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媛在满是消毒水的病房里醒来,她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一双手把她按了回去,刘婶儿哽咽的声音传来:“媛媛啊,你再睡会儿啊,文毅那边有他爸。”
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刘婶儿就赶了过来,小两口双双倒在医院,换谁都不好受。
“妈,我没事,我想去看看他。”
徐媛媛红着眼,她固执地从床上起来。
沈文毅是她丈夫,两人一起经历生死。她坚信这次,沈文毅也能平安无事。
“医生说,你最近没休息好,又气急攻心才晕过去,让你……”
好好休息。
话还没说完,刘婶儿最终不忍心,带着徐媛媛去到沈文毅病房。
透过玻璃,沈父坐的笔直,背对着她们,看不出情绪。
“孩儿他爹,媛媛醒了,非要吵着来看文毅。”
刘婶儿暗自抹了把泪,徐媛媛跟着进来。
沈文毅躺在床上,身上插了很多管子,心率图起起伏伏。
瞬间,徐媛媛的泪水夺眶而出,往日里那么高大的身影,现在就躺在床上。
没有生机。
她过去紧紧握住沈文毅的手,指腹摩擦着他的老茧。
沈父和刘婶儿默默退到一边,他守了一晚,饱含沧桑的眼底满是红血丝。
沉默了半响,沈父上前拍了拍徐媛媛的肩膀。
“医生说,熬过72小时危险期,就没大事了。”
“好,爸妈你们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徐媛媛压住情绪,没哭出声。
刘婶儿还想再说些什么,沈父把人带了出去。
“你拉我做什么,媛媛刚醒……”
一出房门,刘婶儿埋怨道。
“好了好了,让他们两口子相处一会。你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沈父轻声哄着,劝下了刘婶儿,两人往食堂走去。
“徐家那边你说了吗?”
“没呢,别让他们担心了……”
说话声远去,徐媛媛靠在病床边,沈文毅双目紧闭,嘴唇发白。
她转身去找护士要了棉签和杯子,从空间里用井水兑了参片。
“你会没事的。”
徐媛媛小心翼翼地涂到沈文毅干裂的嘴唇上,试着喂了一些。
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徐媛媛耐心地用帕子擦掉,又再一次喂进去。
折腾了半个小时,一碗水才喂完。
刘婶儿带着饭盒来:“吃点吧。”
“要是文毅醒了,你又倒下了,他心里也会很难受的。”
“嗯。”
徐媛媛知道自己不能倒下,接过饭大口吃起来。
紧张的72小时,在他们的换班照顾中过去。
“度过危险期了,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了。”
医生检查完,委婉地说了沈文毅可能成为植物人,离开了病房。
这话徐媛媛不是第一次听见了,所以她没太大的反应,自顾自的给沈文毅擦身子。
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她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沈父。
“等沈文毅情况稳定些,我想带他去京城医院看看。”
她不相信沈文毅会是这个结局,既然她有本事把他从前世的结局里救回来。
那这次也一定可以!
沈父没有拒绝,家里的事情离不开人,刘婶儿提前回去。
沈父请了长假,陪着徐媛媛带着沈文毅辗转求医。
不仅是京城医院,凡是有名的医院,他们都跑了个遍。
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沈文毅下半辈子可能是植物人!
京城病房里,徐媛媛提着饭盒进来,这一路花销不少,沈父直接拿了张卡给她。
她拗不过,不过一直没动卡里的钱。
“爸,吃饭吧。”
“诶。”
沈文毅依旧躺在床上,脸上胡茬长了不少。
生命各项特征正常,没有醒过来的痕迹。
“阿娘,我不治了。”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你爹都给你打听好了,瑶山上有一个老中医,可神了。”
“只要能求到他,你的病一定药到病除。”
隔壁床妇女安慰着床上的孩子,孩子因为化疗,头发全剃掉了。
徐媛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激动地拉住妇女。
“姐,能不能告诉我具体的位置,我丈夫昏迷好几个月了,一直没醒。”
妇女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徐媛媛。
“这位神医脾气古怪,不一定请得动他。他就住在瑶山,你到山脚一打听就知道,我们家也还没……”
“谢谢姐!一点心意你收下。”
徐媛媛从钱包里拿出几百块塞到妇女手里,妇女拒绝了,说大家都不容易。
临行前,徐媛媛偷偷把钱塞进了妇女兜里。
瑶山,徐媛媛向当地村民打听到了老中医的具体位置,把沈文毅安顿好后。
她和沈父上了山。
“你们是什么人?”
半山腰上,一孩童将两人拦在院外,一脸警惕。
“你好,我们想求见葛老。”
徐媛媛说明来意,心里打定主意,不管对方说什么,她都一定要见到葛老。
孩童沉着脸:“你们回去吧,我有用不轻易见。”
说完,径直朝着屋内走去,留下两人站在原地。
“大娃,喂鸡怎么去了那么久?”
院内,葛老躺在躺椅上,晒着暖烘烘的太阳,手里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大娃如实把山外有人来求见的事情说了,葛老却熟睡了过去。
徐媛媛和沈父在外面站了一个小时,院子里没有动静。
担心沈文毅情况,两人下了山。
在山下租了一间屋子,徐媛媛和沈父商量过后,由她去求葛老,沈父照顾沈文毅。
第二天一大早,徐媛媛就来到院外,院子的大门敞开着。
她试着敲了几下,没人回应。
徐媛媛大着胆子走进去,院子里摆着几个架子,上面晒着各种各样的草药。
正中间放着躺椅,旁边是一张矮桌子,茶壶和茶碗有序地搁置着。
院里还有一棵大槐树,地上散落了着树叶。
徐媛媛抄起角落里的扫帚,就开始打扫起来。
直到太阳当空,一位身着青色长跑,外套马褂的老者,慢慢悠悠地坐到躺椅上。
嘴里哼着小调,手里的蒲扇扇着。
他惯性地去到茶水,发现没有泡茶。
“大娃!水!”
喊了几声,都没人应他。他想起,一大早大娃就出门挖人参去了。
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茶水都不给他这个老头泡咯!
“葛老,我来吧。”
徐媛媛上前接过水壶,麻利地去灶台上烧了一壶水。