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黄符上的红色字体均闪烁出了耀眼的光芒,整个符咒仿若是一个三维空间般,透过它们可以望向其内的空间,望上去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恐怖的地方,但却令人感觉到很是惊奇。
怪不得慕少天对这东西也是如此小心翼翼,估计任何厉鬼在碰上这黄符后都会被吸引到其中的三维空间中,无法从其内逃脱。
“慕少天,你这家伙就非得和我对着干吗?尤其是当着紫紫丫头的面。”
王葱葱有些气愤,站在原地猛地跺了跺脚,然而手下一松,所有的黄符均已被慕少天抢走。
“不是对着干,而是你的行为太过幼稚。差不多下班的时间也到了,我们先回到别墅,再从长计议吧。”
慕少天淡淡的看向王葱葱,根本没有被对方的情绪所影响,冷冽的气质将整个人完全包裹住,他将那几张黄符递到了茅天真的面前。
“好好保存,这是救命的玩意。不是让你没事拿来炫耀用的。”
话一出口却直击对方的内心,其实以慕少天的能力,这个屋子内所有的人心他都能读出,唯一的区别,大约是他愿不愿意罢了。
茅天真有些愣愣的自他手中将符咒接了过去,又重新塞到了自己的背包中,大约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这几张黄符居然有如此厉害的作用。
整个人如今看上去都有些晕眩的样子。
所有人依照慕少天的话,将审讯室的大门锁好后从刑天部中离开,乘上了王葱葱的黑色商务车向着别墅的位置飞奔去。
似乎这一路每个人的心情都还算不错,王葱葱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时不时的会转过头来,无比深情的凝望着我。
大约是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我心头淤积的疑惑也逐渐开始消散。
只有慕少天仍旧只言不发的坐在我的旁边,眼眸看向窗外的景物,整个人显得有些疏离而飘远。
回到别墅中,所有人均是一副疲倦的模样,王葱葱和林墨漂浮在半空中,也呈现出了躺卧的状态。
然而关于卼娘和千魂魈的事情,尚未讨论出结果,这个时刻恐怕是无法安心休息的,于是我连忙从那白色羊绒沙发中坐直了身体,视线一一扫过每个人的面庞,开了口。
“卼娘虽然我们已然关在了审讯室中,但长此以往并不是办法,到底还是要将其消灭掉的。还有千魂魈,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个计策将千魂魈引诱出来?”
关于卼娘,其实我的心底尚有着千千万万的疑惑,比如身为子云的我是否是她所杀,之前的那些案件她究竟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而现在又达成目的了吗。
可是比起这些毫不重要的问题,恐怕还是将眼前的麻烦解决掉会比较好,尤其是这又牵扯到了如此多的性命。
“千魂魈是以卼娘马首是瞻的,也就是说它只听从卼娘的命令,我们手中握有卼娘这个棋子,又何怕难以将千魂魈消灭掉?”
茅天真扯了扯嘴角,依旧将身子深深的陷入到了沙发中,两只眼帘已经合十,似乎无比享受于此刻的落日余晖,映着一片橘色的光芒,更令其显得帅气了几分。
大约是因为抓住了卼娘,明显他的心情很是欣喜,说出的语气也微微有些上扬,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轻松。
“对。但是卼娘本身已经是一个大的麻烦了,因而我觉得还是要设立阵法,再加上紫蕴的血液和卼娘的鬼气为引子,便可以将千魂魈吸引而至,继而我们再一同联手将其消灭掉。”
林墨听到茅天真的话语后,微微有些皱眉,低沉的声线将自己的想法完全铺展开来。
又需要用我的鲜血,别说真快赶上慕少天的宝血了,不同的是,人家的是镇压厉鬼而我的则是用来吸引厉鬼。
“我尚记得最开始来到这座大学中时,正是为了调查一桩吊死案件,”慕少天说到这里,瞥了我一眼,目光中满含的深意,令我不禁一愣。
按说他不该知道我正是那已经死去的子云,在过去的相处中,我并未透露过任何关于自己过去的事情,不过慕少天既是能够读懂人心,想要知道我的过去,的确并不困难。
但是,他好歹也是答应过我,不轻易窥探我的内心的,这家伙真是慕少天并没有注意到此刻我错综复杂的内心,而是自顾自的将话语继续说了下去。
“小树林被传是最为阴森恐怖的地方,而卼娘的巢穴如果我猜的没错,正是在这小树林之中,所以不如我们就选在这片小树林中,列阵做法,制服那千魂魈。”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便算是达成了一致。
但其实在我的心中,那片小树林中有着难以磨灭的痛苦回忆,那些或恐怖,或悲伤,或惊惧的情绪,此刻不断的浮出心头。
但越是不敢去面对的,才越要勇敢的尽自己全部力量去面对。
我站在卧室中的独立卫生间内,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面庞,对着镜中的自己不断重复着打气的话语。
时间就在明晚,希望一切都可以于明日彻底结束。
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我望着天花板,回忆着这段时间的经历,眼皮逐渐变得沉重,不一会便进入到了睡眠之中。
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居然再一次进入到了梦境之中。
仍旧是弥漫天地的雾气,目光所至,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已经进出过梦境那么多次,自然已是无比熟悉。
果不其然,约莫过了十多分钟,眼前的雾气逐渐消散了,而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我未曾见过的景象。
那是一座极其恢弘的殿宇,顶部的左右两侧分列着日月,星辰包围着整个宫殿,一切就好比日月星辰都是自这段殿宇之中而生。
此刻的我正是站在殿宇门前的阶梯上,拾级而上,环顾着周围的景色,我在内心中不住的感叹着,如此的地方,大约也只能存在在天际之上,反正凡间是肯定不会有的。
进入到殿宇中,我只看到一把玉椅摆放在了大殿之上,那是纯白色的玉石所制,周身流转着淡淡的光芒,晶莹剔透的质地,一看便非凡物。
一个男人此刻正坐在那玉椅上,大殿间的人们此刻都半曲着身体,对其很是尊敬。
我微微怔在了原地,因为我听得所有人呼唤出的称谓是“天帝”。
难不成真的是我胡思乱想的太多才会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梦境,然而被唤为天帝的男人,我却根本无法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只是那样的身材与动作,倒是令我不由得想起了那日于小树林间所遇的神秘男人。
这种联想似乎是毫无根据的,我摇了摇脑袋,再次将视线凝结在了面前的大殿上。
一个身着白色道服的男人向旁边迈了一步,很是恭敬的向着天帝鞠了一躬,接着便开口说道,“龙脉脐眼已经关闭,而其中最为重要如同钥匙般的人选已然确定,是一个小姑娘,我已然不算出那小女孩并非常人,有着不同寻常的体质,应当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龙脉脐眼?那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这帮天帝神将都极其肃穆的在讨论着,重要性自然不想而知了。
至于体质非凡的小姑娘,怎么听着倒有些像自己呢?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担负着五空异躯的体质,我的生活比起常人总是会更为辛苦几分。
“既是如此,那便全权交给你去办。”天帝低沉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耳边,而我却不禁愣在了原地,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几乎与慕少天完全一致。
我又再次望向那所谓天帝的身形,如此看来倒是与慕少天的确很像。
脑中瞬间一片空白,这梦究竟是我天马行空的幻想,还是又在预兆些什么?或许是在暗示我,慕少天的身份非常特殊?
那些原本便存在于脑海中的疑惑与问题再次浮了上来,久久难以挥散,而与此同时,我眼前逐渐蒸腾出了白色的雾气。
我知道,终于来到即将清醒的一刻,就在大雾将我眼前完全笼罩上的瞬间,我浑身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便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桌子上的闹钟指向了凌晨一点,不过才刚刚入睡不过三个小时,全身却好像很是疲惫的样子,我微叹了口气,从旁边的椅子上拾起自己的外套,简单的披在了身后,便从房间中走了出去。
别墅中一片漆黑,偶尔能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讲话声,多半也是那些巡逻的小弟,在抱怨着什么。
我站在厨房中,从冰箱里取出了一瓶矿泉水,猛地灌了几口,清凉的水汽将心头的燥热压下去了几分。
而那些梦中的画面,却总是会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就如同是挥散不去的梦魇般。
我走到了餐桌前坐了下来,将头埋在了自己的手臂间,不知道如何来将自己的思绪梳理清楚,无助感越发重了几分。
忽而,脑后传来了一阵温热的触碰,我将头重新抬起,目光所对的是一双深情而内敛的眸子。
慕少天看着我,嘴角边挂着抹浅笑,眼神中满是宠溺,而那只大手仍旧停留在我的发丝间,缠绕交织的触碰,尽显温柔。
我看着他,心脏处传来了阵阵的刺痛感,如此熟悉的感觉。
“你怎么一个人趴在这里?心情不好吗?”慕少天哀叹般的轻轻呢喃着,他将眼眸牢牢的锁在了我的面庞上,不想错失掉我任何细小的微表情。
“有些事情想不通,所以在这里梳理下头绪。”
我微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关于梦境的事情,自己尚且不想告诉他,根本无法确定的事情,即便是说出口,除了给对方造成困扰,便没有其他的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