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娘！”
“娘！”
见此，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顾长雁冲过去，却被刘氏挡住，“别过来！我身上太臭了！”
顾老大急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蕙娘，你哪儿受伤了？咱们快去找祝神医看看吧！”
刘氏哭笑不得，“我没受伤！身上的血不是我的！”
顾家人先是松一口气，而后又忍不住心惊。
“血不是你的，是谁的？”顾老太颤抖着问。
“是猪的血。”刘氏连忙解释，“今天我本来是去帮人洗猪下水的，但没想到那家有个怀孕的母猪受了惊吓，当下就血崩了！我被人挤人地推进了猪棚，还帮着给母猪接生了小猪。”
闻言，顾家人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刘氏实在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连忙道：“娘，你们吃饭去吧，我想先去洗澡！”
顾老大立马道：“我去给你抬水。”
顾老太一挥手，“你去先去收拾吧，我给你留饭。”
“好哩！”
之后，刘氏不仅洗了澡，还用艾草熏香，这才祛除了身上的猪臭味。
是夜，顾长雁窝在刘氏身边睡觉，忍不住问她，“娘，给猪接生赚钱还是洗猪下水赚钱啊？”
“当然是给猪接生赚钱！”刘氏道。
“那给猪接生难吗？”
“今日母猪是难产的，要弄出来还挺难的。”
顾长雁沉吟了一下，低声问：“那您学会对方催生的方法了吗？”
刘氏怔了一下，犹豫道：“我觉得……好像还挺简单的？和人生娃的步骤差不多？”
“娘，您想学给猪接生吗？”顾长雁想让刘氏学一门手艺，而不是整日东奔西跑打零工。
闻言，刘氏若有所思，“我明日请打听一下，看今日那位猪接生的大娘愿不愿意教我。若是她愿意，我便学！”
顾长雁听此，笑了。
她最欣赏的刘氏的一点就是，她不仅听劝，还愿意为此奋发向上。
第二日，刘氏出门后，顾长雁拿着医书去找祝神医。
祝神医和小药童住在隔壁屋，虽然和顾家人无交集，但顾老太会将一日三餐送过来。
这些日子，顾长雁自学医书后，会将想不通的疑点写下来，等攒够一页后，便去找祝神医答疑解惑。
大佬就在隔壁，傻子才会守着金山不去用。
祝神医一看医书的皱褶程度，心中欣慰，“都看到一半多了，真都记下了？”
顾长雁掏出自己做的笔记，“大约都记下了。”
接下来就是反复记忆，让临时记忆变成永久记忆。
祝神医之前就看过她自己总结的笔记，一看便惊奇了。
笔记写得比医书更通俗易懂，从那以后，祝神医教导顾长雁时便多了几分认真。
一个求知若渴且有天分的学生，谁不愿意教？
只是，在各种顾虑下，祝神医暂时没有提收顾长雁为关门弟子。
顾长雁也不在意，只要能学到医术，是不是关门弟子根本无所谓。
只是，她发现小药童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带着敌意和不甘。
站在对方立场去想，谁会喜欢一个突然冒出来抢师父的人？
顾长雁谅解，只要他不干蠢事，她也不会做什么。
但如果……
她也不是好惹的。
等顾长雁问完了一页纸的知识疑点后，便向祝神医道谢，利索离开。
想到刘氏说要去找昨日给猪接生的大娘学习，顾长雁决定在村子里转一圈。
结果，想知道的消息没打听到，听了一耳朵的流言蜚语，还是关于顾老四和丁寡妇的。
顾长雁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跑去丁寡妇家。
果不其然，顾老四在丁寡妇家中忙忙碌碌的，在帮忙修墙。
丁寡妇突然道：“顾四，你以后别来了。”
顾老四动作一顿，皱眉问：“为何？”
丁寡妇苦笑，“难道你没听见外面的流言蜚语？你再来我这儿，会坏你的名声。”
顾老四一本正经：“谣言止于智者，你不用担心什么，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名声。”
丁寡妇咬了咬牙，再开口时，语气变得冷硬起来：“你过了年便走，我却要在这里继续生活的。你不顾自己的名声，那我的呢？本来就寡妇门前是非多，若是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我以后怎么过日子！所以，你走吧！以后别再过来了！”
说罢，她就把人推出门外。
“倩娘！倩娘！”顾老四在门外拍门，但大门纹丝不动，一如丁寡妇的态度。
“老四，你给我滚回来！”隔壁屋子的顾老太闻声，冒出头来，怒喝一声。
顾老四一僵，“娘，我……”
“趁老娘还没拿扫帚揍你之前，赶紧给老娘滚回来！要不然你以后都别回来了！”顾老太咬牙切齿。
顾老四不敢忤逆她，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家。
顾长雁也悄悄回了家。
一进门，她就听见顾老太怒气冲冲道，“以后你不准再去隔壁了！”
“为什么？”顾老四绷着脸，道：“我和倩娘发于情止于礼，根本没有做任何不合规矩的事情！”
顾老太气急，“你是读书读傻了吗？人情世故不懂吗？你难道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
“娘，倩娘虽然寡妇，但她爹是秀才，把她教得知书识理，儿子是真心……”
“啪——！”
顾老四话都没说完，就被顾老太一巴掌给打断了。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对自家的四儿子动手。
顾老太火冒三丈，“看来这些年是我把你养得性子太过天真了！顾礼正，若你再敢靠近隔壁，再与丁寡妇有牵扯，那便别怪老娘把你赶出家门！”
“娘，您……”顾老四还想说话，顾老三却立马拉起他，“老四，别再惹娘生气了！”
顾老大也道：“老四，娘说你错了，你便是错了！若你再忤逆娘，别怪大哥我动手揍你了。”
顾老二干脆撸起袖子，怒气冲冲道：“老四，你再敢反驳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读这么多年书都读不懂什么叫作‘孝’是吧！？”
顾老四动了动嘴，还是不敢和二个哥哥发生正面冲突。
顾老太一挥手，“把他关进屋子里反省，没有老娘允许，谁也不准放他出去！”
“娘！”顾老四不敢置信，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关禁闭的一天。
然而，顾老太心冷似铁，压根不听他的争辩。
“奶，你别生气。”顾长雁扑进顾老太怀里安慰她，“四叔是一个聪明人，等他想通了，自然就明白您的一番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