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小时以后我们三人面前的桌子上多了十多个空的啤酒瓶,烤串加啤酒的情况下我将方家庄与封家以及容颜等人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全部说了出来。
小狼和小楼在听完这颇为曲折的事情经过后直接陷入了沉默当中。
“如果当初我没退役,这些事情可能不会来的这么突然。所以雇用雇佣兵杀大奎肯定是想让我退役才这么干的,而雇用雇佣兵的人十之八九会知道点什么。即便你俩不找他,我知道大奎的事情后也得找找他。”我偏头点了支烟,额头上渗出不少细汗,我随手甩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随后继续说:“你俩总怕给我惹麻烦,我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朋友没了,媳妇也没了,家变的也不算是个家,你们说我还怕什么麻烦啊?如果早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当初真的不如就跟你们去国外。这摊子事眼不见心不烦,可我现在知道了那么多,又怎么能抽身而退呢?轻语的仇得报啊,背后这群搞各种小动作的妖魔鬼怪也得给抓出来啊……要不然一切都白费了啊。”
“累了……你就歇歇吧!”小楼抽着烟一语双关的轻声宽慰道。
我叹了口气夹着烟趴伏在桌子上,嘴里嘟囔着说:“是得歇歇,这过去快一年了,就你们俩回来的这两天我过的最舒坦。因为有你俩在我身边我干啥都不觉得怕……每天周旋再这么多事情之间我累啊。”
“……”小楼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双唇抖动了几下,有些欲言又止。
我趴在桌子上,那股无形的压力仿佛又出现在了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去趟卫生间。”小楼顺手拿走我双指间夹着的香烟塞到嘴里,站起身的时候对小狼使了个眼色,小狼顿时心领神会的悄然起身也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卫生间内,小楼叼着烟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对小狼说:“班长现在这样太累了,咱俩得帮帮他。”
“怎么帮?”小狼身体依在卫生间门口双目注视着趴在桌子上的我,罕见的没有和小楼顶嘴。
小楼眯着眼睛说:“班长嘴里提到的那个褚正中在班长眼里肯定是必死的结局!咱俩反正已经不准备在国内呆了,但班长还得留下来!别的事情咱俩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充当一回脏手套了。”
“我知道。”小狼低头点了支烟,声音低沉的说:“我去办。”
“还有那个叫什么方言和陆栖枝的,一块办了。”小楼系上裤腰带抽了口烟喷出烟雾说。
小狼愣了一下,问:“那个叫褚正中的班长提到过他在哪,但方言和陆栖枝咱摸不着地方啊。”
“……”小楼没说话,扭头把目光放在了被我随手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三分钟后小楼和小狼回到了大排档,小楼伸手推了推我见我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于是直接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快速摆弄了起来。
七八分钟后浏览完短信记录的小楼对小狼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没查出来。
“先给他抬回去吧,这一天天不能喝酒还老往嘴里灌。”小狼站起身找来老板结账,随即就和小楼一起把我抬到了旁边车里,跟着就快速的开车回了酒店。
或许真的是有小楼和小狼在我很有安全感的缘故,这两天和他俩在一块每天晚上的觉我都睡得很踏实,很少做梦也很少半夜惊醒。
昨晚喝了酒,我被小楼和小狼抬到了酒店,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十点多钟才起来。
当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小楼正坐在我床上看着电视,见我醒来他顺手给我倒了杯水说:“喝口水吧,你说你不能喝酒还天天喝,干啥啊,要练啤酒肚啊?”
“以前真的不喝,你俩来了以后就忍不住想喝点。”我靠在床头上喝了一口水,笑着回了一句后扫了一眼酒店的房,疑惑的问:“小狼哪去了?”
“哦,他回去给他爷爷上坟去了,估摸着得晚上才能回来。”小楼随口解释说:“我们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想去看看就让他去了。”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也没多想。
小狼是安徽人,他当兵没多久爷爷就走了。从这里到小狼他家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路程,所以去一趟也不是很麻烦。
“你不回去看看你叔啊?”我想了一下问。
小楼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我在部队五六年他一次电话没给我打过,你说我看他干啥?有啥好看的?而且距离也太远了,我要过去的话一两天内肯定回不来。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我给他们打了点钱,也算是没让他们白养我。”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小楼和他叔叔的关系,所以这事也没法劝,只能点头应了一声。
小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询问我宋威龙的事什么时候能有信,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皱着眉说:“今天那边应该能给信,再等等吧。”
“那就再等等吧,反正我俩在国内没犯事,警察也找不上门。”小楼呵呵一笑,随后问我:“饿不饿啊?咱俩去吃点东西?”
“还真有点饿,咱俩去吃点吧,不喝酒了昂。”我笑着回了句起身就开始穿衣服。
中午十二点二院住院部。
小狼穿着顺来的白大褂和口罩,手抄进白大褂的口袋内漫步走向了住院部的一楼。
进了一楼后他抬头扫了一眼没人的护士台不动声色的就走了进去,随后不慌不忙的拿起护士台上的护士记录本慢慢的翻看着。等着把今天一天的病人情况看完后,小狼直接顺着楼梯去了三楼。
到达3楼的302病房后小狼从门上的窗户朝里扫了一眼,见有一位护士正在给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注射点滴。他没着急进去也没着急离开,靠在墙上静静的等着。
约有五六分钟后护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并且对送她出来的护工说:“他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能老是躺在床上,要让他下地活动一两个小时。”
“我知道,他每天下午都去楼下的花园走两步。”护工点头回答了一句。护士嗯了一声,没再多问的转身离开。
等护士走了以后小狼面无表情的透过门窗再次扫了一眼,将病床上年纪约莫在五十多岁左右的老人记在了心里,跟着转身离去。
和小楼吃完午饭我俩随便去街边逛了逛就回了酒店,而接下来半天的时间我俩是在酒店聊天、看电视度过的。
等到下午六点多钟时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来了季南的电话。
“你让我查的那个宋威龙我查到了,下面我说你听着昂。”季南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很快的说:“你给我的几个人名我逐一排查了一下,发现有个姓李,家在石家庄的人和这个宋威龙有关系!”
听到这我眉头一皱,瞬间就想到了姓李的人是谁,但我没吭声,继续听季南说下去。
“我顺着这条线查了一下宋威龙,发现这个宋威龙就是一位普通的上班族,是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而他和这个姓李的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宋威龙的姐夫就是这个姓李的人。”季南停顿片刻后说:“我待会把宋威龙的照片和家庭地址发给你!”
“确定了是吗?肯定没变?”我有些不放心的问。
季南轻笑,话没说透的点了我一句:“这个姓李的是穿绿衣服,肩上挂着衔的吧?”
“……你干活我还真的挺放心。”我立马明白,轻笑着说:“待会把钱打给你!”
“这都不算事!石家庄不是我的主场,如果放在济南我能把这个宋威龙每天吃啥、几点拉屎都给你查出来!”季南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又说:“你交代我的另一件事我也再查,但现在还没线索,你得在等等。”
“不急,有信了告诉我就行!”我回答了一句。
季南应了一声,这就挂断了电话。
“有信了?”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小楼一边拿着遥控器调台一边问了我一句。
我拿手机给季南支付尾款的同时嗯了一声,又说:“那个叫宋威龙的在石家庄,咱们得过去一趟。你给小狼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用不着催他,他家里也没啥亲戚,上了坟肯定就回来了。”小楼摆着手岔开话题,又问:“咱就只知道宋威龙的名字,他的事儿你怎么查到的?”
“……”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顺手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故意卖了个关子说:“这事有点复杂,一两句的和你解释不清!等小狼回来咱就出发,路上边走边说。”
话音刚落下我手机里就收到了季南发来短信,我扫了一眼后就把手机给关上了。
晚上六点半天色渐黑时褚正中套上一件外套拿起手机慢悠悠的走出病房,准备前往住院部楼下的花园散步、锻炼身体。
因为枪伤在要害外加上年纪大的原因褚正中的恢复速度很慢,直到现在还不能做过激的运动,只能简单的散步活络一下筋骨。
下楼的时候褚正中遇到不少熟悉的病友,微笑着打了声招呼他就走进了宽阔的公园。而今天公园的人并不算多,只有寥寥几个人。
褚正中简单活动了一下脖颈,随后就小幅度的摆动着双臂慢悠悠的行走在公园中铺的鹅卵石小路上。
距离褚正中二十多米远的正前方小狼依旧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他的双眼一直注视着住院大楼的门口,在看到被他记在心头的人从住院部大楼出来以后,小狼就把双手插进了口袋低着头快步的顺着褚正中所走的鹅卵石小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