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背尸匠 > 第九十九章:我本将心向明月
    睡梦中的顾轻语像是有所察觉,弯着的柳眉轻皱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也有所眨动。

    我生怕惊醒了她,就没再继续逗她,静悄悄的抽身站起来,随后扫了一眼有些杂乱的厅,蹑手蹑脚的帮她把厅给收拾干净,随后还轻轻的把厨房水池里没刷的碗筷给刷了出来。

    做完这些我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汗,扭头看了一眼呼吸匀称还在睡着的顾轻语轻笑了一声,把来时买来的粥放在了锅里开着小火慢温。

    趁着温粥的功夫我又帮顾轻语整理了一下角落的书桌,书桌上都是一些关于方家庄的资料,这些都是顾轻语这么长时间调查、整理出来的。我一边粗略的扫视着这些资料一边给它做个简单的归类放在书桌上。

    再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文件夹时忽然有几张照片从里面斜着掉在了桌子上,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随手拿起照片看了一眼。

    可当我再看到照片上的内容时我舒展着的双眉立马拧成了一团。

    我把掉落出来的照片全都拿起来一张张的看着,然后又将文件夹给展开,可文件夹里面什么都没有,就这么几张照片。

    “怎么会是他?”我眉头紧皱,偏头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顾轻语,一时间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块大石头,沉重且复杂。

    “刷!”

    目光移动,我一眼盯住了顾轻语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十多分钟后,锅里被温热的粥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飘满了整个房间,躺在沙发上的顾轻语似乎闻到了香味,鼻子一皱一皱,紧接着紧闭的双眼微微眨动了一下,随即缓慢的睁开了眼。

    “你、你怎么在这里?”顾轻语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厨房拿着勺子搅拌着粥的我,错愕了两三秒,随即声音很虚弱的问道。

    我随手关掉火,一边拿碗盛着粥一边笑着回答说:“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听你说着凉了,所以就买了点药来看你。我来的时候敲门没人应,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又想起来我记得你家密码锁的密码,随便试了一下就开了。”

    顾轻语‘喔’了一声,用手揉着额头的时候注意到了被收拾干净的茶几和厅,几乎是瞬间她把目光直接移到了角落的书桌,再看到凌乱的书桌并没有被收拾时她方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我端着粥碗手里领着买来的点心走到茶几旁边,轻声说:“趁热吃点吧,吃完以后再把药给吃了,完了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你熬的呀?”顾轻语端起粥碗闻了闻笑着问。

    我一屁股坐在茶几旁边的地毯上,斜眼看着她说:“你家大米都没一粒,拿啥熬啊?你没事的时候翻翻柜子吧,肯定有死老鼠!”

    “呸,我这是高档公寓,怎么可能有老鼠!”顾轻语闻着粥,瞪了我一眼。

    我翻了翻白眼,说:“这是个比喻懂吗?比喻你家物产‘丰富’老鼠都能撑死!”话音落下,我又说:“来的时候顺路粥铺买的,还有点小点心,赶快趁热吃吧。”

    “你喂我吧,我现在不想动。”顾轻语把粥碗推给我,笑嘻嘻的说。

    我斜眼看着顾轻语,最后还是把粥碗给接了过来,一边用勺子搅动着一边没好气的说:“要不我替你吃了吧?这样你还省的张嘴了。”

    “方大哥,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下降了你造吗?”顾轻语学着我斜起了眼,磨着银牙说:“我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发现你这人可老实了,而且还总一本正经的,怎么现在那么碎嘴呢?”

    “是无情的岁月和残忍的社会摧残了我。”我叹了口气,很惋惜的说着。

    顾轻语不停的翻着白眼,我也懒得再和她扯下去,用勺子舀一勺粥在嘴边吹了吹递给她,像是哄小孩似得,轻声说:“来,乖,张嘴。”

    “啊~”顾轻语半躺在沙发上,很受用的把嘴巴张大。

    我轻笑一声,又给她拿了些点心让她就着吃。

    一碗粥吃了一半顾轻语就吃不下了,我看了看碗里的剩粥觉得丢了怪可惜,于是就三下五除二给喝干净了。

    “你不怕我有病传染给你啊?”顾轻语托着香腮,静静的望着我。

    我站起身把碗筷收了,随口说:“死了倒好了,不用每天都想着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顾轻语一双美睦转了转,沉默着没吭声。

    我把碗筷洗干净又帮她接了杯水看着她把药吃下去,方才穿上外套说:“你好好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路上慢点。”顾轻语卷缩在沙发里不愿动的冲我回了一句。

    我忍不住调侃道:“你也悠着点好吗?上一秒还红酒配电影,怎么下一秒就沙发配药丸了?”

    “哼,姐姐的生活一直这么放荡不羁!”顾轻语轻哼一声道。

    我撇了撇嘴回了一句:“那希望你能一直放荡不羁下去,我先走了昂,有事给我打电话。”

    “滚吧。”顾轻语摆着手,又感叹了一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

    “那你是沟还是渠啊?”我拧开门嘴贱的回头问了一句。

    顾轻语‘刷’的瞪了我一眼,磨着牙说:“方大哥,你赶快滚行吗?!”

    我哈哈大笑着把门给带上,随后按了电梯直接下了楼。

    开车回殡仪馆的路上,我把车窗以及头顶的天窗全部打开,冷风呼呼的直往车里灌,我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踩着油门,脚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车速也跟着越来越快,像是一只离弦的箭飞快的射了出去。

    白色的路虎像是脱缰的野马奔驰在回殡仪馆的路上,眼看着快要开到殡仪馆我松开油门点了一脚刹车,路虎顿时‘嘎吱’一声停在了马路中央。

    我双手握着方向盘‘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双眼死死的盯着正前方,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往下滑落。发堵的心头仿佛随着车速渐渐的消失,我深吸一口气又慢慢的舒了一口气,方才感觉好受一点。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顾轻语家离开后就感觉自己身上仿佛有着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把车速提高,吹着冷风这么一发泄我忽然间又感觉自己好多了。

    在车里坐了半天抽了两支烟我方才把心态调整好,随后我重新发动起车子开回了殡仪馆。

    到殡仪馆后我抬头望了一眼办公楼,发现西装人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于是就跑上去把车钥匙还给了他。

    不得不说的是西装人还真是干一行像一行,这么晚了还开着灯在办公室里看着文件做着规划。

    “你工作的态度还挺认真。”把钥匙仍在茶几上,我正准备走时回头笑了一声。

    西装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桌面的文件,开口回答:“陈忠遗留下的问题太多,殡仪馆这两年还能照常运作完全属于奇迹。这些问题都要商讨解决,要不然的话殡仪馆的运营模式早晚会瘫痪。”

    “呵呵,你忙吧。”我也听不懂,苦笑着摇头伸手拽开办公室的门,正准备出去时我想了一下,又转过身回了办公室,问西装人:“跟你打听个事,这两年来你再找方家庄后人时,是不是有人再暗中阻拦你?”

    “有。”西装人点头,用钢笔冒盖上手中的钢笔,随后抬头对我说:“是个女人,这两年来一直处处阻拦我。至于她的身份我却一点也查不到。”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想阻拦西装人的人应该就是冒充左向东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应该不是敌人,是不是友人也说不清楚。但我总觉得她的身份可以值得一探,毕竟现在外面剩下的方家庄后人最多不超过两位。

    “我能拖的时间不多了,你抓点紧。”西装人看着我又嘱咐了一句。

    我表面上让西装人放心,心里却很烦躁,因为我对这些事也他妈一点头绪没有,只能等大哥回来了。

    “早点休息,别太晚了。”我对西装人摆了摆手,随即就离开了办公楼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后我直接脱了衣服躺在了床上,但因为心里有事我没怎么有睡意,辗转反侧到了下半夜凌晨我才进入了梦乡。

    “砰砰砰!”

    然而我刚睡着没多久,就忽然听到了一阵锤门的声音。我‘刷’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下意识的摸到了床头的军刀,皱着眉瞪着眼睛朝门外喊了一句:“谁!?”

    “碰碰!”门外锤门声继续,同时还有‘阿巴阿巴’的叫声。

    我一听这叫声心里就有了回数,翻身下床后我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然后走到门前把门给打开。

    “阿!阿!”

    门外哑巴老头扶着门框,满脑袋汗水双目圆瞪着眼里充满了恐惧。

    “你、你咋了这是?”我看着哑巴老头直接懵了。

    哑巴老头喘着粗气大叫了好几声我也没明白什么意思,最后我生怕他吵到了老姜于是就让他先进屋,进了屋再说。

    到了房间我把灯给打开,然后又把椅子给哑巴老头腾出来,随即才问:“大半夜的你这是啥意思?睡不着啊?”

    哑巴老头猛地摇头,随后问我要手机。我愣了片刻,拿出手机递给他,他翻找了好半天,最后从我书桌上拿起纸和笔写了几个字,又伸手一指手机屏幕。

    我眨着睡意朦胧的眼,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哑巴老头指着的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方谦修和老姜的合照,而他伸手指着的就是方谦修。

    这时候,我又撇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写的是:“是他,是他割的我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