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必下去了,就在这里喂吧,朕还没有看过你如何喂孩子,臻王爷也看看皇侄女吧!”
他的坏水,又涌上来了。
我抱过明夏,一个宫女将椅子推上来,便坐下。
一个宫女端着碗,我用小勺子装了一些,轻轻地吹了吹,再给明夏吃,手不知为什么在颤抖,总是碰到碗缘,那声音清脆得让我觉得心惊胆跳的。
小明夏一边吃着,便不哭了。
皇上笑:“臻王看,孩子多有趣儿,这都多得心若用心照灰。”
“倒是。”臻王爷有些冷沉沉地说出二个字。
悄悄抬眼看他,他也正看着我,又赶紧低下头去喂。
如今的他,一定很看不起我了。
当初如果听了他的话,就不会这样,唉。
一碗粥的时间,凭地长,吃饱了小家伙就舞手舞脚的,还想来抢勺子。
“心若,给臻王爷抱抱,让臻王爷也早些能生个孩子。”
我抱着现任夫君的孩子,给我上一任夫君抱,这是什么样的纠缠关系啊。也只有凤玉轩可以这样恶心地做得出来,奈何,他是皇上。
臻王也没有拒绝,只得抱过去了。
轻放在他的怀里,手免不了会碰到他。
我似乎听到他微微叹息的声音,他看着我的眼神,如此的犀利,别这样看我,我难受。
“很好。”他说:“小公主长得很好。”
“这都是心若的功劳。”皇上得意地说:“朕也没有想到,顾心若不仅温柔善解人意,而且还如此的贤慧,甚得君心。皇兄,朕只封心若为奉仪,真是委屈她了,你说朕封她为才人如何?”
臻王爷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地说:“皇上的事,皇上自有分数,何须本王说。”
他还是老样子,拽得不把皇上看在眼里。
皇上可能也就是讨厌他这样,所以容不下他吧。
我接手抱回小明夏,静立在一边。
“金王爷对顾心若,志在必得。”臻王爷轻淡地说,在我的面前,像是谈论着陌生人一样。
皇上一笑:“看来伤受得还不够,自信还很丰满。”
“皇上,臣妾先告退了。”不想听他们谈这些事。
他也没有强留我在书房了:“你到花园里转转。”
我便抱了明夏出去,走在长廊上看着光阳投下的分界线,照着线踩,永远没有直线,总是得有转弯的时候。
臻王爷看起来过得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总是觉得对不起他一样。
“明夏。”我蹭着她的小脸:“长大了,你千万不要像姨娘一样,身不由已。”
她不懂,她只会朝我笑,带给我笑容,带给我开心。
华阳宫里花团锦簇,香气馥郁,修剪得十分整齐,用心。
臻王爷没有呆多久就出来了,看到假山边的我,微停了一会,又大步离去。
我的得宠,像是突如其来的夏雨,那么突然,从奉仪到才人,也只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现在全宫的人都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就是我,顾才人,夜夜召我去侍寝,时常让我和小公主去陪着他。
都说,我是沾了小公主的福气,也有传言,说我是狐媚子,当中夹着的酸意,想必各自心中自知了。
拜访的人多了起来,但是都不太乐意到兰陵宫里来,只是差人送了些珍玩来。
这宠爱,也不知他做给谁看的呢,我涩然地一笑。
转眼,就是六月尾了,皇上快要生辰了,而宫中也热闹了起来,在操办着皇上生辰的事,金王爷带着他的妹妹,也到了京城,但不在后宫,而是在别苑而居。
暴雨,没有任何预兆地下,天一黑它就咆哮而来,铺天盖地将这宫阁楼台给倾湮在它的磅磗气势中,雷电呜鸣,划过一道一道惨白的光。
一下雨我就急着要走,凤玉轩的脸都给拉下来了,他又是谁呢,如果不是明夏,我会靠近他的身边吗?
“皇上,我有些放心不下明夏。”就是心慌得紧一样,总会想着她。
“有宫女看着她,你还担心什么?”
“皇上,我真的想回去,对不起,我得回去。”雨下得真大,宫廊上吊着的灯笼,光华也黯淡得紧。
他不高兴了,板着脸:“顾才人,你这般跟朕说话的吗?”
“皇上,是臣妾失礼了,但是臣妾,现在就要回去。”不管他乐不乐意了,转头就要出去。
他有些无奈:“等雨小一些吧,这样如何能回去?”
“臣妾不怕淋雨。”
“高公公,派人送顾才人回兰陵宫。”
他一说完,我就捡步往外走,长廊也让风雨吹得湿湿的,一出去伞都不顶用,一下就将衣服给打湿了。
公公冒雨跟着,出了华阳宫的侧门,几个小公公抖着身子提着灯笼。
给我撑了一把伞,可是风一吹,又翻了过去,伞枝齐断。
“不要打伞了,就这样回去吧。”淋淋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冒着雨在暗夜里行走,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灯笼在这风雨中根本就不能用,才走几步路,就让雨水濡湿,再打灭。
可我担心着明夏,这么大的雷,吓着了可不好。
心中有个念头,一定要回,越来越是激烈。
跟着公公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水浸着路上走,也唯有那雷电亮才,才能照清楚路,到了兰陵宫已经是湿人一个了,终是放下了一些心。
哗哗的雨声倾盖天地间的声响,我也没想吵醒宫女就上了台阶,想先去看看明夏。
这个时候,宫女都睡着了吧,守夜的人呢,怎么没点灯,不知道明夏怕黑么?
我轻叹气,当真是不管什么事,都得自已尽心尽力才是,不是自已的孩子,怎么会很细心地去照顾。
每每都以为我在华阳宫过夜,夜里便不管明夏什么事了。
一道惊雷响,闪电照得天地刷白,明夏房间的窗格上,一个人影赫然看得清楚,手中握着尖尖的东西。
我吓得心胆俱寒,生怕那尖尖的东西就一下朝明夏扎下去,猛地用拳头一打窗,大声地叫:“谁?快来人啊,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