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从陆念念那儿打听到了前一天和季尤佳争吵的男生，叫程初。为了不让陆念念起疑，他不敢问太多。
没了陆念念这个渠道，他只好将主意打在自己室友身上。
凌怀一边盯着电脑，一边慢悠悠问道：“经济学院的程初，你们认识吗？”
秦浩杰推了推眼镜，“程初？这不是经济学院出了名的学霸嘛！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我知道我知道，程初可是经济学院的院草……”
一心想刷好感的王雨一下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凌怀谎话张嘴就来，一点都不心虚，“昨天我在路上看到他，发现路过的有些女孩子会偷偷看他，有点好奇。”
张天难以置信地转头，“你居然会对同性感兴趣！”
秦浩杰肯定道：“凌哥，你放心，他再帅，也没有你帅！”
“我认同！”王雨在一旁点点头，“且不说他那个脾气性格，就算他是个中央空调，也没你受欢迎。”
这话别说是被讨论的凌怀，另外两人听了也汗颜。
凌怀装作不经意道：“听你的意思是他脾气不好？”
“也不是不好，就是挺冷的一个人，也喜欢独来独往。”王雨不愧是316寝室的“交际花”，谈论起别的学院的人，也能喋喋不休，“他性子是真的冷，跟室友关系都不太熟络，不过也从来没有闹过什么矛盾。这学期开始，他就搬出去一个人住了，可能对他这样独身往来的人来说，一个人住更舒坦吧。”
凌怀转着笔，微微勾了勾唇，看昨天的情况，这人的脾气属实不太好。
他后来仔细回想了昨天的事，季尤佳和程初的相处模式给他一种不是普通亲戚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俩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对付敌人的第一步，先得了解对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王雨歪头看向凌怀，“凌哥，你想知道些什么，我去打探。”
凌怀闻言，挑挑眉道：“你是不是学错专业了？”
“什么意思？”王雨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维。
秦浩杰忍着笑，解释道：“凌哥觉得你应该去新闻系，职业规划清晰明了，欢迎你加入记者行列。”
凌怀对自己的“解释员”竖了一个拇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天没忍住，笑出了声。
被调侃的王雨默默转回了头，一个人缩在座位上，苦哈哈地抱抱自己。
勇敢小王，不怕苦！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季尤佳睡了两觉，都要睡懵了。
临下飞机前，季尤佳在陈明敏关怀的目光下，喝了一杯温水。
由于国内没有直飞佛罗里达州的航班，她们得先到芝加哥或者纽约，再转机。
她们抵达芝加哥的时候，刚好过了12个小时，此刻是芝加哥下午三点。
“先去休息室休息吧，六点多的飞机，不急的。”
“好。”
季尤佳跟着陈明敏进了贵宾休息室，将行李寄存后，她躺在沙发椅上，看着陈明敏忙活。
有的时候，她觉得周边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会让她成为生活白痴。
比如说现在，陈明敏正在给她准备晚餐。
她想帮忙，然而长时间的飞行让她身体很疲惫，一点都不想动。看着精力充沛，忙前忙后的陈明敏，她很好奇，到底谁才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运动员？
季尤佳一撇头，看到悬挂的电视机正定格在新闻频道，她看了几眼，觉得没意思，刚想收回视线，突然听到了“阿利亚”的名字。
“根据俄塔斯社报道，备受瞩目的横城世体运会银牌获得者阿利亚·尼茨卡娃宣布与教练分道扬镳，将远赴加拿大转投……”
后面的话，季尤佳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阿利亚要离开训练了十几年的俄罗斯。
她赶紧拿出手机，也不管和俄罗斯的时差，直接电话轰炸阿利亚。
第二个电话响了几秒后，阿利亚接通了。
没等阿利亚出声，季尤佳直奔主题，“什么情况，你怎么要换教练了？”
阿利亚笑了笑：“你看到新闻了？”
季尤佳没好气道：“我刚下飞机，就看到一个重磅大瓜！”
“你在哪呢？”
“回了一趟中国，现在在芝加哥。”季尤佳及时打住话题，“别打岔，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换教练？”
阿利亚反问道：“成绩不理想，换教练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
“不一样！”季尤佳激动地坐了起来，“你跟莎姐已经十几年了，从你学花滑开始，你就跟着她……”
阿利亚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她手下有多少学生吗？”
季尤佳的语气重了些，“什么意思？你是觉得自己不受重视了吗？”
“尤佳，莎姐并不缺我一个，你能明白吗？”
“我不明白。”
不同于季尤佳的激动，阿利亚显得很平静，“我是跟着莎姐十几年了，但现实就是，我不是她的唯一，总会有其他人顶上我的位子。她作为国际上顶尖的教练之一，不会缺学生。”
“她会有无数个阿利亚，但我只有一段青春。”
阿利亚6岁就跟着莎姐，大家都说她享受的是“亲女儿”待遇。毕竟她青少年时期强势出道，迅速成长为超级新星，又反过来为莎姐的名声增加含金量。
可以说，二人互相成就。而且阿利亚还是莎姐教练生涯的首位徒弟，她的地位不言而喻。
季尤佳一直以为谁都有可能会离开莎姐，但阿利亚是绝对不会。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家“花旦”竟然率先离开。
一直没有听到季尤佳回话，阿利亚轻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好歹？”
季尤佳抿了抿唇，实话实说，“没有，只是不理解。”
“尤佳，我们不一样。”阿利亚的声音听上去很低落，“卡姐只有你这么一个学生，她会全心全意对你。但莎姐要面对十几二十几个学生，她没这个精力。”
季尤佳觉得奇怪，“可教练带的学生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啊。你现在转投到奥叔组，也要面对很多师兄师姐，他那边的学生也不少啊。”
阿利亚即将转投的名帅奥叔，是北原结真的教练，同时还培养了2010年蒙特华世体运会女单金牌柳智渊，也是韩国花滑史上第一位大满贯得主，还有2018年横城世体运会男单铜牌获得者费尔科维奇等等许多顶尖花滑运动员。
“那同为顶尖教练，为什么卡姐只带你一个人呢？”
阿利亚不想再跟季尤佳瞎掰扯，抛出了一个难题，想让季尤佳迎难而退。
没想到，季尤佳认真思考了一下后，格外真挚道：“可能是我钱给到位了吧。”
阿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