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姜樾那里,凤凰居的人只会恶意编排,怎么会乖乖说我不在,顾易钧这话明显是想打听我与姜樾的关系。
然而孟渔的事情一直占据着我的大脑,我实在无力再去应付顾易钧,只能装聋作哑的将这件事敷衍了过去。
顾易钧自然也是看出了我的烦躁,便也顺着我跳过了这个话题:“玖玖,有心事?”
我本待要否认,脑中却骤然闪过一个念头。
孟渔说过顾易钧是新任副市长,孟父的事情他该会有法子才对!
这个念头像是一丝曙光将我混沌一片的大脑照的通亮,然而一时之间我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毕竟这些事情和顾易钧没有任何干系,对方也完全没有帮我的道理。
但再转念一想,孟父的事情我一个人实在无能为力,就算不借助顾易钧的身份,两个人起码还能一起想想办法。
纠结了好半晌,我最终还是开了口:“孟渔出了事,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帮她。”
上次顾易钧从韩绍樊手中救下我还是孟渔给的消息,他自然知道这个朋友对于我的意义。
我一五一十将事情说完,随后懊恼的抓了把头发:“我不忍心看孟渔现在那副样子,可又实在无能威力……”
我记忆中的顾易钧最爱打抱不平,这次听完我的话后神色却并未有太大变化,我不由暗暗皱了下眉。
不过再一细想孟渔和顾易钧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他的确也没必要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更何况他现在从政,会有些趋利避害的举动也是正常。
我叹了口气,继续把视线投向窗外。
孟渔的事情让我心中满满的无能为力,也只有温柔沉静的夜色稍稍抚慰些许。
顾易钧一直未再说话,我也没了主动挑起话题的兴致,诡异的气氛在我们两之间蔓延开来,我却莫名又想起了姜樾。
如果说我身边还有什么人能帮上忙的话,除顾易钧之外就只剩一个姜樾了。
不行。
我很快又将这个念头强压下去,我与姜樾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再加上上次刚从他那里“逃”出来,再回去找他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能再跟他有所纠缠了,否则怕只能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什么不行?”
我正想着心思,却冷不丁被顾易钧一句话给打断,下意识的看向他:“啊?”
“你刚才说不行,”顾易钧笑着看了我一眼,“什么不行?”
“呃……没什么。”
心思想的太入迷,竟不自觉地说出了声,我只觉一阵尴尬,方才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倒是下去了不少。
随即又是一阵尴尬沉默,眼看着快要到了凤凰居,我早已不抱希望,顾易钧却突然开了口:“我仔细想了下你方才所说的事。”
我先是一愣,随即摇头道:“毕竟牵扯到一条人命,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开始时我的确动过让顾易钧帮忙的念头,可方才细想,毕竟涉及到一条人命,顾易钧权力再大也不能只手遮天,插手此事除无故树敌阻碍仕途之外没有任何益处,便也熄了这个念头。
然而顾易钧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再次燃起了希望:“我既然仔细想过,那就表示有万全的法子。”
“万全的法子?”
我自然是希望能帮到孟渔的,如果帮到孟渔的同时还不会损害其他人的利益,那无论多难我也是要一试的。
似是被我惊喜的目光感染,顾易钧的神色也不再那么凝重:“不过你也知道,牵涉到人命的案子没有那么好处理,我需要时间。”
“这个自然!”
我连连点头:“我要做什么?”
本来就是我揽下来的事情,我也从未想过当个甩手掌柜,只是我满满的准备却在顾易钧下一句话里落了空:“你什么也不用做,等结果就好。”
“不用做?”
我微皱了眉头:“可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怎么能全部赖在你身上?”
“我愿意被你赖着。”
顾易钧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我一时哑然,似是看出了我的困窘,顾易钧很快又补了一句:“我说过会保护你,自然不能让这话落空。”
我苦笑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顾易钧的意思很明显,但我却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
平白受恩却无以为报,我心中歉疚交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再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停在了凤凰居不远处。
“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
顾易钧的温柔让我愈加无可适从,慌忙下了车往远处走了几步,我这才转过身去与人道别。
凤凰居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地方,顾易钧见我这样便也不再坚持,只再次保证会解决孟渔的事情后便驱车离去。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回来了!”
刚进凤凰居妈妈就快步迎了过来,面上是许久不对我展露的笑容,我心下疑惑,脑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
莫不是姜樾又来了?
不过很快妈妈便否了我这个念头:“顾先生没一道过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想必是被妈妈看到了搭顾易钧的车回来,才引的妈妈待我恢复了殷勤。
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妈妈依然目光殷殷的盯着我,我只能道:“他还有些事,说下次再过来坐。”
“好好好。”
妈妈面上瞬间笑开了花儿,随后有叮嘱道:“楚楚啊,顾先生可是个大户,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各自有什么心思,这位爷你可别再给我弄出来幺蛾子了,听到没?”
我心中还牵挂着孟渔的事和顾易钧的承诺,没空去应付妈妈,只敷衍着应了几声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顾易钧的话让我心中轻松了下来,整晚好眠,直到第二天醒来才突然想起来给孟渔打个电话通知这个好消息。
“您拨打的用户现在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请稍候再拨。”
冰冷的女声从手机中传过来,我微一皱眉,下意识的看了眼时间。
八点钟,孟渔该起了啊。
我不死心的又拨了一遍电话,漫长的嘟声后依然是冰冷的电子女声,内容却有了变化:“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我猛地坐起身来,挂断后再次拨了号,却依然是“已关机”的提示音。
平时孟渔都是手机不离身的,怎么今天不但不接电话,还关了机?
我心中大急,怕孟渔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当下也顾不得再多想,随便洗漱一通便抓了手机钱包奔出去。
凤凰居下午才开始营业,这时候门口冷清的可以,我硬是跑了一条街才打到出租车,往孟渔家而去。
偏偏越急越出乱子,八九点正是白领们上班的时候,凤凰居虽然不在市中心,可路上还是堵得厉害。
我心下焦急,忍不住催促:“师傅我有急事,能不能再快点?”
“姑娘你也看见了这路况嘛,着急也没有用的啊。”
司机是个颇为面善的阿姨,不管我怎么催促都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
或者说拥堵的路况根本不给她着急的机会。
好容易从主干道转到去孟渔家的辅路上,我只听司机阿姨叮嘱了一句“坐稳了”,车子便风车电掣般的飞奔了出去。
这个速度下我很快就到了孟渔家的楼下,我匆忙下了车便往楼上跑,心中一边乞求孟渔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终于上到楼上,我却发现孟渔的门只是虚掩着,心中不由一紧。
不管孟渔在不在家,门都不该虚掩着,现在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性只有……
孟渔说过那家人势力不小,一直又想着各种法子报复,孟渔不会被他们带走了吧?
我越想越是慌张,也顾不得许多了,提高声音喊着孟渔的名字便推门进了房间。
入眼是一片狼藉,厅的的东西几乎都被砸了,我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跑到孟渔的卧室,却依然不见一人。
“孟渔……”
我心中杂乱,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慌乱间却扫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忙拿过来摁了几下,却是电量太低关机了。
整间屋子都没看到孟渔,我好半晌才从杂乱的思绪中找出一根稍清晰的线——报警。
还不知道对方都是些什么人,若孟渔真是被他们抓住,下场我不愿更不敢想象。
定了主意我才想起来进门时包包被我随手扔在了沙发上,忙转出去想找手机,却冷不丁看到孟渔刚好进门,整个人完好无损。
“孟渔你去哪儿了!”
我冲过去上下打量了几遍孟渔,确定对方毫发无损之后才松了口气,而孟渔看到我出现在这里显然也吃了一惊:“楚楚你怎么在这里?我家是遭贼了么?”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听,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所以赶来你家里,没想到就看到一副被洗劫过的样子……所以怎么回事儿啊?”
“我只是去便利店买点吃的,也没带手机,没想到回来就……不会真遭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