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英俊的脸在眼前放大，两个人气息交缠，滚烫炽热。
清颜瞪大了眼睛，眼睛水汽蒙蒙的，霍绍霆低叹一声，吻了吻她潮湿的眼皮。
他克制着身体里叫嚣的冲动，翻过身躺下。
“你在折磨我。”
清颜咽了咽口水，她也没好受到哪里。
“你还凶我了。”
男人瞥了她一眼：“顾家人不凶你？”
“他们很差劲，但你不一样。”
“是我太惯着你了。” 霍绍霆坐起了身，伸出手臂拉开柜子的一个抽屉，找到一盒许久未拆封的烟。
叮的一声，打火机点燃烟，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雾，眯眼抽烟的样子很撩人。
“我没什么耐心。” 他抖了抖烟灰，斜眼睨着清颜：“你太磨人了。”
清颜轻哼了一声，他倒挺会装的。
霍绍霆抬起她的下巴，白烟吐在她脸上。
母亲说他对这女人是新鲜感上头，三个月后就会腻味。
依他看，未必如此。
清颜从他手里拿过烟，抽了一口，学他的样子，朝着他的脸呼出烟雾，明艳的眉眼平添几分妩媚。
“学坏了。” 霍绍霆没收了烟，按灭：“继续按腿。”
清颜撇撇嘴：“那你能不能不要一遇到什么事情就闷在心里，爆发的时候又很可怕。”
男人风轻云淡：“看你表现。”
清颜掐了一把男人腿上的肉，狠狠揪起来：“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
能建立起暗线帝国的男人，他怎么会像表面那样斯文正派。
他骨血里流淌的只有不近人情的冷漠。
霍绍霆抓起清颜的手腕，轻轻捏了一下：“你手还挺有劲。”
清颜定定看着他：“你能感觉得到痛，你的腿还有知觉！”
男人敷衍道：“嗯。”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明明可以站起来，却一直坐轮椅？”
霍绍霆掐着她的脖子：“想知道为什么，靠近点。”
清颜向男人倾过身子，他猎豹般的速度咬住她的唇，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她感到了晕眩。
霍绍霆吻得激烈，捧起她的腰身，险些又要失控。
最后克制住了。
他把她扣在怀里，仰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清颜的脸埋入他结实的胸膛，微喘着：
“我想治好你的腿是因为你治好了我的手，你看得懂我的画，怜惜我的才华，想叫我继续画下去，我也和你同样的想法。”
霍绍霆眸中的迷乱猝然敛尽，光影里骨相更显深刻，像尊雕塑安静听着。
清颜侧脸贴在男人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继续说：
“你是天子骄子，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不该被轮椅束缚，你应该去更广阔的世界，造福人类。”
男人不屑一嗤：“好假。”
“我说真的。” 清颜捧着他的脸，眼睛亮晶晶的：“我希望你越来越好。”
“更广阔的世界有什么意义，到处都是虚情假意。”
清颜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那你有心理阴影吗？”
“有。”
“是什么？”
男人垂眸，黑漆漆的眼睛与她对视：“你是我未来的妻子，应该知道我的过往，但这个话题仅此一次。”
清颜点了点头。
“在我八岁时，我经历了一场绑架，和我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她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我的父亲为了那个女人，把我一个人丢给绑匪，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是不是死了？”
“多年后死在我面前。”
霍绍霆眼眸一片冰冷，瞳仁漆黑噬人：
“我本可以救他，我亲眼见证了他的死亡。因为那伙绑匪当着我的面折磨活生生的人，无所不用其极，我甚至对此产生了乐趣，那个人毁了我，我要他死。”
清颜心口一颤，用手挡住那双眼睛：“霍绍霆，我再也不会和你说这件事了。”
霍绍霆神情微变，拿开她的手，小心翼翼看着她：“你怕我吗？我不会对你那样。”
“我不怕你。”
清颜抱紧他，再也没说一句话，只是做了一个晚上被霍绍霆追杀的噩梦……
＊
醒来的清晨，清颜身边的男人还在睡。
她先起了床，楼下餐厅已经准备好了双人份早餐。
禁宆的佣人们原本以为清颜会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样的下场凄惨。
可霍爷不仅没有赶走她，还叫她留下过夜，他们不约而同地默认了清颜就是禁宆未来的女主人。
欧阳恕迎过来，喜上眉梢：“陆小姐，霍爷难得睡个好觉，多谢你了。”
清颜吃着早餐：“他睡眠不好吗？”
“霍爷有睡眠障碍，睡得晚醒得早，今天睡到现在还没有起，肯定是累到了。”
清颜脸唰的红了：“可能是昨晚我们把不开心的事情都说开了，没心事了就睡得香吧。”
欧阳恕意味深长的笑：“我懂，我都懂。”
清颜解释不清，便不说了，吃完早餐就去了画室。
欧阳恕提醒她：“陆小姐，别忘了晚上还有老夫人的接风宴。”
“我知道了。”
欧阳恕送走了清颜，心情都变好了：“果真是药到病除啊。”
他吹着口哨往三楼上去。
卧室没人，找了一圈，原来在健身房。
男人的手撑着墙上把手在锻炼，欧阳恕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
要知道霍爷最抵触这个东西，三番几次发脾气叫拆了。
只见霍绍撑着把手，双腿离开轮椅站了起来，他激动地跳起来。
“霍爷，您的腿好啦？”
话音刚落，霍绍霆秒速跌回了轮椅里。
男人无奈沉了口气，刀片似的眼神剜了过来。
欧阳恕扇了自己一巴掌，屁颠屁颠走进去：“陆小姐那药真神了，您还就只喝了一口，效果太惊人了。”
霍绍霆拿起毛巾，慢条斯理擦额头上的汗水。
“她说了，我站起来会是全世界最帅的新郎。”
欧阳恕啧啧道：“全家人苦口婆心您是一句不听，陆小姐一个晚上就叫您转变了想法，她给您下药了吧？”
霍绍霆神清气爽，懒得和他计较：“洗澡，吃饭。”
＊
清颜让司机直接送她去了画室。
她刚在工位上坐下，就收到许奈奈发来的消息。
［颜颜，这个医生很厉害，千金贵妇都找她做修复手术，挺靠谱的。我约到了她的号，这周六，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清颜有些看不明白，回复：［什么修复手术？］
［就是那什么啊，霍绍霆不是有处女情结么。］
清颜做贼心虚地看了眼对面的同事：［你预约费多少钱？］
［她的号，一万。］
清颜瞪大了眼睛，两手按着屏幕一顿输出：［什么？一万？你脑子进水了吧许奈奈，钱多没地儿花了你给我啊？一万你一个月白干了，退回来！］
［退不了，姐妹，这叫花小钱办大事，就当我投资你这个潜力股了，你去不去啊？］
同事过来找清颜，她敲了去去去三个字过去，把手机丢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