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他们过去,有些幸运的是,我们找到了一个山洞,便在山洞边里躺风雪一会,的确是太大了,只消看着外面,就能看到雪一点一点地堆上洞口。
我体温越来越高,有些昏迷地靠在臻王爷身上,他探手过来,摸摸我的额又看着秦漠。
“你是打算让她死吗?”
秦漠不吭声,臻王爷又说:“秦漠,她有了孩子,快四个月了,她的身体承受不起这样的毒。顾心若是一个笨蛋,她压根就没有把命当一回事了,孩子没了,她会死的。去你契丹,她就没想着能活了,秦漠,曾经她对你多好?你摸着良心想一想。”
他这么说出来,不仅令秦漠吃惊,就连我也是惊讶万分地瞪着他看。
一阵阵的热息浮上来,让我难受,忍住欲吐的欲望:“你怎么知道的?”
他低头看我,一手将我的衣服扯开些,让我舒服一些:“军中的大夫,御医,都是本王的人,要知道你怀孕,一点也不难。”
“靠。”我忍不住低低地说粗话了,害我自以为是地还以为没有人知道。
难受得让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秦漠有些呆滞地看着我,热啊,热得让我想往雪地上蹭去。
臻王爷阴沉沉地看着秦漠:“现在我完全可以杀了你们,秦漠,本王知道你身上一定有解药,你也不想让心若受苦的,快些给她。”他手,越来越冷了,握紧我的手,也是带着些许的颤抖的。
我在他的左边坐下的,低下头看到他手上,血正慢慢地濡染红他的袖子。
秦漠低头,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将一个小白瓶子给我,挤出一抹笑:“心若,对不起。”
我抬头,看着臻王爷。
他温柔地笑:“心若,快吃。”
我觉得,他比我更需要,他这毒也折磨了他很久的时间,我不过是刚开始发作,他刚才舍身救我,他是盛世的边关的护卫者……。救他,比救我更要来得有用。
我张口,刚想说什么。
他低低地说:“不用担心本王的,心若,你有孩子了,知道吗?要多为自已想一想。”
就那么一句,说得我泪盈了上来。
他看我不吃,一把抢了过去倒出来塞在我的嘴里,一捏下颌,让我没有防备地咽了下去。
他呢,他就也不顾及他一下吗?
当他飞身抱住我的时候,就够已经让我感激的了,凤夜臻啊,你要让我怎么报答你这样的恩情呢?
很不是滋味,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蹭着他的温暖。
交握的手,并不想放开。
秦漠望着外面的风雪,一脸的担忧。
臻王爷拿出匕首,抽出了手搓起袖子,但是又抬头看我:“心若,别看。”
“让我来吧。”
掀开他的袖子,深吸一口气朝那满是伤的手划了下去,血,喷了出来,一阵阵浓浓的腥味,他拳头抓紧忍着那痛疼。
扯下腰带当纱布,他给我一瓶药,我撒下去再包扎上。
“秦漠。”他淡淡地叫。
秦漠抬起头,臻王爷说:“给。”那伤药朝他丢了过去。
“谢谢。”秦漠也气地说。
二个是敌对的关系,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此刻,却又能在这小洞里相安无事。
外面呼呼作响,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来,似乎没有人想过此刻要出去。
越来越暗的时候,那今晚就只能在这里过夜了。秦漠令二个负伤的侍卫看着洞口,别让雪盖住了。
“你不该来的。”我轻声地说:“是我自愿到契丹的。”
他霸气地说:“本王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你被契丹人掳去。”
“怎么这么傻呢?”他明明知道,我无法给他什么承诺,甚至也不会回应他的一厢情愿喜欢。
他固执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却又令我多动容万分。
夜里的他,好暖,他在发着烧头躺在我的脚上,我手抓了雪,覆在他的额上给他降温。
迷糊的时候,他抓着我的手低低地说:“一辈子出不去,也好。”
我别开脸,在黑暗中泪水奔涌而出。咬着唇,不让哽咽溢出唇,他抬起手,在黑暗中摸着我的脸,摸着我的泪,低低地叹息着一般。
我抓住他的手,脸在他的宽大的手掌里靠得更紧,吸取着他灼人的温暖。
他拉下我手,在手心里写了二个字:别哭。
这一个风雪呼啸的夜晚,如此的黑,如此的冷,如此的教我感动。臻王爷如果我们一开始都没有那么固执,没有相素放弃掉,那现在,我们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惜,分歧的各人路上,都会有各人的际遇。再相想这些之时,人事已然。
你让我感动万分,我却只能停在感情的门外。
这个夜晚,谁都没有睡着,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只知道,自已纠痛了一夜,为臻王爷。
那样的夜晚,听着风雪声,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明天,正如臻王爷所说,如果因在这里一辈子,似乎也是不错的。凤玉轩不知道会不会想起我,但是我却很颤动,让臻王爷如此舍命相护,世上又还要有什么样的感情,什么样的事,再能令人这样的颤动呢?
饿得肚子咕咕地叫着,蒙白的光线,从掩了一半的洞口照进来,外面的风,似乎停下了。
秦漠从腰间取出一个皮囊:“这有点吃的,你吃些吧。”
“谢谢。”烙饼干冷得快咬不动了,我用力地撕下一半给臻王爷,烙饼蹭蹭他的嘴巴,他眨动下黑眸就醒来。
“现在风雪停下了,要走,就趁现在。”侍卫说这话的时候,还狠狠地瞪着臻王爷看,如今他只怕走的力气都没有了,正是解决他的最好时候。
我防备地抱紧他:“你们要是敢动他半分,我顾心若也不是吃素的。”抽出他腰间的匕首,紧紧地抓着。
秦漠垂下眸子,淡淡地说:“你们二个把雪清掉。”
二个侍卫转头,一道冷厉的光划过,只听得啊的一声,便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