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在老妈心里只装得下老爸,不喜欢四珠!”四珠委屈地说。
“再闹,老爸已经把你私藏的糖果全部缴获。”孙明远佯装生气。
“不要!”小丫头赶紧钻进被窝装睡,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等其他丫头都醒了,孙明远夫妻俩才起床穿衣服去做饭。
“雨荷,你帮我烧锅,面条我来做。”孙明远的手劲大,擀出来的面条更有韧性。
他先把冻肉放水里化冻,和好面擀成面皮切条。面团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渐渐变成薄薄的面皮。
肉化好后切丁,和蘑菇丁、黄酱一起炒成炸酱。香味很快就飘满了整个院子。
将两种萝卜都切成细丝,等面条下好了搭配着吃。
面条煮好盛到盆里,炸酱和萝卜丝也端进屋。屋里暖烘烘的,充满了面条和炸酱的香味。
给秦雨荷盛了大碗,每个小姑娘都分到一碗,剩下的孙明远就用盆吃了。
这面是从张富贵家拿的,是没去麸子的全麦面。不像从林德安那买的,也不像自己磨的那么细腻。
这年头大多数人家都是这种面,得磨两三遍才能把麸子分离出来。虽然口感粗糙,但孙明远吃得津津有味。
“雨荷,爸说今天有空,我带大珠二珠去趟张校长家。你去地窖割块熊肉带过去。”吃完饭孙明远说。
“好。”秦雨荷点头去忙活。
“大珠、二珠,等会去张爷爷家,过完十五就能上学了,想不想去?”
“想!”“想!”两个丫头异口同声,眼睛里闪着光。
听说能上学,姐妹俩特别开心。以前看村里的小伙伴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去上学,她们只能羡慕地看着。
现在终于也能去上学了,大珠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背着书包的样子。
“爸爸,我也要去!”四珠喊道,小脸涨得通红。
“我也要去!”五珠跟着叫,生怕落后。
“四珠还小,明年再说。五珠你才三岁,知道上学是什么吗?”孙明远摸了摸她们的头。
“不知道,我非要跟着四姐不可。”五珠奶声奶气地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倒是实在。”孙明远笑道,“三珠,你难道不想去读书了?”
“大珠二珠去上学,我得留在家照顾妹妹们。”三珠懂事地说,小手还不忘给五珠擦眼泪。
孙明远心里既欣慰又心疼,三珠虽小,却和大珠一样懂事。这么小就知道照顾妹妹,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既骄傲又心疼。
秦雨荷从地窖里拿了块熊肉上来,用油纸包好。这是孙明远前些日子打的熊,肉质鲜美,送给张校长再合适不过。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走?”大珠已经迫不及待了。
“等会就走,你们先把衣服穿好。”孙明远看着女儿们兴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寒风呼啸,松林窝的冬日格外萧瑟。孙明远赶着驴车,载着父亲和两个女儿在乡间小路上缓缓前行。驴蹄踏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冬日特有的凛冽气息。
“爷爷,还要多久才到啊?”二珠缩了缩脖子,小脸被冻得通红。
孙明远的父亲转过身,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裹在孙女身上:“快了快了,前面拐个弯就是张校长家了。”
驴车在一处院落前停下。这是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墙是用土坯垒的,大门上贴着已经发黄的春联。
“老张在家不?”孙明远的父亲站在院门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哎呦,这不是广田大哥吗?”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德贵的媳妇韩秋荷笑着迎了出来,“快请进快请进,老张昨儿喝多了,刚起来。”
“春兰妹子,这瓜是我家崽子猎到的黑熊肉,给你们尝尝。”孙明远的父亲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韩秋荷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秋荷婶子好。”孙明远牵着两个女儿走进院子。
“奶奶好!”两个小丫头乖巧地问好,声音清脆悦耳。
“哎呦,这两个小丫头真懂事。”韩秋荷笑眯眯地摸了摸她们的头,转身朝屋里喊道,“德贵,快出来,田哥驾到!”
张德贵披着件灰色棉袄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酒意:“广田来了,明远也来了,快进屋坐。”
屋里生着火炕,暖烘烘的。韩秋荷端来花生瓜子,几人围着炕桌坐下。大珠二珠规规矩矩地坐在孙明远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张老师,”孙明远搓了搓手,开门见山道,“我想让两个闺女来上学。”
张德贵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茶碗:“好啊好啊,现在不少人还觉得女娃不用读书,你这想法很对。”
“就是现在学期都过半了,怕她们跟不上。”孙明远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个女儿。
“这样,我考考她们。”张德贵捋了捋胡子,目光和蔼地看向两个小女孩,“一加一等于几?”
孙明远和孙广田面面相觑,这题也太简单了。
“二!”俩萌妹子一起开口回应。
“三加四呢?”
“七!”
“十八加三十二?”
“五十!”大珠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了出来。二珠想了想,也点头表示同意。
张德贵越问越惊喜,尤其是看向大珠的眼神中充满赞赏。他又出了个难题:“七个三相加是几?”
“二十一!”大珠不假思索地答道。
二珠张了张嘴,最后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不会......”
“广田啊,”张德贵兴奋地拍着大腿,“你这大孙女了不得啊,完全可以直接上二年级,就算术而言,上三年级都没问题!”
孙明远的父亲得意地捋着胡子:“那是,我孙女嘛。”
“对了,你们有大名字吗?”张德贵问道。
“张爷爷,我叫孙雨兰。”大珠抬起头,声音清脆。
“好名字,很有文化。”张德贵连连点头,又看向二珠。
“我...我叫孙雨菱。”二珠怯生生地说,声音细如蚊呐。
张德贵略过二珠,继续和大珠聊天。二珠眼圈一红,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