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冷眼看着眼前的人，道：“我更不想你过来。”
“要不是为了……”
程初低吼了一声，“够了！”
紫藤蔓下的二人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凌怀和陆念念这对兄妹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盯着不远处的男女。
陆念念喃喃道：“那是我们副会长。”
凌怀没有说话，从他这个视线能看到那个女孩子戴着白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奶黄色的毛绒渔夫帽下压着，整个人透着一种神秘感。
女孩子率先打破这份无止境的尴尬，她放软了语调，“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是她！
凌怀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她说中文的时候会带着一股软糯感，温温柔柔又甜甜的。
程初淡漠地瞥了季尤佳一眼，冷声道：“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说着，他抬脚就想走。
季尤佳下意识地伸手拉他，“等一下。”
程初眉头一皱，直接推开了她的手。
本来急着拦人的季尤佳就没有站稳，被他这么一推，直接退后了几步，“砰”地一声，她的后背撞到了棚架上。
陆念念见状，娇俏的小脸上带着强烈的怒意，直接奔了过去，“要不要脸，动手打女孩子！”
季尤佳的意外，让程初愣了一秒钟，他的手都伸到了半空，想要去扶她，猛地听到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他转眼望去。
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冲到了他面前，然后他猝不及防地被推了一把。
陆念念狠狠地瞪着程初，“人渣！”
骂完他后，她连忙伸手去扶季尤佳，“没事吧？疼不疼，要不要去医务室？”
冬天衣服穿得厚，并不是很疼，只是季尤佳刚开始并没有缓过来。
她摇摇头，“没事。”
陆念念比她还紧张，“真的没事吗？”
“不疼。”
季尤佳笑了笑，不过陆念念看不到她口罩下的笑容。
对季尤佳来说，这个撞击的确不疼，每次摔在冰面上的力度是这个的好几十倍，甚至百倍，她早就习惯了。
看她确实没事的样子，陆念念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我保护你。”
说着，陆念念将人护在身后，故作凶神恶煞地盯着程初，大有一副他要是敢动手，她就跟他拼命的勇猛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凌怀也走到了她们身边，他自上而下地看了看程初，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道歉！”
季尤佳疑惑地回头，温暖的阳光下，凌怀那张本就十分好看的脸显得更加清俊。
他怎么会在这里？
季尤佳下意识地扯了扯口罩，想把自己遮得更严实，以防被认出来。
现在可不是见面的好时机。
程初扫了一眼挡在季尤佳面前的二人，情绪沉了下去，“多管闲事。”
凌怀的表情看起来很随意，嘲讽道：“是男人就道歉。”
陆念念转头颇为费解地看着自己的亲哥，她了解她哥，很少会管闲事，今儿个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会主动帮忙了？
她不理解。
程初没有理态度强硬的凌怀，刚想离开，却被凌怀一把抓住了手腕。
凌怀看着不显壮，但锻炼的很有料。他面色平静，任谁都不知道他到底使了多大的劲。
程初平日里也没少锻炼身体，但还是没法和专业运动员每天的力量训练相比。
他的手腕被死死捏着，只要一挣扎，就能感觉到隐隐作痛。
程初皱了皱眉，目光落在身前的凌怀身上。
凌怀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歉。”
程初没有说话，二人之间的气氛很紧张。
季尤佳看出了他们的剑拔弩张，也不管凌怀会不会认出她，连忙出声：“让他走吧。”
然而凌怀并没有放手。
陆念念感觉出了不对劲，拉了拉凌怀的袖子，轻唤了一声：“哥。”
凌怀轻轻一笑，“对女人动手，可不是男人行为。”
季尤佳没忍住，解释道：“他没动手。”
陆念念闻言，情绪十分激动，“我们亲眼看到的，怎么可能有错？你别怕，有我们在，不会让他再欺负你的！”
季尤佳有些头疼，不禁怀疑她今天是不是来错了？
凌怀的余光瞥见心不在焉的季尤佳，自嘲道：“念念，有些情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不必出头。”
他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多酸。
偏偏在场的都是恋爱白痴，并没有人察觉到。
不过他这话，成功让季尤佳和程初怔在原地。
情侣？
二人难以置信地对视了一眼。
还有这种误会？
陆念念想了想，提议道：“那我们走？”
凌怀站在原地，不动，视线落在季尤佳身上。
程初微微挑了挑眉，多了一丝咄咄逼人，“有些情侣，不仅多管闲事，还管不住嘴。”
听到这话，季尤佳的目光在凌怀和陆念念之间来回打量。
挺般配的。
凌怀矢口否认，“不是情侣。”
说这话的时候，他偷偷看了季尤佳一眼。
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下一秒，双方相继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有一丝被抓包的尴尬。
陆念念也不管眼前这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语气很冲，“我们是不是情侣要你管？”
动手打女人，不可饶恕！
程初的面色冷了下来，“那你们又何必多管闲事？”
“你……”陆念念气得早就把礼貌抛之脑后，用食指指着他，拽拽道，“我乐意，怎么滴？”
程初无语地瞥开了目光，“有病。”
“你有没有礼貌啊！”
陆念念的手都快戳上程初的肩，被他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眼见着这热心小姑娘都要上手了，季尤佳头疼地抚了抚额，她到这儿来，可不是来闹事的。
季尤佳终于出声了，“凌怀，这是个误会。”
“我说你这男人……”陆念念的话戛然而止，她不敢相信地回头，看了看凌怀，又看了看季尤佳，一度失神，“你们俩认识？”
季尤佳在叫出凌怀的名字，而发现对方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时，她便知道凌怀已经认出她了。
都到这份上了，她觉得再瞒着，也没有意思。
季尤佳纤长的手指勾住绳耳，慢慢摘下口罩。
她摘口罩的动作仿佛慢镜头，一点点露出真容。
冷白的皮肤因为长时间戴着口罩，脸颊泛着氤氲的粉色，瑰丽的五官带着难以言说的安然，很美。
陆念念震惊地捂住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