

    幸好皇帝此刻正趴在她身上,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

    香君侧过头,有些厌倦地看向龙床旁的琉璃樽,却忽的却对上一道灼热的目光……

    那目光穿过碧纱橱,直勾勾地看过来,一丝一毫的掩饰都没有。

    香君心里一颤,一时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是惊讶多,还是惊喜多。

    太监不算男人,这种事情,皇帝是不需要避着太监的。

    甚至有专门的太监,详细记录皇帝的房事。

    顾亭雪站在碧纱橱外,两人的角度,刚好可以隔着缝隙对视。

    香君感觉自己身上的皇帝似乎是想要换姿势了。

    这回,她却没有顺从,而是一把按住了皇帝的脑袋,把她继续按在自己身上。

    而她,还是用一双冷静的、毫不动情的眼睛,看着顾亭雪。

    皇帝似乎没有被这么对待过,反倒是更得趣儿了。

    顾亭雪和香君对视了片刻,然后又看了皇帝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可那一眼就够了。

    那一眼,香君已经看到了顾亭雪对皇帝恭敬之下的那一丝厌恶,看到了他对皇权的那一丝不屑。

    太好了,香君觉得,顾亭雪似乎对这狗皇帝,也并不是真的忠心耿耿呢。

    之前,她一直把顾亭雪当做自己复仇之路上最大的危险。

    因为根据香君的了解,顾亭雪比皇帝小十岁,他才七岁,就被皇帝就带在身边伺候。

    七岁的孩子能做什么?不就是当孩子养在身边么?

    据说,他写字都是皇帝教的。可以说他是皇帝一手培养的心腹。

    香君觉得,皇帝除了把他当奴才之外,对他是很好的。还让他在外连朝廷大员都不必拜。

    就是奴才,顾亭雪也是皇帝一人的奴才,说他是一人之下也不为过。

    她担心,顾亭雪对皇帝有感情,无论她如何努力笼络,他怕不是都要做个忠臣孝子。

    可刚刚那一眼,让香君找到了一丝裂缝。

    香君知道,自己终于找到同类了。

    找到了一个有不臣之心的人。

    ……

    虽然今日皇上只叫了一次水,但香君走路的时候,还是有些踉跄。

    因为后半程,皇帝是真的疯得很。

    香君回宫之后,又好好地洗了个澡。

    他在太极殿也不能洗得太努力,要不然,显得她多不待见皇帝似的。

    今天香君已经搞明白了,现在,皇帝对她只是身体的欲望。

    身体的欲望不会持久,所以香君还不能让他真的满足,得让他多惦念几日,想吃却吃不着才行。

    毕竟,有对比才知道谁真的好,不是么?

    ……

    第三日,皇帝又想翻香君的牌子。

    他本不想连续三日都宠幸怜美人,但后宫里年轻的嫔妃除了秦昭仪就是香君,别的都是伺候多年的。

    没有一个像香君这样在床笫之间让他得趣儿。

    但皇帝想着,再美的美人,次数多了也就无趣了,与其总是牵挂着,不如先尽了兴,说不准过些日子厌倦了,他也就不总想着了。

    可要翻牌子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怜美人的绿头牌。

    “怜美人呢?”皇帝问。

    “怜美人病了。”

    “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个儿就病了?”

    “怜美人她……”尚寝局太监欲言又止,还是硬着头皮说:“怜美人昨日侍寝后有些伤着了……寻了太医问过,太医建议怜美人歇息几日,好好养着。尚寝局便先把怜美人的牌子撤了。”

    皇帝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想着自己昨日的确有些不怜香惜玉。

    于是,皇帝唤来顾亭雪,“亭雪,你从朕的私库里,寻些东西送去给怜美人。寻些她喜欢的。”

    “微臣不知道怜美人喜欢什么。”

    满宫里的太监,只有顾亭雪可以自称微臣,这是皇帝特许的。

    “她是江南女子,你便寻些江南女子会喜欢的东西便是。”

    “是。”

    顾亭雪退下。

    皇帝看着十几个妃嫔的牌子,实在是有些意兴阑珊。

    想着自己有几天没见贵妃了,便还是翻了贵妃的牌子,“那朕今日便去看贵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