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是槐树成精了?”
茅天眞听到我的问话,摇了摇脑袋,边仍旧在专注的张贴着黄符,边回答着我,“不是,但是槐树却是一种媒介,我们可以通过他,想办法将那厉鬼吸引过来。”
他自顾自的将几张黄符贴好后,又从那女尸堆中寻找了几块还算完整的身体碎片,堆放在了槐树下,末了,他才将头转向了我的方向,视线中有着隐隐的不忍。
这种眼神我太过熟悉了,大概又是需要我做诱饵来吸引这只厉鬼,只不过大约觉得每次都如此,并不合适,所以才没有将话吐口说出。
但如今这种状况下,我哪里在意自己是不是诱饵,只要能抓住这些厉鬼便好,哪怕是要我付出自己的生命,我都在所不惜。
“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无比真诚的看向他,眼底的执着和坚定,让茅天眞也不禁为之一动,他将口袋中的一把小刀递给了我。
“紫蕴,我需要你在手腕上割出一个伤口,然后将血滴落在槐树上。”
就这么简单?
几乎没有片刻迟疑,我接过刀便按照他所说的直接照做了。
而那槐树上,滴过我的血后,整个树皮闪烁出了红色的光泽,而附着在上面的黄符更是显得晶莹透亮,就如同是水晶般,美丽而耀眼。
我知道这应该是一个特殊的血阵,目的自然是为了将尸体上剩余的戾气集中在此,在加上我本身五空异躯的血液,从而构成了吸引厉鬼的砝码。
这颗槐树便是中心,游荡在这附近的厉鬼都会被其吸引过来,茅天眞此刻已经十分警惕的望向四周,手中握有一沓黄符,没有了桃木剑护身,如今的他仅能凭借自己的道术与黄符的作用来消灭鬼类。
涂甜甜在见到我们的表情后,也从腰间将那把92式手枪掏了出来,锐利的目光在黑夜中更显出几分精明。
而我则被茅天眞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林墨也来到了我的身边,两个人均是小心翼翼的护卫着我的安全。
天空忽而变得彻底黯淡了下来,阴冷的风气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枝桠被吹得吱吱直响,哀嚎的声音,无比刺耳而扭曲,只让人感觉耳膜发痛。
“来了。”
茅天眞的声音从我的前面传来,紧接着我便看到无数黑漆漆的影子聚集到了槐树旁,为首的则是一个长相极其古怪的老女人。
一头银丝,里面隐隐能看到浮动出的腐虫,面上的眼窝完全凹陷了下去,灰色的眼球没有任何焦点,只直勾勾的望着我,浑身上下仿若皮包骨般,瘦弱到难以令人直视。
女人侧头看向旁边的槐树,然而却一无所获,槐树上红色的印记已经消失,此刻看来不过就是一棵再平常不过的树木。
“没想到,居然还有特殊收获。你们敢来到这里,就别想活着再走出去了!”
老女人扯了扯满是皱纹的面容,嘴角边勾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容,看起来满是讥讽却又无比高傲。
就好像,我们不过是一帮无法入得它眼的微小颗粒。
“是吗?狂妄至少要有狂妄的资本。就凭你?还是快算了吧。”
茅天眞冷笑着,将手中的黄符拿了起来,随着话音坠地,他将黄符撒向了空中,无数符咒飘荡着,连同着槐树上的那些早已安放好的黄符,共同构成了八卦的样子。
而八卦的中间部分恰好将所有厉鬼都封在了其内。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旁边的小道士,对方却是一副极其笃定的表情,大约也是因为他早已对这些鬼类的能力有了一定的判断。
他的口中默默念叨着什么咒文,只见那八卦阵不断的闪烁出了各式光芒,而中间的部分却越箍越紧,我能听到那些厉鬼不断的呻吟声。
它们捂着自己的脑袋,满是痛苦的样子,眼旁流出了两行血泪。
而那为首的老女人,此刻正恶狠狠的盯向我们,似乎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落入到了圈套之中,它用两只枯槁的手捂着耳朵,阴森恐怖牙齿不断咬合着。
“就算你们能困住我们,但却永远拦不住她!等到收集足够的怨气和戾气,就没有人可以是她的对手了!哈哈!”
所有厉鬼的身体在八卦阵中逐渐变的透明,紧接着便碎成了千万片,逐渐旋转着飞向了空气中。
又是她。这次我却有了极其强烈的预感,这些厉鬼口中的她不是别的,正是卼娘。
而这种种的变故,与其也肯定脱不开关系,从刚开始夺走了我们的生命,她便在密谋着什么,如今鬼胎降世,只怕是更成为了她最得力的助手。
看到这边的光芒,王葱葱远远的走过来,却也只见得茅天眞最后那幕极其帅气的身影,就真的如同一代宗师般,仅凭这样的一个符阵,就将如此多的厉鬼制服。
“茅天眞,看不出来啊!你现在居然这么厉害!”
王葱葱拍了拍手,发自内心的在称赞着,然而被赞扬的人面上却没有一丝变化,此刻仍旧紧锁着眉头,看着逐渐跌落在空中,已经失去作用的黄符,只剩下了一心的悲凉。
他默默的跪在了地上,口中不停的念着什么,而随着他不停的重复念经,空气中的阴冷之气逐渐消散。
大约是经文已经读完,他自地上重新站了起来,扭头看向王葱葱,忽而绽放出了略显得意的笑容,两只眸子更是显出几分谋算的意思。
“葱哥,凭我现在的能力,那身价不得哐哐涨个几倍?”
他说着,又习惯行的抬起了右手做出了个捻钞票的动作,如此熟悉的表情与动作,似乎已经太过遥远,这段时间一件事接一件事,令人没有喘息之余。
现在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生出了太多的感触。
当初的我们,和现在的我们,已经有了太多的变化,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能力上的。
龙宇和白小霜一直呆呆的愣在原地,望向我们这几个人,似乎根本无法相信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两个人的目光掠过茅天眞的面庞时,均升起了些许敬佩之情。
涂甜甜则是目光复杂的正看向茅天眞,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表情却很是怪异。
夜逐渐降落,所有的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将尸体自那坑洞中运出来,虽然没有计算过数量,但少说也有二十具。
且均是极其年轻的女性,即便是已经将那几只厉鬼消灭,但如此花季的生命就这样陨落在了这里,没想起这些,便令人难以接受。
“这不过是北边的女尸群,除此外在万宁市的东西南三面也有着同样的女尸群。难道每一个女士群的四周都环绕着如此多的厉鬼吗?”
龙宇将最近的尸体搬起,忍受着巨臭的腐味,将目光看向茅天眞,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是。也要看具体的状况,你们刚刚看到的这些厉鬼,实则鬼气并不重,能力也很弱,故而才能如此简单的予以消灭。如果真的碰到极其厉害的鬼类,我也是无法彻底将其消灭的。”
现在的状况,他倒是看得十分透彻,知道并不是吹嘘的时刻,第一次将实话彻底搬了出来。
我是知道的,他与慕少天之间仍旧有着很大的差距,想起慕少天,我便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他莫名其妙的离开,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理由和讯息。
而关于他的背景和过去,几乎是一片空白,涂甜甜对其满含着怀疑,两方似乎互看不对眼。
所有的事情交织在一起,如同越缠越乱的麻,令人难以寻到最为清晰的线索。
茅天眞带领着所有的人,用了将近三天的时间,将剩余的几方女尸群全部处理了,四周的厉鬼消灭的消灭,捉住的捉住,而万宁市也迎来了少有的一段日子的平静每日我均是很早的来到了刑天部内,整理着之前的卷宗,想要尽快从中找寻出蛛丝马迹来,我很清楚,现在的平静不过是暗藏汹涌的表面罢了,而如同定时炸弹般的千魂魈,此刻尚未出现。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揉了揉眉心,将目光再次集中到了手头的卷宗上。
最近接二连三的出现事情,我的整个神经都崩在了一起,就像是一张拉紧了的弓,再使点劲,这根弦就会断掉的。
我们所有的人在寻找着这一切事情的根源,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我感觉所有的事情,就好像被一根线捆着,只有将这些调查清楚,一层层的剥开,我所想要知道的,才会真相大白,然而这一切所发生的事情,让我没有一点思绪,我只能追着他们的脚步。
似乎我就在他们布下的网子里面,一切真相我感觉就要浮出水面了,但是却又像是蒙着一层沙,我只能不断的向前。
然而就在我还在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整个城市越面临着很大的危险,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我想要弄清楚的事情真相,最近本市死了很多的人,就是它的杰作,千魂魈自从诞生后,开始四处寻找穷凶极恶的鬼,并为自己所用,让他们制造混乱,混淆视听。
它最喜欢的是将人类折磨致死,折磨的手段十分残忍,而它似乎很醉心于这样的事情,用着各种方法折磨死的人,这样死者的戾气才能最盛,也才能真正喂饱卼娘。
而这一切,自夜幕降临的时候,就开始了,而当我们有所察觉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变成了无法挽回的结局。
从刑天组回去后,我就直接回到别墅去了,茅天真带着王葱葱去办案子去了,别墅里面显得很是安静,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我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我到底在哪里?我记得我回到别墅后,感觉特别的累,就去睡觉去了,可是这里又是哪里?四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我站在雾气的中间,茫然的没有一点方向感,四周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心里没来由的慌了起来,周围的情况,我总觉得这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