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乔笑盈盈摇头,“都过去了,再说那些以往在我看来不是苦头那么单一,那是我们家来时的路,积累的人生经历,也正因为这些过往,我和父兄更加珍惜现在的日子,也更加深切懂得来之不易,须得脚踏实地,谨慎走好未来的每一步。”

    赵妍抿嘴,脸上满是心疼。

    “乔乔,以后我也是你的好朋友,一定会好好对你和孩子们的。”

    …

    傍晚,天空下了起丝丝细雨,驱散了几分秋老虎的炎热。

    纪砚南背手踏进潇湘苑,见妹妹依窗而坐,看着外头的湖上凉亭出神,连宽袖沾了丝丝雨滴都未曾察觉。

    “想什么?”

    纪清雅转头,“哥哥来了,小芸上茶。”

    “是。”

    纪砚南徐徐在妹妹对面的木榻坐下,抬眸看着她微蹙的眉头。

    “小雅,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方才听阿妍说了一个女子的事情,觉得有点心酸而已。”

    “谁?”

    纪清雅讶异抬眸,她哥哥从来对这些女儿家的话题没兴趣,更不会追问。

    “唔,就是那位新晋贡士盛公子的妹妹,阿妍跟她挺要好的。”

    纪砚南微微挑眉,“靖安侯府的门生盛云之,赵侯的眼光不错,是个端方的人才。”

    “噢?哥哥也知道他?”

    “马球场那日,我在场。”

    纪清雅才想起来,“倒是我忘了,那日我不在,但赵家设谢礼宴那日,我去找阿妍,在门口碰上了,看着确实是个彬彬有礼的端方君子,也难怪赵家人对他甚是夸赞,我还见到了他的妹妹,还有一对双生子,小名叫团团圆圆,真的十分招人喜欢,我都没忍住送了两枚玉佩。”

    纪砚南回想那日马车窗口,那对粉雕玉琢的双生子冲他咧嘴歪头的模样,嘴角微微一扬。

    “确实招人喜欢。”

    “……”

    纪清雅很是错愕盯了哥哥一会儿,狐疑开口。

    “哥哥也见过那对双生子?”

    ……

    纪砚南垂眸抿了口茶。

    “赵侯设宴那日,我与祖母母亲出门去南郊佛寺,路上碰到予渊接人回府。”

    “原来如此。”

    纪清雅点头微笑,“难得哥哥也觉得那俩孩子招人喜欢,盛家妹妹也是个十分纯净聪慧之人,只可惜年纪轻轻便没了夫君,命运坎坷得让人同情…”

    纪砚南从不喜听这些是非传言,不过见一向人淡如菊的妹妹眉心微蹙,也没打断,只淡淡开口说了句话。

    “有靖安侯府作为靠山,再坎坷也过去了。”

    “没那么简单,盛家也不是那等有心攀龙附凤之辈。”

    纪清雅垂眸摇摇头叹了口气,“阿妍说这盛家妹妹生母早亡,父亲早点被压断了双腿,瘫痪在床,哥哥是读书人不擅赚钱理家不懂耕田种地,她一个小女子以一人之力撑着一个家,早早嫁人怀了身孕又没了夫君,顶着骂名回娘家照顾父兄,怀着身孕还要摆摊挣钱,艰苦求生,就为了给父亲治病,给兄长筹备科考的路费。”

    “好不容易跟随父兄来到京城安家,兄长中了二甲贡士,入了不少贵人的眼,也因救阿妍摔马与靖安侯府有了关联,可如今眼看兄长就要与侯府结姻,她却因为自己寡妇的身份,怕影响兄长未来的官声,怕给侯府带了不好的舆论,刚生产不到半年,就带着孩子搬出去住了…”

    纪砚南神色微敛,脑海浮现那淡青色车帘下半张小巧白净的脸,还有那扬起甜美笑容的粉色菱唇。

    看着倒不像那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