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念头一起,白姝彤又蔫儿了。
她现在身边没什么人手,还要分出时间高考。
时间、精力和可用之人都不够。
就算机遇多,她也不可能一口吃个大胖子。
白姝彤只觉自己太贪心了!
张茵茵见白姝彤问起建筑,眼睛都亮了,她想顺嘴承认,但又知道不能骗人。
骗人最伤感情,还是要实在点。
张茵茵斟酌了下,笑眯眯道,“他是搞保卫工作的。”
白姝彤“哦”了声。
保安工资到不了百十块,应该是工地的安全员头头吧!
海爷爷动了动电线,又拍了拍电视机的后盖,模糊的画面在“嗞嗞”的电流声响中又清晰起来。
富有年代感的春晚开幕音乐声,从方盒子电视机传出来,回荡在屋里。
灯光很暗,大家的眼睛很亮。
“有了有了!”招娣、宝珍和大妞齐齐激动的叫,眼睛钉在屏幕上。
养父母正襟危坐,望着电视机,好似遇到了要细细品尝的珍馐美味,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开始了,主持人出来了。”
白姝彤经历过后世的高科技和繁华,难以忍受时不时模糊的低帧黑白画面,却被大家的情绪感染,跟着看了一会儿。
呆了半小时后,她就回家看书刷卷子去了。
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多,时间宝贵。
除了学习,还要考虑年后矿产、服装店和甜品店以及养父学摄像的事情。
这些事情都需要琢磨琢磨,列出来年计划,不至于年后乱了阵脚。
白姝彤打着台灯,伏案做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咻”的一声响,农历新年零点的烟火飞上夜空。
白姝彤抬头,一束烟火在她黑亮的瞳仁中盛开,星星点点的碎光点亮了半边天。
新的一年到了。
张钊望着消散在夜空的烟火,咬着凉透的饼,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工地上扯着灯泡,机器轰隆,人声嘈杂,鹏城作为国家重点建设区,过年也要赶工。
他淡着脸,蹭了蹭脸上混着灰泥的汗水,咽下最后一口饼,仰头往嘴里灌了几口水,起身就去干活。
“钊,有人找!”
有人粗嘎着嗓门,朝那片尘土纷扬中的身影喊了声。
张钊淡漠的眼皮一掀,嘴角扯出个冷硬的弧度,“不见!”
片刻后,他忐忑不安地坐在工地外的马路牙子上。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张钊看向蹲在自己身侧的高大男人,竭力稳住声线,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波。
刚才,他以为是自己那个丧天良的妈,没想到竟然是苍云烽。
苍云烽救过几次白姝彤,交情匪浅。
肯定是知道他拿了5000块失踪的事情。
张钊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他还没攒够钱偿还。
宝珍活着吗?
白妹子知道他在这里吗?
纷至沓来的思绪,搅得他无力应付。
“来看看你,”苍云烽递给他一支烟,张钊顿了下接过烟,听到对方淡然的声音,“找到这里不容易。”
张钊探头,“咔嚓”一簇火苗摇晃在他眼前,就着苍云烽手中的火机点烟。
他深吸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两人之间静默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半晌,他问道,“白妹子怎么样?”
“挺好的。”苍云烽见他不敢问,直接道,“宝珍的手术也做完了。”
张钊原本双手搭在膝盖,垂着脑袋,闻言瞳孔微张的转头,“做,做完手术了?”
白妹子哪里有钱做手术,难道她去找陆团长……
苍云烽和他惊讶空茫的目光对视一眼,转头望着远方的夜空,“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