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雁是……”刘氏也看不懂了。
这几年来，她这个做娘的是越来越看不懂女儿了。
晚饭时，顾家人面面相觑。
“长雁呢？她不出来吃饭吗？”顾老大疑惑。
刘氏摇了摇头，“我去问过了，长雁说正忙。”
“也不能一直忙啊！”顾老大站起，想去寻顾长雁，却被刘氏拉住，“你别打扰她！”
顾老太也道：“咱们先吃！等会儿我再给长雁送饭菜过去。”
两婆媳一唱一和，顾老大也没再坚持。
顾家众人吃过饭后，让顾长安将饭菜送到顾长雁所在的药房。
“叩叩叩——！”
顾长雁正好结束了一轮试药，正在发呆。
听见敲门声，她走去开门，却看见顾长安小心翼翼地端着饭菜站在门口。
“哥哥？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饭！”顾长安嘿嘿一笑，高举手里的托盘，“妹妹，吃饭！”
顾长雁微笑，“好。”
两人进屋。
顾长安坐下，把托盘放在桌上，然后拿起碗筷塞进顾长雁的手里，催促道：“妹妹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去逛街！今天外面好漂亮！”
“外面？今日是什么节日吗？”顾长雁一边吃饭，一边问。
顾长安想了想，像是一个背书的孩子，磕磕绊绊地说出两个字：“立、立冬？”
顾长雁一怔，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如今秋去冬来，又是一年冬了。
于古人而言，二十四节气与节日一样重要。
“快吃！”顾长安催促。
顾长雁也想出去散心，加快了进食速度。
半个时辰后，顾长雁吃完饭，打扮了一番便拉着顾长安出了门。
街道上，花灯点缀，人声鼎沸。
人群摩肩接踵，有吆喝卖冰糖葫芦的，有叫卖手帕头饰的，有唱曲儿引人围观的，一派热闹。
“妹妹，我想吃这个！”
“妹妹！我要玩这个！”
“妹妹！过来过来！”
一上街，顾长安就像是松了绳的哈士奇，在人来人往里钻来钻去，根本拉不住、拦不下。
顾长雁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被迫跟着他跑来跑去。
但是，满腔的郁闷也在忙乱之中渐渐散去。
“小顾神医！”
忽然，一个呼喊在身后响起。
顾长雁回头，在看到赵鄞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是你啊。”
赵鄞挠了挠头，想起刘氏的拜托，不由苦恼挠头，试图问：“你想吃冰糖葫芦吗？要不然咱们去买个花灯，或者去看异人表演？”
顾长安冲了出来。
他一把拉住顾长雁，“今天妹妹是跟着我出来玩的！你不能抢！”
赵鄞和气解释：“我不是跟你抢人，我是跟你们一起去玩的！”
“真的？”顾长安一脸不信任。
赵鄞连忙强调：“真的！”
“那我们去套圈吧！”顾长安松开顾长雁的手，一把拉住赵鄞的手，转身就冲进人群里，凑到一个摊位前，“你会不会套？我想要那个！”
他指着一只被五花大绑在原地的大鹅。
赵鄞瞧着，蠢蠢欲动，但还是看向顾长雁，“要不然我们拉着小顾神医一起玩吧？”
“妹妹看，我们套！”顾长安嘴上说着“我们套”，实则把圈子都塞进了赵鄞的手里，还催促道：“套吧！”
骑虎难下，赵鄞只好接过“重任”。
赵鄞也学过射箭，准头自然不错，但是大鹅的脖子分外灵活，明明圈子都快套中它了，它脖子一扭，把圈撞开。
赵鄞：“？？”
“还能这样！？”他冲着摊位老板道，“我明明快套中它了！”
摊位老板抱着圈，笑容和气道：“套上它的脖子才算中了，公子准头不错，再接再厉！”
赵鄞撸起袖子，再次套圈。
但一连套了好几次，都没有套中大鹅，惹得顾长安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质疑。
“你行不行啊？”
“要不然让妹妹来吧！”
“我感觉你套不中诶！”
赵鄞套得心里冒起火，嚷嚷道：“你给我等着！我肯定能套到那只该死的大鹅！到时候我就把它一锅炖了！”
结果，下一个圈，的确套中了大鹅。
没等赵鄞和顾长安雀跃起来，大鹅脖子一钻，把圈子顶了出来。
摊位老板摇了摇头，“这个也不算套中。”
赵鄞：“……”
顾长安委屈，“……大鹅又没了吗？”
赵鄞气愤道，“我刚才明明套中了它！店家，你这是耍赖吧！”
摊位老板理直气壮，“我说了套中才算数，你们这不是没套中吗？”
“套中了还能被顶出来，这样谁能拿走大鹅？”赵鄞仍觉得对方在忽悠自己。
摊位老板却义正严词：“真正有本事的人，套中了鹅，它根本挣扎不了！”
赵鄞表示怀疑。
顾长安已经把手里的圈塞到顾长雁手里，眼巴巴地看着她，说：“妹妹，我想要大鹅，你帮我套！好不好嘛？”
顾长雁失笑，“我也不行啊。”
虽然她发射暗器的准头不错，但是套圈和射箭还是有区别的。
下一刻，一只手抓起圈子。
那人站在顾长雁的身后，用温和的声音说，“长安，我来套吧。”
虽然他戴着一个遮住下半张脸的面具，但是顾长安一下子认了出来，“小风哥！”
顾长雁没有回头。
白奉夷走到她身旁，干脆利落地扔出一个圈子。
结果，碰到大鹅，被撞开了。
赵鄞抱手嘲笑，“还不是和我一样？”
他对突然出现在顾长雁身边的男子心生敌意，哪怕顾长雁和白奉夷一句话都没说。
白奉夷也没气馁，再扔出一个圈。
这下，套中了大鹅，但是又被大鹅顶了出去。
赵鄞哈哈一笑，“看来这位小哥也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啊！”
白奉夷还没说话，顾长安先不满了，瞪着赵鄞，怼道：“你好吵啊！能不能安静地看小风哥套圈？！”
赵鄞笑容僵硬。
结果，下一刻，白奉夷再次扔出一个圈。
没有套中大鹅，而是一圈把它砸晕，然后第二个圈紧接投出，套住一动不动的大鹅。
摊位老板：“……”
赵鄞：“？？”
顾长安拍手跳跃，“套中了！套中了！小风哥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