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把碗筷收拾好,烧了火,热了水。
窗外已经黑透了,姜瓷拉上窗帘,关上了门,把盆提出来,兑了热水,又拿个小板凳儿坐好。要说边疆最困难的就是洗澡,水资源稀缺,也没有澡堂子,想洗澡只能自己在家凑合。在同一片大地上,很多驻地都是有公共澡堂的,他们只要掏澡票就能去洗澡。
改明儿她得让叶修文给自己做个大点的木桶,最好跟浴盆一样大,这小盆子洗起来太局促了。也不知道他给不给自己做。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姜瓷道:“谁啊?”
“我,顾同志。”
是叶修文啊。
姜瓷道:“我在洗澡,你去隔壁坐一会儿,半小时后再来。”
“好。”
叶修文说罢便走了。
姜瓷往身上浇着水,心情大好的哼着歌,“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
她下一句还没唱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摇晃。姜瓷的第一个想法是自己低血糖头晕,直到她看到桌上的煤油灯晃了两下啪的掉在地上。
坏了!是地震。
椅子在晃动,桌子在晃动,房子也在晃,桌上的搪瓷缸跟勺子撞击出急躁的声音,院子里的狗疯狂的叫嚷。
手边儿就一个毛巾,姜瓷赶紧冲进屋拿衣服。
嘭的一声大门踢开,姜瓷吓的尖叫了声。叶修文扫了眼姜瓷,不着痕迹的啧了下嘴,他飞快的冲进屋,捞了被子,卷上姜瓷就扛了起来。
——
姜耀祖抱着甜甜等在门口,他见姜瓷被扛着出来,担心道:“姐,你咋了?”
此时的姜瓷就裹了条被子,她的脑袋跟脚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未擦干的水珠凝结,冷的打摆子,“没事儿。”
这会儿时间还不算晚,感知到地震的都跑了出来,路上一会儿就站满了人。宋团长正组织大家往空旷的地方去。
姜瓷看着叶修文,“今天你就别为人民服务了,我需要你。”
叶修文哦了声,反问道:“有多需要?”
下一秒,姜瓷的小脸儿就朝着他的脸贴了上去。
凉飕飕,滑腻腻的触感,似有一股电流穿透身体,叶修文的身体一下僵住了,随即又有一股热流喷涌而出,瞬间融化了他的身体,他心跳加速。那个画面又在脑海里浮现,昏暗的夜里,女人身体白的发亮,她眼神迷离,如雪的牙齿含着半片嫣红的唇。又似刚才,她湿发半披,只有手上拿着一块毛巾,雪白的胴体在月光下看起来似一块温润的玉。
姜瓷冷的脚趾头紧紧扣在一起,她声音软的跟羽毛似的,“感觉到我冰凉的体温没?你把我扔在这儿,我肯定感冒发烧,把我冻傻了,以后你就得照顾一个傻子。求求你啦,抱我一会儿。”说罢,姜瓷还把脚往被子里缩了缩,她道:“被子下面也给我卷上来,漏风。”
叶修文被她这句求求你啦给气笑了,他把被子下面卷起来,“不需要我的时候把我扔到九霄云外,需要我的时候我又是你亲爱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姜瓷嘟着嘴辩驳,“我没说亲爱的。”
她张口满嘴的白气,叶修文看她的小脸儿在莹白的月光下冻的通红,湿漉漉的头发也结了一层霜,他把她的脑袋往被子里塞了塞,“我就打个比方。”
姜瓷小声道:“这种危难时刻,咱们就应该携手共进,你计较那么多干嘛。之前的事儿我都给你道过歉了,你也该下台阶了,这么一直端着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