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恕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等了许久,他心里的预感不太妙。
陆小姐肯定有秘密瞒着霍爷了。
而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个秘密已经昭然若揭了。
他心里没底,不知道霍爷会不会无法接受。
会决裂吗?还是更严重的后果?只希望陆小姐千万别有事。
胡思乱想着,霍绍霆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他手里拿着清颜的病历,神情肉眼可见的凝重。
欧阳恕想拿来病历探个究竟,被男人凌厉的目光刺了一刀。
他讪笑一声:“霍爷,陆小姐没事儿吧?”
“给她安排个单人病房。”霍绍霆冷冷地说:“不准让她知道我们来过,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欧阳恕猛点头,实在揣测不出霍爷到底是什么想法。
“霍爷,陆小姐到底做的是什么手术呀?”
霍绍霆面无表情,朝欧阳恕勾勾手指。
欧阳恕俯下身,把耳朵凑过来,好奇打听。
男人一个拳头砸过来:“不该问的别问,管好你的嘴。”
欧阳恕哎呦一声,黑眼冒金星。
下手真狠,这是拿他当出气沙包打啊。
霍绍霆瞥了他一眼,推着轮椅离开:“交代你的事情快去办。楼下等你。”
他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回想医生说的那些话,他思绪有些乱,想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
无奈事情远超他设想,震惊与愤怒淹没了他的理智。
男人撕掉病历,丢进了垃圾桶里。
或许他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五号病床陆清颜,楼上vip病房空出来一个,家属收拾东西上去吧。”
奈奈纳闷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没说要住vip病房呀。”
“这是医生安排的,因为这病房就她一个不是孕产妇。”
“哦,原来这样啊,那我们这就上去啊。”
奈奈扶着清颜起来:“你看你多幸运,还有单人病房可住,听说那儿的费用可不低。”
清颜下了地,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
“奈奈,我好多了,出院吧。”
“你确定吗?”
“嗯。”清颜问护士,“医药费多少,我现在就结清。”
“已经有人替你结清了。”
清颜愣了一下,下意识有些慌:“那人是谁?”
“对方要求保密,应该是不想让你知道。”
奈奈拽了拽清颜:“该不会是霍绍霆吧?”
清颜冷静下来:“不知道,走吧。”
两人离开了医院。
奈奈有些焦虑:“要真的是他,那他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清颜有些无奈:“而且说不定正在在想该怎么甩掉我。”
“那你们是不是就结不成婚了?”
“我不担心这个,我担心霍夫人觉得我没了利用价值,就不帮我了。”
奈奈重重叹了口气:“哎,可别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清颜低头,情绪有些低落:“我其实已经习惯了,那种每次只差一点点就又被打回原地的感觉,很绝望。”
“天无绝人之路。”奈奈打起精神安慰她:“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清颜抬起眼皮,暗淡的眸子燃起一抹光亮:“还有个办法。”
“什么?”
“顾淮西。”清颜说:“他扣了我的证件,我可以想办法拿回来,偷也好,抢也好,我有了证件,就可以出国了。”
“他最近忙着当新郎官,已经好久没骚扰你了吧?”
清颜想了想:“那我就去找他,先回顾府。”
“又回那个吃人的地方?”
“今非昔比,顾远帆被抓了,顾府早就不同往日,最近顾淮西肯定焦头烂额,我找个机会拿到我的证件,然后远走高飞。”
奈奈觉得有道理,打了一个响指:“而且你手上还有宋轻舞的把柄,她不会为难你的。”
“没错,他们的婚礼是什么时候来着?”
“这个月底,三十号。”
“只有十二天了,如果一切顺利,我会站在佛罗伦萨艺术学院的门口,给你报平安。”
“那实在太美好了!”
“走吧,现在就行动。”
清颜当晚联系了余萍萍。
“死丫头,你还有脸说回来?顾家成了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
“你不是想让我帮忙让顾叔出来么?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告诉顾淮西,我要回去,叫他派车接我。”
“行,我等着你。”
清颜挂了电话,打包行李。
她全身上下最贵重的东西,全是霍绍霆送她的礼物。
钻石戒指,房,车,加起来价值千万。
清颜点开,想联系欧阳恕把东西还回去。
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直到现在,霍绍霆都没有联系他。
他可能真的讨厌她,想冷处理吧。
那她就识趣,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吧。
收好这些礼物,她决定等出国前交给奈奈,让她帮忙转交。
没一会儿,顾淮西就来了。
男人靠在出租房门口,吊儿郎当,一副浪荡公子做派。
“我说过,你会求着我回去的,陆清颜,你这辈子恐怕都离不开我了。”
清颜看着男人,他瘦了一圈,但心情不错。
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是啊,这出租房又小又破,哪里有顾府气派又舒服。”
她面无表情说着,走出了门。
顾淮西拨了拨她的高马尾,拎着她的行李下了楼。
老实说,这些日子见不着陆清颜,他还有些想她了。
无奈他刚接手公司,实在分身乏术。
可无论如何,陆清颜是飞不出他手掌心的。
他用过的女人,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
顾淮西接走了清颜。
远离路灯的暗处,一辆劳斯莱斯安静地停在黑夜中。
车里的男人沉默不语,没入阴影里的面容看不清表情。
欧阳恕不敢说话。
就这么一直坐在车里,直到黎明破晓,天亮了。
欧阳恕揉着通红的眼睛,听到霍绍霆沙哑开口:“回去。”
清颜亦是一夜未眠。
一直等到早上,等顾淮西和顾婉儿都走了,她才出去。
余萍萍现在拿她当救命稻草,因为顾家兄妹随时会叫她沦落大街。
她现在唯一仅剩的牌,就是清颜。
顾家人需要清颜,至少顾淮西是。
“这些日子顾淮西每天出去应酬,喝得烂醉回家,他每次拉着佣人的手,喊着,陆清颜给我做醒酒汤,陆清颜你不准走。”
清颜吃着早餐,听余萍萍在她耳边絮絮叨叨,有些心烦。
“你想表达什么?”
“他最近在和宋轻舞冷战,你的机会来啦。”
清颜心底冷笑,知道余萍萍打的什么算盘。
“放心,我会抓住这个好机会的。”
“到底是吃了生活的苦,终于学聪明了。”余萍萍满眼欣喜,看摇钱树似的看清颜:“妈的乖女儿,妈就靠你了。”
清颜讥讽地勾了勾唇:“我又不是野种了?”
余萍萍扇自己巴掌:“我掌嘴。我不该乱说话。”
清颜擦了擦手,站起了身:“我上楼一趟,你帮我看着点。”
她直奔顾淮西的房间,在想他会把她的证件藏在哪里。
门推开了,顾淮西回来拿东西。
清颜和男人对视,面不改色。
“来我房间做什么?”顾淮西一脸邪笑,步步紧逼,把她往床边带:“你是不是也很想我?迫不及待要爬我床了?”
清颜看着他,转移了话题:“听说你和宋轻舞吵架了?”
顾淮西挑起她的下巴,眸中暗潮涌动:“怎么,想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