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瞧姑娘是懒得看。”

    “就你聪明,行了,收拾一下和我出去开摊吧。”

    “啊?姑娘你不应该要在家躺着的吗?”

    盛乔嘴角上扬,眨了眨红肿的双眼。

    “我都背负着五十两银子的债了,还躺什么躺,赚钱去!”

    …

    一行人回到梧桐村,不过几刻钟的功夫,盛杰的惊天壮举就传遍了整个村子,盛家院子外聚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覃玉兰摔死了,盛巍不能动弹,屎尿拉了一床生生给饿晕了过去,这会躺在房里头,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屋里,盛廉换了麻衣跪在母亲尸体前闷头痛哭,院子里,村里的黄脚大夫正在救昏迷的盛杰。

    一片凄惨愁云。

    晌午,何春凤才收到消息带着儿子回来,一进门就跪地扑到丈夫身边嚎啕大哭,又爬着进去嚎啕大哭,边偷偷找女儿盛珠的身影。

    这死丫头到底跑哪去了!

    ……

    张松和几个帮忙办丧事的村民站在院子里,神色木讷。

    他已经不想追问那诸多疑惑了,此刻盛杰这对夫妇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比一个蠢的货色,以后也没指望了。

    “爹啊爹!”

    盛龙吸着大鼻涕使劲拍他爹的脸,哭得肝肠寸断,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他爹。

    “…唔!”

    盛杰总算醒了过来,呲牙咧嘴撑着剧痛的身体坐起来,懵逼看着一院子的人。

    “这,这是怎么了?”

    张松蹙眉上前,“盛杰,你个混账,还不去屋里给你娘跪着磕头去!”

    “什么磕头?什么…”

    盛杰转身看去,才愕然发现屋前挂着白布,里头大哥的背影颤抖,还有何春凤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他踉跄着冲进屋,才看到厅堂里摆放着一块床板,上头的白布盖着一个人,鼻尖满是香线蜡烛的熏味。

    “…阿,阿,阿娘!”

    盛杰噗通跪下,嚎啕大哭起来,“阿娘!你怎么走得这么突然啊!发生什么事了啊!阿娘!”

    张松气得胡子直抖,忍不住开口怒斥,“你还敢问什么事?你们夫妻俩把两个病得起不来身的老人丢在家里,出去一天一夜都不回来看看,你娘是摔下床磕到额头流了一地的血,等我昨晚去找你的时候,才发现她身体都凉了,你爹也活生生被饿晕了啊!”

    “什么?!”

    盛杰目眦欲裂,一把扯过旁边的何春凤怒吼,“你死哪去了!不是让你在家看着的吗!”

    “呜呜!我,我昨天出去想给娘买药,然后,然后和阿珠走散了,我找了她一天一夜没找着,今天才回娘家让我哥帮忙去找啊,我,我不知道婆母出事了,我以为你会回家照顾的,啊!”

    “我打死你个贱人!”

    何春凤被狠狠一推,不小心踩着倾倒的蜡烛滑倒砸到尸体身上,扯开了白布,一转头就看到婆母那张死不瞑目惨白阴森的脸,惊惧尖叫着后退,又一屁股坐翻了旁边的香炉。

    鸡飞狗跳。

    张松等人急忙上前,拉架的拉架,扑火的扑火,盖布的盖布,手忙脚乱。

    盛原已经把父亲跪着的蒲团拉到一边,神色淡漠看着眼前的闹剧,心中翻不起一丝涟漪。

    …

    夜里,村民终于散去,屋里只剩披麻戴孝的守灵人。

    个个都哭累了,安静得很,只有房里老人粗重的喘气声。

    “娘啊!”

    “阿娘!”

    外头传来一声哭嚎,嫁去附近县的三姑盛月小姑盛娇赶回来了,带着儿女跪行着进来痛声大哭。

    一家子算是到齐了。

    一通例牌哭丧过后,姐妹俩欣喜围着十几年没见的大哥嘘寒问暖,边不停打量旁边的盛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