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额头上渗出汗来,他咽了咽紧张的口水,看着李广山,“是,是孤当时太慌张了,没有查清楚,就离开了。”
他说完,转身就朝着皇上跪了下来,“启禀父皇,儿臣有罪,还请父皇恕罪!”
听着这话,皇上的脸色也是难看。
“废物!”
有些事情,既然要做,就应该做得彻底!
既然决定杀人灭口了,怎么还能留下活口?
现在这样要如何收场?
“启禀皇上!罪臣,罪臣有话要说!”李广山慌忙开口。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皇上看向李广山,“你要说什么?”
“启禀皇上,涟水郡贪污一事,罪臣认罪!但,罪臣之所以这样做,都是太子殿下在背后指使!罪臣若是不从,太子殿下就要我李家绝后,罪臣也是无可奈何啊!”
李广山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太子狠狠地瞪了李广山一眼,赶忙开口辩解,“父皇明鉴!这李广山为了脱罪,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他就是想要攀咬儿臣!”
“我不是攀咬!”李广山说着,当众解开衣裳,从最里面拿出一个被油纸包裹住的账本,“启禀皇上,这是这些年来,罪臣贪污的每一笔款项,其中绝大部分都入了太子的口袋!”
看到账本,太子的脸彻底白了,他忍不住开口道,“账本不是都烧了吗?你怎么还有?”
听到这话,李广山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太子,“殿下没想到吧,我就是怕会有这样一天,所以账册都做了备份!”
宋御史在一旁插话道,“太子殿下怎么知道账本都烧了的?难不成,是太子殿下亲手烧的?”
“孤没有!”太子猛地拔高了声音。
皇上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他瞪着下面的人,怒吼一声,“够了!”
众人这才纷纷闭嘴。
看了一圈众人,皇上冷声道,“太子禁足东宫思过,罪臣李广山押入天牢候审,退朝!”
“皇上!”宋御史忙开口想要拦住皇上,可他已经匆匆离开了大殿。
满朝文武都愣在了当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个场面要如何处理。
太子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瞪着还跪着的李广山,抬脚就朝他狠狠地踹了过去,“好你个李广山!竟敢给孤使绊子!孤不能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一旁的大臣们见了,赶忙上前来拦,太子这才怒气冲冲地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威胁一下宋御史,“你,孤记住了!”
看着太子大摇大摆地离开,宋御史满脸悲痛地吼道,“各位大人!太子如此,皇上如此,各位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家都沉默着不语,宋御史继续怒吼着,“若是大禹的国君都是这样的话,那大禹还能传承多久?十年?二十年?”
“大禹能坚持到百年吗?”他一边走一边问,经过了所有的大臣。
可却没有人敢回答他的话。
走到最后,见无人理会,宋御史突然就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往外走,嘴里还在喊着,“天亡我大禹!天亡我大禹啊!哈哈哈!亡了好,亡了好啊!”
看着宋御史走了,其他大臣相互使了眼色,也都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大殿。
今日的事情,在所有人的心里,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皇上不行,太子也不行,若是再不做出什么改变的话,那大禹怕是真如宋御史所说,要亡了。
一想到这样的后果,谁也坐不住,丞相干脆领头,召集大臣们凑到一起,商量起这事情来了。
而皇上,下朝之后,却是急匆匆地去了太后宫中找顾长雁。
听到皇上来,顾长雁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却也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去见。
“微臣参见皇上。”顾长雁连头都没抬,进门就直接行礼。
见到她,皇上快步走过来,伸手想要扶她起来,顾长雁却是先他一步站起身来,“皇上找微臣,是有什么事情吗?”
皇上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才看着顾长雁问道,“朕就是来问问,那八神补的进展如何了。”
听到这话,顾长雁挑了挑眉,“回皇上,这八神补既然是神药,那炼制自然不能像普通药材那般简单轻松。”
她说着,甚至还解释起药材要怎么处理如何炮制,之后才能开始炼制,炼制又要经过多少重步骤……
主打的就是一个复杂,越是复杂,越是听不懂,越显得这药难得。
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皇上皱了皱眉头,“所以这药还要多久才能炼制出来?”
“如果顺利的话,两三个月吧。”顾长雁说着,朝皇上扬起一抹笑容,“但很难说能不能顺利。”
皇上倒是想要催促她快一些,可又怕自己催得急了,炼制的过程中出什么差错,只能作罢。
看着皇上不甘心地离开,顾长雁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真是奇怪,怎么突然这么着急要八神补了呢?
虽然不想理会皇上,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顾长雁挑挑眉,转头就去了配药房,看她的好师傅进展如何了。
晚上,顾长雁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时候,毫不意外地见到了躺在床上等她的白奉夷。
“今日皇上突然来问八神补的进展,可是前朝出了事?”顾长雁开口问道。
白奉夷扬起一抹笑来,“涟水郡的郡守李广山被人救下,今日宋御史带他上殿,当面与太子对质。”
听到这话,顾长雁吹了个口哨,“那太子殿下怎么说?”
“呵,我原本以为他会想办法脱罪,没想到啊。”说着,白奉夷露出一抹笑来,“这个蠢货,竟然自己露馅儿了。”
听到这话,顾长雁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确实不聪明,这事情的确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你还笑呢?”白奉夷说着,刮了一下顾长雁的鼻子,“证据都摆在眼前了,皇上也没治太子的罪只是罚他禁足思过,你还笑得出来吗?”
顾长雁的嘴角扬得更高了,“为什么不呢?”
她说着,眼神一转,“皇上不公,太子不仁,你取而代之,是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