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也甜甜地说:“我很乖的。”
多可爱的一个孩子啊,管家看看她的样子,很丑的一个女人,不过说话细声细气也有礼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再说了,不过是抹地做粗活而已,别的事儿自有南府的丫头做,倒也不用担心太多。
便说:“可以,你进来吧。”
南府里的梨园,那绿叶烟波越发的闪耀,那些梨树也一株株的枝繁叶盛,看得出来打理得很好,底下落满了梨花,她拿着竹扫扫花,十分的辛酸。
不知不觉的五年啊,娘,是否还想着她。
深宫里十分的寂静,春意也甚浓,一袭轻薄衣服的皇上,半眯起眼躺在花树下,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俊美清雅的脸庞,印得那花树也格外的娇艳。
风轻拂起他的发丝,悄悄地爬上他的脸,手上的书卷,只翻了一半,就像是偷来的时光。
二个公公互相看着,却是不敢去惊忧了皇上。
倒是凤玉轩先开口了:“什么事?”眉眼都没有动半分。
一个公公上前一步,弯腰:“皇上,皇后娘娘的病,更是重了,今天早上吐了好些血,御医也去看了,只是说皇后娘娘的光景……。”接下的话,谁也不敢说的。
凤玉轩却不在乎,也不再问了。
依然不知是睡,还是醒着。
另一个公公又说:“皇上,宫外传来消息,那个丑女人带着女儿和一个男人,进了京城,今天去南府开始做仆妇,做些粗活儿。”
凤玉轩终于睁开了眸子,冷利如刀地看着那个奴才。
看得那奴才心里发抖,脚一软跪在地上:“皇上请恕罪。”一定是说错话儿了。
“的确是该死,来人啊,朕不想再看到他。”他合上寒眸,依然又平静地躺回去。
她来了,果然来了。
那奴才也说,那个丑女人。
她真的丑,真的,十个人说了,十个人都会认同。
“皇上,在想什么呢?”轻柔的女声微扬,然后他的额上,就搁上了清凉的十指,轻轻地给他揉着额门:“皇上昨天晚上,又一晚上不睡,这样怎么行呢?”
他不说话,眉头依然没有放开。
安华贵妃的手,轻轻地揉着他的眉头:“皇上,有什么忧心之事,都交给臣妾吧。”
“无事。”他淡淡地说。
“皇上,这天气这般好,要是睡不着,就不要这么眯着,更会疲累的,不如出去走走。”
他睁开眸子坐了起来:“安华,你管好后宫便是,朕的事,不必你多管。”站起来,拂袖而去。
她到了京城,他焉能再睡得着。
“娘,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啊?”猫猫很无聊地问着。
一地的梨花如雪香犹怜,可是玩得久了,还是很无聊的。
心若扫着,轻声地跟猫猫说:“这里的夫人啊,曾经对娘很好很好,要是没有她,也就没有你了,猫猫懂吗?”
猫猫一笑,酒窝儿甜甜:“娘,猫猫知道了,她的病,因为好多好多的人都来关心她。”
心若舒心一笑,猫猫喝在有些地方缺陷,但是,真的是好贴心的。
南府里人来人往,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南夫人。
就是想这样,近着她,能知道她的消息,就要知足了。
“娘,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她过去,摸摸猫猫柔软的发:“猫猫乖乖,还有吃的吗?”
猫猫拍拍她的小袋子,鼓鼓的,喜滋滋地笑着。
所以说娘是全天下最好的娘,会给她买吃的,会疼爱她,会很多很多。
坐在石山边,小手指剥了花生,然后开心地跑过去拉着她的衣服:“娘,吃。”
心若低头,吃掉猫猫剥的花生米,她就很开心地笑着。
不远处的南之闲,在静静地看着。
天啊,这个人的背影,怎生就和顾心若一样。
他轻轻地走近,也不敢靠得太近,轻着步子走到她的背后,试探地叫:“心若。”
但见那个女子身子一怔,然后回过头来看他。
那是一张,脸容纠结的脸,很丑,很丑。
可是那是一双,无比熟的眼神,如果她不是心若,她不会这样躲亲着自已的眼神,但是那脸,怎生的会这样呢?
“心若,是你吗?”他轻声地问。
她却轻轻地笑了:“我想你弄错了,我不是什么心若,我是南府里暂时的仆妇,昨儿个刚来的。”
不是,可是为什么给他的感觉这么像。
南之闲心下,无比的狐疑。
如今他也算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皇上的什么事,他都知道。
居说,他们下江南的时候,遇上一个很奇怪的人,是个丑女人。丑本来也就不怪,世上有美,必也是有丑的,只是人的观点,定了什么是美,什么是丑。奇怪的是廉皇子和明夏公主,居然会接近她。
明夏吧,也就一个公主,没见过什么世面,性格也是温和一些,这没有什么。可是廉,那可是一个难缠的主子,和皇上小时候的心性一样,都是防心重得不得了的人,居然会三番二次偷偷去她那,才是不可思议的。
有些东西,是不能以常情来说的,就像他现在看到她一样,很熟悉的感觉。
他便又问她:“那你来我南府,为什么?”
就真的这么容易认得出来吗?不知是该要高兴,还是怎的。
她抬头说:“我是来这做事的,生活的窘态,是南大人所不知的。”
别的,便不愿意多说。
叫了猫猫,母女俩到外面去扫。
南之闲看在心里,也不说什么。
娘思念心若成疾,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了。
又或者,心若回来,这样娘的病,也有好处呢?
但是这般如何是好,她虽然像,可她说,她不是心若。
没惊吓着她,悄然离去,心若松了口气。
中午喂猫猫吃饱饭小睡一会,母女俩窝在梨花树下闻着幽幽暗香,轻淡的风带来凉意,浮光掠影,这般好的时光,怎不教人薰薰欲睡呢。
“心若。”有人轻轻地叫她。
她睁了睁眸子看,一脸的惊恐。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谁,就是南夫人,如此的苍老了啊,简直就不敢去相信,这么多年,就把她折腾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