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看向霍瑾泽,正想开口回答。
霍绍霆替她作了回答:“我见过清颜的家人了。”
“家里做什么的?”
霍绍霆给清颜夹菜:“霍瑾泽你闭嘴,吃饭。”
霍铭启俊脸阴沉下来:“三弟,婚姻是大事,双方家长见面,知根知底了解清楚,是必要流程。”
霍绍霆说:“我娶的是她,不是她家人。”
三兄弟剑拔弩张,清颜波澜不惊,情绪平稳:
“我叫陆清颜,是顾家的养女,父亲已经病逝。”
霍瑾泽继续追问:“那你的母亲呢?”
“我母亲,在顾家。”
“嫁进了顾家?”
“没有。”
霍瑾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陆小姐,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遮掩。三弟有腿疾,终日足不出户,不了解上京的世家圈子,我们做哥哥的,应该为他把关。”
清颜点头附和:“当然,世家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我高攀了绍霆,但我深知要把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我努力学画,并以此为生养活自己,并且还拿到了佛罗伦萨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霍铭启点头认可:“那很厉害了,那个艺术学院录取条件严苛,每年只有两个名额。”
霍瑾泽放下碗筷:“陆小姐,恕我多言,个人的努力,抵不过一个家族的底气,霍家是上京顶级豪门,娶妻慎重是自然。家世这一关你都过不去,就别说其他的了,只怕你会觉得更刁钻。”
霍绍霆的手放在了腰间,愠怒里夹杂威胁:“霍瑾泽,信不信我一枪崩烂你的嘴!”
霍铭启在桌下狠狠踹了一脚二弟,眼神如刀射过去。
霍瑾泽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状:“三弟,你厉害。”
“道歉。” 霍绍霆眼眸猩红,如一只被侵犯了地盘的雄狮,紧盯着霍瑾泽:“你该向我的未婚妻道歉。”
清颜轻轻拉了拉霍绍霆的衣摆:“你不是告诉我看人要用心,给二哥一点时间,他会看清楚的。”
霍瑾泽打量着清颜,眯了眯眸子:“你难道就不生气吗?”
清颜直视对方,不卑不亢:“你不尊重我,我当然生气。我的母亲不好,并不代表我不好,请你们再多了解一下我的过去,再对我下评判。”
她叫管家拿来自己准备的礼物:“我带着诚意来,这是给两位哥哥的见面礼,都是我亲手制作的。”
管家把礼物送到霍铭启和霍瑾泽的手上。
霍铭启的盒子里是一支钢笔,手绘的青龙浮雕围绕笔身,栩栩如生,磅礴大气。
霍瑾泽的是一副画卷。
他打开看,愣住了:“《千里江山图》,你哪来的?”
“这是我一比一临摹真迹,自己画出来的。” 清颜笑笑:“国家博物馆里的《千里江山图》有毁损,万国会迫在眉睫,要给外宾展示这副画,二哥刚升职就遇到难题,不如就用我的解燃眉之急吧。我保证,即使是眼光最毒辣的鉴赏专家,也找不到破绽。”
霍瑾泽的神情逐渐不可思议,最后变得震惊。
“你怎么知道真迹有毁损?”
“我所工作的画室接收了修复任务,而我,就是修复画师。”
霍瑾泽的自责和羞愧涌上心头,他看着清颜,心绪复杂。
“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蠢货,陆小姐,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清颜忙挥挥手:“二哥,你别这么说,你也是为绍霆好,我理解。”
霍铭启从盒子底部拿起一个粉色封皮的邀请函:“这又是什么意思?”
清颜解释:“我想邀请两位哥哥明晚观赛,如果我当上了京圈第一名媛,两位哥哥就同意我和绍霆的婚事。”
霍绍霆怒声:“荒唐,你就是第一丑八怪,我也照样娶。”
清颜朝男人笑笑:“放心,我对自己有信心。”
她等一天,很久了。
霍铭启和霍瑾泽互相看看。
老大做了决定:“你能拿到评选资格,已经是实力的象征。如果赢下第一名媛,就和绍霆结婚。”
*
夜幕降临,第一名媛评选会在上京酒店拉开帷幕。
几轮激烈比拼筛选,进入决赛的只剩四位。
美女画神清颜,珠宝世家千金谢佳莹,芭蕾舞舞后宋轻舞,顾家三千金顾悦柔。
主持人在台上宣布比赛规则:“在座的每位手上都有一个投票器,上面有四位评选者的姓名,支持哪位就按下她的按钮。在投票之前,我们四位选手上台,为自己拉票。”
三位陆续上台,发表了感言。
清颜最后一个出场,全场的灯光熄灭,瞬间暗了下来。
VIP包间内,霍绍霆瞬间做出反应:“清场,找人。”
话音刚落,舞台亮起一束光。
一旁的欧阳恕松了口气:“三爷,陆小姐在台上画画呢。”
清颜坐在画架前。
灯光打在她素雅的裙子上,如瀑长发倾泻而下,清冷唯美。
她完全沉浸其中,到了无人之境,一切都静止了,只有空灵的音乐声。
所有人在看清颜画画,简直是一场视觉享受。
最后一笔收尾,清颜起身,向大家介绍:
“这副画充满童真趣味,色彩鲜明活泼,孩童与大自然结合,我为之取名为《山脊上的云朵》,并以画家协会的名义拿去拍卖,善款捐赠贫困山区儿童。也希望大家投我一票,让我的慈善之路走得更远。”
台下掌声雷动,压倒性的支持声。
后面一排站着的谢佳莹走过来,抢走了清颜的画筒。
“陆小姐曾经当过我的艺术私教,她确实很有画画天赋,只是我有很多困惑,想借今天这个机会,当面问个清楚。”
清颜冷然地勾唇:“你接着说。”
谢佳莹让会场亮灯:“大家请看大屏幕,这些都是陆小姐的作品,盯着仔细看,一分钟后,请说出你们的感受。”
这一分钟里,出现了一边倒的声音。
“好怪诞的画风,看了头皮发麻。”
“《礼物》的那双眼睛,像是偷情被人发现了,钻进去躲了起来。”
“还有《笼中雀》,怎么色色的?莫非陆小姐想隐喻自己是哪个有钱人包养的对象?”
谢佳莹打了个响指:“这就是我的困惑。”
她和清颜正面对峙,挑衅道:“我曾道听途说陆小姐私下的花边新闻,再结合你这些画的表达,我怀疑陆小姐服务于光轮会组织,这个组织要求每个出席公众场合成员,都要出示情色隐喻的标志,很明显,你的画作就是。”
台下一片哗然:“那可是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组织,比黑事会还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