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他说,扯了我的手就往外走。
他将我拉到了军营,真有些不可思议,他不是不许我到这里吗?
我斜眼望他,他冷然地上台阶,我也跟了上去,到了高台之下,下面训练引起沙尘滚滚,眯起眼才能看得清在黄色的尘灰中,才能看到那些在沙场上训练的人。
“看到了吗?”他问。
我点点头:“看到了又如何。”
“你不是拍胸脯说,你能训练出与本王手下并驾齐驱队伍,你且是给本王再认真看,看看他们像什么样子?”
这是迁怒啊,我有些黯然伤神:“安夜不是让你成功地赶走了吗?”
“没有他,你的生活就烂泥,你顾心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米虫。”他皱起眉头:“在本王麾下几十万的大军,如果谁拖本王后脚,本王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们,便如顾清若领头的那队人马。”
“臻王爷,你的意思是,让我回来,跟着他们一起训练。可是我不明白,我们何须再赌下去,有什么意义?”
“你父亲是将军,而你顾家,便无一人能撑起?”
我揉揉额,头有些痛:“说实在的,我没想把自已训练成霸王花。不过,我总也是得找些事做,臻王爷如此关心我,怕我生落越来越腐败,前夫也贪旧情,呵呵。”他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难道他认为我能这身子骨能撑起顾家,再来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顾将军。
他双眼圆瞪,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
“真困,我先回去躺回,明儿个早上再来这看看好了。”气死你,就偏要气死你。
他叫住了我:“顾心若,契丹下战书,三月之后大战,本王战胜便会带着杀敌有宫将士班师回朝,奖赏封禄。”他暗示地说。
我听出来了,朝他灿烂地一笑。他的意思就是,如果战胜了,我也许可以跟他一起回京城,皇上的命令在臻王爷这儿不管用。
“你去哪?”他叫。
“训练。”朝他一笑:“前夫,不过你也别指望我能成为女将军。”
锻炼下身体就好了,有事做,有一忙,总好过去看那落寞的影子,总是想着安夜。
我不喜欢在情里陷着不出来,生活不是只有情来支撑的,而我在这边关,却也不敢再乱走,契丹若是再抓了我,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的了。
训练,是汗水与劳累相交织,将门顾家,他的儿女应该都不是吃软饭的主,当我越来越适应这些训练的时候,我知道这是身体里的潜能,很多东西,我甚至看一次就会,就像我从前就很熟悉一样。
安夜的信,还是时常有的。
“离开第十二天,我到了京城,心若,宫里收不到你的信,我很想你。心若,我很累,累得我几乎不想爬起来,我放了一盆小白菊在窗台上,心若,你过得好吗?天凉了要多穿衣,饿了要多吃东西……。”
点点滴滴的细节,汇成的是安夜浓浓的关心。
同一片天,同一个月光,远处是你,这里是我,除了距离,与你,却像没有任何距离。
日子,过得那么那么的充实,每天训练得回来连爬上床的力气也没有,倒头就睡,心,却越变越宽阔,不再黯淡忧伤。姐姐也时而给我写信,行里字间,都透着她的关切。
安夜,你等着,等臻王爷和契丹开战,等他战胜了,我就随行回京,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战争,一触即发,迫在眉际,原来三个月,就在汗水挥洒之中过得那般的快,转眼,连秋都变得金黄金黄的,十月尾的光景,风的飒凉,却也染上了煞杀之气。
擦去脸上的汗,端起桌上放着的热水咕咕地一口喝下去,喘息地坐在凳子上喘气。
痛啊,我揉着肚子,冷汗涔涔从额上流下。
清若担心地过来:“二姐,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你脸色很不好看,回去让陈叔给请个大夫来看看。”
我虚弱地一笑:“我没事,我在这坐一会先。”
“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喊我。”清若交待了一些事,再出去。
坐在这临时的休息帐里,我按着肚角,咬着牙趴在桌上。痛啊,还是痛,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痛得我差点倒下的。
不行,我要回去,我得躺一会才行。
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地出来,快到军营门,马奔啸而入,我闪到边上看着到自已的影子在晃。
“顾心若。”手让后面的人一扯,差点没摔着。
我挤出笑:“我有些不舒服,今儿个休息一下。”真不巧,偷懒让他看到了,可也没有办法,我怕我顺这里一会,我就会倒下去。
“你怎么了?”他声音有些慌急:“手冷冰成这个样子?”
我看着他的眉毛,成了四条,他的眼睛,摇晃了很多很多,脚一软往他身上栽了去。
意识恢复的时候,我恨不得挖个坑钻进去算了。
军宫里的好几个大夫都在,还有他的亲信,嗯,自然还有他,一屋子人挤得满满的。
一个大夫淡定地说:“臻王爷不必惊慌,二小姐身子骨虚寒,又疲累过度月信痛疼才昏倒的。”
我拉起被子,将脸盖住。
太丢脸了,他就不能低调一些将我抱回顾府吗?指不定回去我都醒过来了。
臻王爷清了清喉咙,很不自在地说:“嗯,那没有什么事,都退下吧。”他也晓得不好意思了。
房里静了下来,我露出脸,一个人也没有了。
做贼一般地爬起来,一出房门就看到他站在那儿。
“你起来干嘛。”他冷声地叫。
差点吓了我一跳,我低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回顾府里去。”
“不许。”他霸道地说。
我抬头,惊讶地看着他,这话是臻王爷说的吗?却惊奇地看到,他的脸是般的红。
不会吧,我和他可是前夫妻的关系啊,因为我月信痛疼昏了一会,他还不好意还脸红。
好诡异………。
“嗯,我回我房里去休息,这儿声音太大,太吵了。”怎么搞的,我怎么也不自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