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觉得自己的三观再一次被刷新，姜樾一个有正常思考能力的大活人轻易受我影响也是我的锅？
更何况我根本没有影响过他好吧！
“左薇姐，我自己做过的事情我会去承担责任，但是在这件事情当中，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责任需要我来负责。”
我摊手道：“毕竟顾易钧和姜樾都是成年人，我还没有自恋到觉得自己能一下影响两个人的决定。”
“你……”
左薇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硬将所有过错怪在我魅力太大上，直憋了好半晌才硬邦邦的甩出一句话：“难道你觉得自己一点儿也没错吗？”
“您要是实在觉得我有错，我也无话可说。”
我摆出一副真诚脸看着左薇：“我会自己去找顾易钧说清楚的。至于你给我安的那些影响姜总甚至是影响公司这么严重的罪名，我还是承受不起，我的处境，我也希望左薇姐可以理解。”
虽然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再这件事情中做错什么，但是就算作为公司的一员的，我也有义务为公司服务。
更何况这件事情和我也确实也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关系。
“你知道就好。”
许是被我的态度取悦道，许是觉得自己那番讨伐的理由实在站不住脚，左薇也没了在跟我谈下去的意思，只是离开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话：“你如果真心想为公司做点什么的话，最好离姜总远一点。”
我倒是想离他远远的，但是左薇姐拜托你劝我之前先劝劝你们姜总好不好？
午后的咖啡店只剩我一人，颇为适合思考刚才冲动之下答应下左薇的事。
昨日姜樾的话让我看清了自己，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让顾易钧看清我呢。
毕竟我不再是他心中那个千金大小姐朝玖歌，那他还会不会因为我放了姜氏这个项目？
脑中思绪纷繁，我索性摁下号码决定先约下顾易钧。
毕竟我们之间就算没有姜氏的项目问题，也有说清楚的必要。
“玖玖？”
对面两个字甫一传过来我便知道自己将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当年顾易钧有多爱朝玖歌我最清楚，现在骤然让他放弃，又怎么可能。
“玖玖？”
许是久久没有听到我说话，顾易钧再次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方才的惊喜中夹杂了些许担忧。
“我是朝楚。”
我只一句话便让对面瞬间安静下来，好半晌才又听到顾易钧的声音，却业已平静了许多：“有事么？”
“嗯。”
我思考了好半晌，多说无益，最终索性还是直接了当的开了口：“我有事情找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见个面？”
“我现在就有时间。”
顾易钧声音依旧平静，却掩盖不了语气中的急切：“晚上6点，我去接你。”
“不要！”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顾易钧若真出现在姜氏，我第二天怕不只是要被偷偷议论，而是要被戳着鼻子骂了。
顾易钧倒是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很快便道：“那我们老地方见，我等你。”
老地方无非就是他带我去过的私房菜，可不知为何，这种熟悉的语气却莫名让我想起当年。
其实顾易钧待我并无不好之处，只是他出国的时间不对，而我家出事的时间太“恰到好处”。但是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不适合的两个人在不适合的地点相遇相爱，最后终究还是错过。
挂断电话好一会儿我才回神，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人都说上了年纪才会回忆过往，怎么到我这儿年纪轻轻就开始各种回忆了呢。
虽然约顾易钧大部分原因是想解决公司问题，可想到那日姜樾信誓旦旦的说不会用我做交易之类的话，我还是没敢跟人坦白，只在下班后偷溜了出去。
毕竟是顾易钧选中的地方，上次我去那家私房菜时便觉得特别，而今天自己进了去，才发现究竟特别在什么地方。
“小姐不好意思，请问您有预约么？”
我一愣，下意识的道：“没有……不过我约了人……”
“是我的人。”
我正尴尬，就听一道声音传过来，却是顾易钧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
“不好意思，顾先生这边请。”
直到被那服务员引到包间里，我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这儿还要预约呐？”
顾易钧笑笑：“这不是重点，你以后想过来的话我随时可以带你过来。”
想到方才那服务员熟稔的将顾易钧带到这儿，我也明白过来顾易钧这样的身份定然是有专间的，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索性直奔主题：“今天我来是想……”
“先点菜吧。”
顾易钧像是知道我要说什么，却刻意打断了我：“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我却实在没有时间跟人慢悠悠吃饭了，姜樾那里我还是偷跑出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找到，我需要在那之前起码处理完公司的事。
“我今天不是为了来吃饭的，我……”
好容易瞅准顾易钧点完菜的空档插了句话，只是还不等我将目的说出来就再次被顾易钧打断：“是姜樾让你来的？”
能听出来他这句话中带着的防备疏离，我心中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索性实话实说：“不是，是我自己想跟你谈谈我们两人的问题。”
“我们俩？我们俩之间有什么问题？”
顾易钧话中重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你不要听那日姜樾胡说，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我知道你没有改变，变的是我。”
强压下心中针刺般的疼痛，我却实在维持不住笑容，索性直接道：“我不再是你心中那个朝玖歌了，我也配不上你的爱，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顾易钧猛地皱起眉头：“还是姜樾那套鬼话，你一直都是玖玖，你也是……朝楚，明明都是一个人不是么？”
我明显听出顾易钧对“朝楚”两个字的排斥，不由苦笑：“你明明也知道不一样了不是么，如果你执意要将我当作朝玖歌，唯一的结果就是毁掉你心中那个玖玖而已。”
顾易钧的脸上早已不见了笑容，眼看着这个话题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我便也不再多话。
这种事情还是要他自己想开才好，怕就怕顾易钧钻了牛角尖，伤人伤己。
菜品在一派沉默中摆满了桌，顾易钧这才扯出一个笑容打破了沉默：“别纠结了，尝尝这个。”
顾易钧夹得菜刚落在我碗中，我一直放在桌上的手机便突然响了起来，眼见得顾易钧身子一僵，我看都没看几乎下意识的摁断了电话。
倒是顾易钧略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怎么不接？”
“啊……”
果然无论准备多么充分，真谈起这种事情来还是紧张，我尴尬笑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
姜樾的电话。
可是公司项目的事情尚未开口，我现在自然不能回去。
咬咬牙狠心将手机关机，我深吸一口气抬头，却正对上顾易钧的目光。
“你今天来不只是为了这件事吧。”
毕竟是在官场上混过的，我的心思又怎么能瞒得了顾易钧？
既然被看穿了，我索性也不再犹豫，直接道：“姜氏那个项目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顾易钧又看了我一眼：“真不是姜樾让你来的？”
我微皱了下眉：“不是。”
这句之后顾易钧久久再未说话，就在我以为这件事情怕是泡汤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你真这么想帮他么？”
“不只是帮他。”
想起左薇的话，我只觉脑仁儿一阵阵的抽痛：“因为我和你的关系，姜氏现在不少人怀疑我在这件事中的作用，如果这个项目真的泡了汤，我怕是要重新回到凤凰居去了。”
顾易钧对“凤凰居”三个字的敏感程度显然不下于我，听我提起这三个字几乎骤然皱紧了眉头：“我说过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回到我身边，姜氏待不下去了大可以来我这儿，又有凤凰居什么事？”
我强压下心中泛起来的温柔，苦笑摇头：“我哪里又愿意回凤凰居去，可是……”
可是那些照片还在姜樾手上，我若回了顾易钧身边，只能毁了他。
“可是什么？”
见我久久不说话，顾易钧索性追问了下去，我却只摇摇头：“我也有苦衷。”
顾易钧对朝玖歌的爱几乎已经成了执念，若被他知道他的“玖玖”竟然被人用不雅照威胁，谁知道他急怒之下会做出什么。
两边我都不愿意伤害，只能将双倍的痛苦加诸在自己身上了。
顾易钧紧盯了我好半晌，见我依然没有解释的意思，这才开口：“我答应你。”
“啊？”
话题转的太快，我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答应什么？”
“我答应你放了姜氏那个项目，但是玖玖你要知道，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你。”
顾易钧面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深情，若是几日前，我许还会沉溺于他的眼神中，现在却不知道心中是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